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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倒霉小姐

今天是贝拉去上课的第一天, 去往对岸街区的新桥烂尾了, 所以贝拉只能绕路通过蜘蛛尾巷尾巴上的旧桥去到对岸。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贝拉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坐在玄关处穿上鞋, 提溜背上包,拿过放在门口斜斜等候已久的雨伞, 贝拉朗声道, “我出门了。”

“哟~这么早就出门了吗?”

“哎呀,毕竟我们小贝拉霉得心慌, 不早点去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啊~”

“哈哈哈哈哈~”

“哦~贝拉早安~今天也是~”

“倒霉的一天呢~”

“贝拉酱要注意安全啊~”

“小贝拉早去早回哟~千万,千万~要小心哟~”

贝拉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用力, 听见屋内‘担心祈祷祝福’的声音她一阵无语凝噎,其实有时候她都在怀疑,她这么倒霉是不是屋内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幸灾乐祸咒的。

毕竟是第一天上课,为了避免意外,贝拉足足提前了三个小时出门,对, 现在是早晨六点钟, 银白的晨霜还没褪去,天色还是濛濛的一片乳白,电线杆子上连只鸟都没有,贝拉张嘴接连打了两个困意的呵欠,白气氤氲后的眼眶微红,眼角处挤出几滴晶莹。

毕竟是深秋了, 虽然没有枫叶,但寒意是有的,早晨尤甚。

贝拉吸了吸鼻子,逐渐往一幢幢灰黑的砖房深处走去,蜘蛛尾巷的后面贝拉并没有去过,不过也听说过越到后面治安越差,就像一个阶梯,贝拉所在的首尾治安还过得去,而越往后面居住的都是些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和乞丐,这里抢劫暴力频发,是堕落者的温床。

宛如在走向深渊。

贝拉一开始也犹豫过要不要从这里走,但是通往对岸的木桥仅此一座,贝拉别无选择,好在之前也有过应付抢劫犯的经验,现在需要担心的,似乎只有自己的霉运了。

路过某一幢房屋时贝拉敏锐地及时打开了雨伞挡住了倾盆而下的污水,她呼出一口气,心里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被预料准的小骄傲。

天上不落下什么才奇怪,每次都是明明已经观察过不会有异常的路段只要她一走过去就偏偏会发生什么。

仿佛盯准了她的脑袋似的,贝拉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能因为她还有八个脑袋就觊觎她脖子上的这个啊!

关注脑袋想的太出神的贝拉没有注意到脚下,那是她一直会避开的井盖,而贝拉已经一脚踩上去了,年久失修早已生锈的井盖宛如脆薄的饼干顷刻间碎裂开连人带着井盖的部分碎片都落入了阴暗腥臭的井下。

小五说的没错,不能低估她的霉。

“我的天!”冷冷的吐槽了一句,幸好没有收回伞,因为雨伞卡在外面的而‘幸运’的没有落入井底的贝拉咬紧了牙根,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她一手紧紧捏着雨伞杆子,就怕伞也撑不住了,另一只手努力往上探去。

双脚根本没有着力的点,贝拉咽了咽口水,惊讶地发现这时候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大心脏已经被练出来了,修行,这也是一种修行。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井下的味道并不好闻,尤其是井底,黑漆冰冷的水在下面汩汩流着,贝拉并没有想下去洗个澡的欲-望,手已经够到了端口。

粗粝的地面摩挲着柔嫩的手心,绣片嵌入指甲,疼痛从指尖蔓延开来,就这么想要她的脑袋吗?不!可!能!因为倒霉掉入井底死去是贝拉绝对不能接受的死法,倒霉她认了,但是倒霉女孩绝不认输!

贝拉咬着下唇,鼻间冒出点点汗珠,全靠着内心的疯狂吐槽硬撑着,握着雨伞杆子的手心逐渐出现了些许汗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贝拉的手死死地抠住地面,就差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指印了,另一只手倏地一松抓住了伞骨。

爬出来的时候贝拉的后心一片沁凉,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脑袋一阵眩晕,半天没晃过神来。

贝拉瘫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那个没有雨伞遮挡后露出真面目的狰狞的大洞,边缘还有井盖的碎片,固执的宛如怪兽的牙齿,贝拉抖了抖颤巍巍的雨伞,又将它塞了回去。

