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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话 流年纷争花落水(结局一)

门前流水,潺潺,成冰,复又匆匆……

时光辗转如白驹过隙,兜兜转转,不过一场岁月凉凉。

两年后。

当第一缕晨曦划破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当朝露还挂在乌拉草梢头打着晶莹的滚儿,当我蹲在河边不知撑死了多少只蚊子,挖出了多少河蚌,又360°无死角的防范了多少遍黏糊的蚂蟥,直到,河对岸的小岛边上,一大一小的祖孙俩终于从密林中钻出,乘上橡胶艇,心跳才终于恢复正常频率。

所谓的橡胶艇,其实是我瞎起的。实物就是个大的黑色橡胶圈,中间被爷爷用绳子扎成了网状,并在网上糊了一层塑料,这样就不会弄湿衣服。

我在对岸的堤坝上,糖果儿坐在网兜里,爷爷正一左一右地划着两只木桨,向前开路。

安静的河面上,有清波娓娓漫开,散入荷塘深处消失不见。

很快,臭小子抱着一个比我脸还大的猴头菇,率先登了岸。

“妈妈,好亚(大)的大嘴猴。”小孩子总是喜欢炫耀战利品,但是糖果儿这个大舌头的毛病,我还真是犯愁。

接过爷爷手中的蛇皮袋,正欲打道回府。身旁的小鬼头又跑了,跑之前,还特地把他的“大嘴猴”给我扔了回来。我正欲将这硕大的猴头菇装进蛇皮袋,便听爷爷道:“你看到没有?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爷爷说完,笑着点着糖果儿的背影抬步走开,留我一头雾水。

“小心菱角啊~”我亦紧张的跟在后头,生怕岸边的菱角会把这兔崽子扎伤。

只见,那团灰溜溜的小身影儿窜的贼快,不一会儿,便跑到了与河中小岛对应的堤坝上,直奔一棵柞树而去。

我跟在后头跑的直喘气,没等追上去呢,只一个不留神的功夫,臭小子又没影儿了。

“遭了,那处堤坝下面就是河边,这孩子该不会是……”

爷爷听我碎碎叨叨的念叨,笑着指了指那棵柞树,“人家在那上头呢!”说完,老人回头接过我手中的蛇皮袋,先回家去了。

无语地望着对面的柞树,老子的情绪瞬间复杂~幸亏他才三岁,若是三十岁,是不是得上天?

“妈妈,你就知道,这里也有一个亚(大)嘴猴!”

(PS:我真的没有用蜡笔小新做胎教啊啊啊!!!这孩子的人称,一直混乱的极淡定~)

我表示晕头转向,还是耐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亚(大)嘴猴都系(是)两只出来玩的……”

糖果儿解释的混乱,我忽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猴头菇都是一对对生长的,只要采到了一只,那么在不远的对面的某棵树上,一定会长有另一只,所以,这孩子才会说,是两只一起出来玩的。

“妈妈,快看!”树上的小娃娃,怀里果然抱着一棵猴头菇……

然,真正让我失神的,却是那孩子转过头的一瞬,让我看见了谁的影子……这一念破茧,无数的画面悉数涌来,似昨日江南烟雨里,谁匆匆走来,一把油纸伞,一句轻嗔怪——我一直都在,是你不肯回头!

……

当初和安宸离开那座仓库的时候,平宋来过。具体时间是当日下午,在我失踪三四个小时的时候,平宋找到了我。其实也不能算他找到,毕竟是安宸报警在先。

那天,平宋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都被我堵了回去。因为再没有什么原因和理由,能比得上我如今的狼狈不堪更有说服力。

他最后,以一个上流社会见惯不怪的语气说,这样的事情于有些人来讲,是不能避免的!你不能因为别人犯过的错误,去惩罚他,这样不公平。

我充耳不闻,第一时间上了安宸的车。

平宋抵在车门上,无视安宸的存在,伸出两根指头,正色道,“最后两句话,说不说是我的事,听不听是你的事。听了怎么做还是你的事!”

“你知道生日宴上,王婷婷泼了你那一杯酒,我为什么无动于衷吗?”

我用一种无关紧要的眼神,示意他赶紧说完。

平宋笑,他这个笑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好看,僵硬的跟硅胶塑的似的。

“因为我告诉自己,那是别人的女人!而她的男人,会用更好的方式让别人赎罪!”

我只觉心脏那么一抽,忽然想起之前在楚少年的艺术社里,M和他说的那个王小姐……

“第一句话说完了么?该第二句了。”我面无表情,王婷婷她是自找的,轮不到我去同情!

