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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归往何处去?

截止2018,我已虚度三十载矣。

作为89版,最后一年的80后,过完这个年,总也成功奔三而去。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那天在本旧杂志上,偶然看到了这一句,顿感心声共鸣。

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在谈人生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诗人嘴里的人生,美好的如同梦幻;智者口中的人生,玄机四伏;而平凡人道出的人生,不会华丽,温饱就好。

你的所有经历,决定着你面对未来面对世界的态度!

生活一定会教你学会些什么!成长的道路如此漫长,我们在不知不觉间慢慢丢掉了天真,率性,直言不讳……直到有一天蓦然回首,晃觉,如今这个谨慎、冷漠、讲起话来隐约其辞含沙射影的家伙是谁?

再长大一点,又悟,原来不只我自己变了,所有人都变了。曾经纯真稚嫩的一张张脸,都被岁月无情地收走了。

或许我还是个另类,从没学会做一只随时会炸毛的刺猬好好保护自己,三十载浮生碌碌,若论感悟人生,非要说的话,那就——善良吧!再善良一点,再心软一点!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我却想说,要用最温暖和煦的笑容,迎接每一个人生路上相遇过的人。

你们不要怪我罗嗦,我不是什么心灵导师,更不会煮什么鸡汤,这篇文里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往后看吧!看到我的人生经历后,再回来琢磨上面的每一句话。

你一定不会相信,而立之年的我,竟爱做着幼儿园小朋友的梦——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多好!

我再不会和赵丹掐架,和蓝莹莹比美,上吴迎新的当去男厕所看看有什么不一样!我不会和郭松争男朋友,不会和辛桐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更不会把朱小超给我的情书塞入校长办公室……

蠢事依旧历历,只是我亲爱的你们,人海茫茫,都去了哪里?如今可还安好?

惆怅的叹息过后,我又来到了清华园的大门口。无比艳羡的遥望着里面进进出出的莘莘学子,他们头顶的光环,是我这辈子都难以企及、最耀眼最遥远的梦!

老天爷到底没能让我住进象牙塔。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许因这,我这毕生的渴望最终变成了毕生的遗憾。

初中没毕业,是个多么讽刺多么难以启齿的标签。

我是那么高傲的人,我曾经有那么出挑斐然的成绩,然而,却不得不背着这样的标签行走江湖。

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

不会有人停下来疑惑,人们只会用最直观的表达方式,用蓄满你不行的眼神,抓着结果不放。他们一定在想,那么早就不上学,成绩一定不怎么样。他们还会刻意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耐地簇簇眉毛,直言不讳地与同伴交流,“一会儿的学术会议,她能行吗?有关三十六计的动漫版设计稿,主办方只给十分钟查看参考版本的样子。”

你们猜此刻的我,听了这样的话,会作何感想?

抱怨?自卑?不满?怨天尤人?

不不不,都不是。

我告诉自己,你没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有人天生就该理解你同情你甚至担待你,你要做的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利用上天赋予的资源,用实力说话!

后来那一日,坐在一群大学生中间的我,是唯一一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背下三十六计并同时领会设计要领的初中没毕业的小职员。

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小成就,都会让背上的小包袱减轻掉一点点,不再那么沉甸甸。

我的小包袱里,装了很多很多的秘密,有关悲伤,有关自卑,有关尊严……它们平日都藏在归来阳光无比的笑容背后,日久天长地潜伏在青春岁月里,那么伤!

我叫归来。

这个名字说来还有一段典故。

1989年的冬日里的某一天,黑咕隆咚的傍晚,我降生时,归大国尚不知躲在天涯海角的哪一个胡同里。因为犯了一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意外错误,他不敢回家,已经半年之久。

听董明芳说,那时候奶奶天天站在大门外远望,每天傍晚天渐日暮之时,她都会站在大东北冻死人不偿命的鬼天气里望向小路的尽头。

尽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她仍乐此不疲,仿佛,那已经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院子门口有处石凳,有时候等的时间实在是长了,她就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上那么一会儿。

直到我出生的那一天,归大国也没有回来。董明芳说她进屋时,双手互插进袖管,身上已经盖了一层霜雪,还以为她能为孙女赐个雪呀朵呀一类的名字,谁知道她就说了一句归来,便没了下文。

归来,归来,自那,这两个不足为奇的字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罕见的名字。

都说人如其名,有时,又往往与意愿背道而驰。

有家方能归,人生似是为此来。

那么无家呢?

故事若从人之初讲起,未免太过乏味!那便从19岁开始吧!

雨季的荼菲,花事末了,岁月未曾赏赐过什么浪漫的花色,那年的我,还是个背着行囊四海为家的天涯游子。

2008年,距离新年还有四十五天。

我拖着行李箱再次离家出走!

唔~没有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那个地方,暂且用家这个词汇好了。

那天的北国,照例大雪纷飞,公路上的积雪已经快要淹没我的小半靴。

行李箱不是很沉,但是冻手啊!即便这样,左右手轮换冻得通红之余,我还不忘给那人打个电话告知一声。

我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在哪个麻将馆里砌长城,在大满贯和十三幺的问题上眉开眼笑。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接起电话后的嘴脸,语气,构成的那副无关紧要的神情,仿佛我死了也和他没多大干系似的。

忙音不过两声,于我却漫长的有些忐忑。

对方接起的时候,里面同时传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麻将碰撞声,人们大呼小叫的探讨声。而与我说话的那个声音,则是透着深深的不耐,“喂!干啥啊?”

“爸,我走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告诉你一声。”

“行了行了知道了。”

啪!电话挂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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