算了,虽然不觉得有人会和她一样倒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个标记提醒一下吧,她翻出了马克笔,在伞上写下了【危险,避让】的字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贝拉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手上的痕迹全都慢慢自愈不留一丝痕迹了,她撩开毛衣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e=(o`*)))唉,耽搁了半个小时,幸好她起得早,不过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她,贝拉沉沉地叹了口气,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的确如传言所说,蜘蛛尾巷越到后面越是阴森堕落,贝拉看着斑驳的墙面,脏乱的道路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她捏紧了背包带,宛如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战士。

幸好天早,大多人都还没有醒来,贝拉轻手轻脚的谨慎地避过一个个散发着酸腐味的果皮,终于走上了木桥。

这木桥宛如一个年迈的老人,下面是黑黢黢的正在可怜呜咽的河流,因为几乎没有河水了,里面堆满了垃圾,贝拉也想快步离开,但是霉运缠身的她更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所以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地磨蹭着。

这个时候贝拉终于开始考虑搬家的可能性了。

总觉得有一天她会掉下去的。

终于过了桥,贝拉的脚踩在稀疏的草地上,心里的大石头蓦的放下了,蜘蛛尾巷对岸的街区与其相比仿若另一个世界,这里的空气里飘散着温软的面包香气,窗内透出明亮柔和的光,道路干净整洁,房屋也不似蜘蛛尾巷的破旧与单调,街边甚至还种植着几棵金黄的银杏树。

这里才是贝拉记忆中的秋天。

想搬家!贝拉握紧了拳头,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贝拉翻出了学校宣传单,这个是很久之前某一天早晨不知道谁放在她邮箱里的,她也没有丢而是收进了家里的一个箱子,兴起学习的念头后她就将这个宣传画册翻了出来,并通过写信诚挚地表达了自己想去学校旁听一段时间的愿望,没有多久就收到了应许的回信,里面除了同意贝拉的请求,自然离不开学费的话题。

先交一学期的学费,贝拉摸了摸自己背包底部的信封,她拿着宣传单打算自己问问人去问路。

奈何她一张并不面善的生面孔,许多人对她都抱有警惕,有些人甚至在贝拉还没走近时就绕着离开了。

贝拉:这个看脸的世界!我恨!随着时间的流逝,心焦的贝拉黑眸中也不自觉透出了几分焦虑。

“哦,你说这个学校啊,”终于有个大婶没有因为贝拉眉眼的戾气退避三舍,而是热情地给出方向了。

“谢谢您,”贝拉呼出一口气,道完谢后忙不迭地朝学校赶去。

交完学费后贝拉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按时进教室的,谁知道一踏出门就被绊的一趔趄,整个人直直地向冰凉的地上扑去。

“哦!同学你没事吧?”鼻子酸疼的贝拉连忙被老师扶了起来。

刚看这位新学生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不良少女,没想到还没出门就摔了一跤,是因为来上学太高兴吗你?艾布纳抬手扶了扶眼镜,将贝拉扶了起来,“你流鼻血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贝拉又窘又羞地捂着鼻子连连摆手,她揉了揉尾椎骨,“我好像要迟到了……”她话音刚落,铃声就响了起来。

“真的不用处理一下吗?”艾布纳看着懊恼的少女担心地问道,他看着鲜血从她指缝间涌出,连忙将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您的手帕,我要去上课了。”明明打定主意不能迟到的!贝拉怄的吐血,手帕在鼻子上敷衍地擦了擦。

“诶……”想说送她去班级的艾布纳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贝拉摸起来一溜烟的跑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今天的第一节课应该是什么来着?

哦,是历史课……糟糕,忘记告诉她乔舒亚最不喜欢有人迟到了……想到了某个固执死板的老头儿,艾布纳推了推眼镜,为贝拉叹了口气。

“报告,”贝拉抱着书本站在门口。

正在讲课的乔舒亚是一个古板的绅士,他蓄着灰白浓密的胡髯,穿着考究的黑西装,来上课却宛如来演讲,就是这样一个古板老头儿,守时是他最看重的一点,而对于迟到的学生他一向没有好脸色,“你迟到了!站到最后面去听。”

他不听解释,因为迟到就是迟到,他只看结果。

贝拉呼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她顶着一干密集的视线默默走到了教室的后面站着。

“看她头发的颜色,可真酷。”

“我觉得她敢迟到才酷。”

“是新人呢……看上去不好惹啊。”

贝拉抿紧唇,耳畔是别人的窃窃私语,她有些紧张,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还是以这样一种显眼的方式,不过那些都无所谓,贝拉紧盯着讲台上讲的慷慨激昂的乔舒亚,她要明确自己的目的,她是来补课的,不是来交际的,何况她这么倒霉,还是少和普通人牵扯。