平宋慢慢退出去,一手插兜一手扶着车门,只留了不大的一道小缝儿,道,“如果你能想象到不过就是有人报了个警,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明日过后,这世上到底会多一个疯子傻子或是死人而无动于衷,那么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但是你记着,永远都不要回头!你没资格!”

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平宋,只叹息一句,“你高估我了,也低估他了。”

“砰”车门被重力一甩,震在耳际嗡嗡作响,车子已瞬间开出老远。

途经曾经工作的书形酒店,我想起了许多曾经的同事,想到我们在那里一同经历过往种种!忽然感慨,不管你曾经是谁,如今你谁都不是!那幢大楼可以存在上百年,而我不过几年而已的过客,没有人会记得你是谁?

?就像曾经路过我生命的某个人一样,终成了过往烟云!

火车站。

安宸要去买票,被我拦下,他十分诧异。

“回去工作吧!我自己就可以。”

“我们两个不是说好的,要一起……”

我摸摸兜里的化验单,打断了他,“若是我们三个呢?”

安宸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值得吗?”转身前,他问了一句。

“这是最好的礼物,没有其他,没有理由值得去怀疑!”

各自转身,各自天涯。

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有的人,却让你千回百转,空成执念,舍不得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更放不得。

可惜也没有人,会在意初心如何?是否还似锦时?但是,归来,却如何都不再是少年了!

————

翌日,天朗气清,我搬着一张小板凳,正在啃院子里下来的时令瓜果。奶奶的菜园子,种得好吃的可全了,几乎瓜果李桃样样俱全。

饶是这样,我还是比较喜欢后山的山葡萄,微酸,涩涩,像极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那味道堪比抽象名词一般,让人难以形容。总之,山葡萄与其不谋而合。

“我是灯,我是灯,我是灯……”糖果儿穿了一件蓝色罩衣,十分乡土气息地绕着院子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在他已经绕了院子不下十圈儿的份儿上,我决计帮他一帮。

因为实在无法通过他的语言做出明确判断,我只能朝大门口喊了一声,“爷爷,糖果儿要找什么?”

那头,老爷子,“哦~收音机上的螺丝掉了,他说去给我找根螺丝钉来!”

不要找我了,我已经被巨汗淹死了~~~~

我是灯~

螺丝钉~

忽然,捶足顿胸的觉着,翻译真不是个简单活儿~

我这2500的智商,都时常晕头转向!

大概是老爷子觉着不放心,不一会儿走了过来,把收音机往我这桌上一撂,去看糖果儿去了。彼时,收音机里还稀里哗啦的传出些杂音,我正欲拿起来关闭,却冷不防地从里面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久违的一听就能让我振奋激动的名字——

木兰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调准了方向,里面传来主持人优美润甜的嗓音。

这大概是个访谈节目,而节目的名字,让我这颗安分到蒙尘的心脏毫无章法的乱跳了几拍——新一届校园大神,木兰白专访。

我靠。

激动的我啊!难道这是说,木兰白终于决定出山了?不再玩神秘玩封笔的道道了?忽然开窍了,亲民了,接受记者专访了?

主持人:请您给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

木兰白:大家好,我就是XXXX书的作者,木兰白。

主持人:您之前一直很低调,为什么忽然接受了本台记者专访?

木兰白:是这样,我将于下周一在帝都,召开一次新书签售会,想借此机会先跟所有读者交代一声。

主持人:听说您已经结婚了是吗?太太也是业内人士吗?

木兰白:不不不,我太太她不是。

主持人(调侃):虽然您长得如此吸粉,但是这样坦诚,真的不担心掉粉吗?

木兰白(沉吟):不会。签售会那天,我太太也会去,她长得比我还吸粉,会挽回损失的。

主持人(笑):听说两年前,您曾经录过一句话,给……不好意思,具体这话是说给谁的,已经分成了众多版本……

木兰白(冷冷打断):我想,关于这些隐私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主持人:听说那时候,您因为车祸,差点造成遗憾。那么这次车祸,带给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呢?

木兰白:影响倒是谈不上,只是忘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过去。

主持人:听说您的新书,是以相思为题材的书籍?能否先给我们透露一点点眉头?

木兰白(沉吟良久):……我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白色别墅二楼的落地窗,海风会将粉色的窗帘吹起,飘渺间,我仿佛看到有个姑娘即将从里面走来……虽然从未看她出来过,又时刻盼着会遇见她,这中间的过程,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思!人人都说相思愁,究竟何为愁?不过白楼看遍空棱窗,没了旧人影!

主持人:您这样说,不怕夫人回家家法伺候吗?

木兰白:不会。我夫人最是通情达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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