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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皮守一

小天正在犹豫,要不要按金钱帮给他的任务告诉皮守一闻人秀还活着,并且即将重出江湖的消息。他突然对金钱帮的目的感到担心。而皮守一老前辈又说他去意已决,似乎等他们一走就要再次自寻死路。

可如果让他知道了闻人秀还活着,自己还有希望完成主人的遗嘱,他一定会改变意志逃离此处去找闻人秀。到时金钱帮会如何呢?小天思前想后,觉得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皮守一的性命再说,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皮前辈,”小天徇徇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者闻人秀并没有死,上官奸诈无比,或者是故意那么说好让你死心不再逃跑呢?”

“不可能。”皮守一斩钉截铁的否认道,“自从我挖成这条逃生的地道以后,悄悄出去打探过,得到的消息都是说闻人秀已经于十年前江湖上消失。可怜我那少主,就这样无声无息命丧上官沛手里!”

是非还以为小天这是想了一个办法先稳住老前辈,好让他不再寻死。于是也帮着说道,“可能那个闻人秀只是跟你一样被困住了呢?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您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单凭上官沛的一句话就断定少主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你岂不死得很冤?”

皮守一对这两个年轻人的话引起了深思,细想一来,似乎并不无道理。自己出去打探时,也只是听别人说早已不见闻人秀的踪迹,并没有说闻人秀已死,如果说上官沛为了不让自己逃跑去找少主而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来骗自己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难道真如这两个年轻人而言,少主还活着?

看皮守一的表情渐渐有所松动,是非欣喜不已,“前辈,不如我们这就出去,到时一起帮你打听闻人秀的下落,如果真的能找到,皆大欢喜,即使没能找到,也算你尽忠竭力了,到时九泉之下也无遗憾!您看这样可好?”

皮守一忖一忖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看皮老前辈打定主意之后如此爽快,不仅不再提寻死之事,整个人也犹如容光焕发一般打起了精神。是非和小天都欣慰不已。于是皮守一在前,小天在中,是非在后,三人交头接尾依次从皮老挖的地道内爬出,俟三人安全逃离密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蒙二位英雄指点,皮某有要事在身,大家就在此别过了!”皮守一迫不及待的说道。

是非好奇这位前辈为何如此匆忙就要离去,毕竟他已久不闻江湖事,刚才他们不过随口一说,这人海茫茫,他去哪里找那个闻人秀?于是再三挽留他让他跟自己和小天一路通行,到时多个人多张嘴,也好帮他打听一下。

“多谢英雄好意,但皮某此番出山不宜太高调,恐怕又想十年前一样被人追讨,设或遇到第二个上官沛还如何找到我那少主。因此只好隐秘行事,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会!”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是非听闻此言,知道自己不便强留,看小天也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样子,想来他也觉得让皮前辈单独离去反而对他比较好。于是之后哑口无言,看着皮守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两人一直目送着他离去,是非心里感慨不已,不知这个闻人秀是谁,若果真如小天所言,他还活着就好了,心里不住的求菩萨保佑一定要让这位前辈别再失望,他就是不忍见一个忠直的人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你说,皮老前辈真的能找到闻人秀吗?”是非痴痴的问道。

小天目不转睛的说道,“能的。有志者事竟成。”

是非转过头来,看着小天脸上的坚定,瞬间觉得心底也生出一种力量。是的,有志者,事竟成,他一定可以将自己身上的毒性驱除,练不练成英莲说的那绝世神功倒不要紧,他只想有朝一日与小天一起,远离这江湖的纷扰,到一个清幽的寺庙,像方丈带着自己念经一样,成日也叫小天念那些他念不懂的经,尝尝他当时的滋味,那情景,一定很好笑。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已不自觉的向上弯了起来。

“喂,你在笑什么?”小天诧异是非怎么久不说话,侧脸一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就一个人在那儿傻笑。这光景倒是让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什么。”是非敷衍的说道,小天也没有再追问。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们现在再去拾月山庄,长孙承弼已经准备好了解药来等我们呢!”是非乐观的说道。

“这我倒不着急,我想,凭英莲的本事,要她偷什么东西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如何辨别真正的解药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幸好酉大哥给了我一气护心丹,等与英莲汇合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

“这摄魂钉的毒也不知道什么发作,我看你要不现在就先服下一粒?”

“使不得,这个一气护心丹数量不多,还是等到关键时刻再用吧!我们现在再去金钱帮找一遍万大哥,了解了上官南和上官姑娘的情况以后就可以赶回拾月山庄了,到时再吃也不迟。”

“对,我差点给忘了,昨日就没找到万大哥,我想他一定知道上官南有没有回来过,还有上官姑娘的去向!”

两人说这就向金钱帮进发而去,谁知道又吃了一个闭门羹,万花楼还是不在。既然如此,是非决定按照昨晚的计划,等不到万大哥就直接回拾月山庄,小天同意以后两人到琉璃斋向酉卿华和神玉泽告别。

“昨晚去找你们但是不见你们人,去哪儿了?”玉泽无心的问道。

“我们去夜探上官府了。”是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转念想起皮前辈一事不便告知他人,所以话音戛然而止。

小天正担心他口无遮拦将事情和盘托出,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放了心,连忙岔开话题问玉泽说,“你找我们干嘛?”

“没什么,不过是让你们帮我看看迦蓝琴。”

“我们?”

“对啊。”

是非笑了,“那你这不是问道于盲吗?你哪里看出来我们像是懂琴的人了?”

“这可不一定,昨晚我茅塞顿开,忽然想到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下棋如此,焉知其他事情不可能呢?我以为,正是因为你们的不懂琴,或许还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呢!”

是非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帮你看看!”

于是玉泽带着二人来到他的琴房,是非拿起琴来仔细端详了许久,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小天也凑近看了看,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哪有那么简单!”小天长叹一声,“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吧,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奉陪了!”

玉泽知道他们还赶着回拾月山庄,小天所中之毒只有那里才有解药。所以也不再挽留,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关切的说道,“是非,小天,你们一定要多加保重,可别像语兰那样,说消失就消失了,我还等着有朝一日你们回来听我弹的迦蓝琴呢!”

玉泽的目光格外殷切,让是非感到肩上的担子似乎更沉重了些。

“你们是我离开家门以来第一次交到的朋友,以后若是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千万别跟我见外啊。”

玉泽的话朴实又真诚,让是非跟小天心里一暖,年轻人意气相投也是平常事,但是如玉泽这般重情义的也是少数。

随即三人郑重告了别,在玉泽的目送下两人又向拾月山庄而去,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自不必说。

倒是英莲这边的收获比他们想象中的大得多,是非以为上官南自从拾月楼冲出去以后必定是听到消息急不可耐回到了上官府,熟料他们前脚刚走,英莲就不出所料,在拾月山庄看到了他。

那日她送走了是非他们,就将小天中毒一事放在心上,于是想潜往长孙承弼的住处看能不能碰碰运气。一路且行且藏,倒也还算顺利,没被人发现。

只是小天没说错,她翻来覆去找到不少药瓶子,但又不知道哪一瓶是摄魂钉的解药,亦或都不是。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办法,又不能全部带走一一拿回去试,到时被发现了引起骚动的话,接下来就不好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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