第一节历史文化课结束排在之后的是经济学,贝拉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补笔记了,英国她初来乍到,很多习俗文化都不知道,她还挺喜欢历史课的。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贝拉抬眼看着站在桌前的大男孩,冰凉的眸子对上他暗绿色的眼眸,“有事?”她声音清冽泠泠,小脸面无表情,倒真有些唬人。

“新来的,不介绍一下吗?”艾伦踢了踢她的桌子,朗声道,引起了一阵附和哄闹声。

“我叫贝拉,”贝拉目光睃视一圈,有些人因为受不住她淡漠的眼神而移开自己的视线,当然也有人不甚在意。

“哦~贝拉,”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贝拉的名字,艾伦忽然抬手,“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同学,贝拉!”他率先鼓起掌来,然后便是阵阵跟随的掌声。

“你家住哪儿,父母是干什么的?”艾伦身后有个绑着发带的男孩问道。

贝拉睫毛一颤,“上学还要问这个?”当她傻吗?

“问你就回答啊!”阿尔杰眯起眼睛,艾伦问她的名字就回答,他问的就不回答,是看不起他吗?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贝拉盯着他半晌,而后慢吞吞地反问。

“你!”阿尔杰一边撸袖子一边朝贝拉走来。

“哎,冷静冷静~”艾伦拦住阿尔杰,朝他挤挤眼睛,“人家是新来的,咱们要友好一点,”阿尔杰盯着艾伦片刻而后冷哼一声扬长离去。

“来,我看看你在写什么?”艾伦伸过脑袋,惊讶出声,“你在写笔记?你还真的认真听了那老头的演讲吗?”

贝拉的眉头拧起,“来上学不就是听课吗?”他怎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她抬手将艾伦拨向一边,她的笔记还没写完呢。

艾伦眨眨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贝拉,“对,你说的对,”他耸耸肩,朝自己的小团体走去。

看上去是个不良少女,结果却是个好学生啊?有趣又没趣的。

结束了一天课程的贝拉将书本放入背包,起身打算回家。

明明不是多晚的时间,可天阴沉沉地像是随时要砸下来的灰瓦,这样石破天惊的气势,指不定什么时候倾盆大雨就淋泄而下了,贝拉不觉得自己有避雨的运气,空气中水汽浓重,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尘埃的灰土气,贝拉皱了皱鼻子,加快了脚步。

“她是去哪儿?”艾伦才从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了贝拉急匆匆的背影,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内心觉得自己避不过这场大雨,但是每一次贝拉都会心怀侥幸,然,最后认命。小心翼翼地走过木桥,贝拉停在原地踟蹰地用脚尖点了点地。

这个时间从这里走会不会不大安全?贝拉微微抿唇。

她没有犹豫太久,可才一抬脚,就看见不远处蹲在地上慢慢移动的小小身影。

蜘蛛尾巷的孩子吗?

贝拉眸光一闪,轻脚走上前去,不合体而脏兮兮的衬衫将他笼罩其中,贝拉只能看见他油腻的发顶,她看见这个她看不清模样的孩子拖着一个麻袋,伸出干瘦脏污的手在一个个垃圾堆里捡空瓶子。

贝拉嘴唇动了动,脑海中却又闪过在她怀里哭得脸蛋通红的小孩子,她垂下眼帘,几步走上前去另一个垃圾堆开始捡空瓶子。

正在捡瓶子的斯内普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浑身一缩,是一种令人心疼的应激反应,他扭过头小心地观察,看见了——冷着脸的不良少女正在和他抢瓶子!

斯内普心里着急了,他今天本来就没捡到多少,再有人来和他抢‘生意’,没有钱妈妈就会挨那个男人的拳头,还有自己……自己也逃不过的,斯内普只要一想到自己父亲,就会想起拳头落在身上的疼痛,他捡瓶子的速度更快了。

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的手同时触到最后一个空瓶子,斯内普闪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而后警惕又冷漠地看了贝拉一眼,拖着麻袋迫不及待地跑远了。

“诶,给你的!……” 贝拉大声喊道,也不知道小孩儿听见了没有,现在已经到还没张嘴说话就把人孩子吓跑的地步了吗?脚下一堆空瓶子的贝拉挫败地松下肩膀,她蹲下身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空瓶子。

“好心办坏事了呢……”贝拉苦恼地皱着脸,明明打算是帮他捡的,现在小孩儿跑了,这些原本他能捡到的瓶子都不要了。

“肯定讨厌死我了,”将瓶子们都堆在一个角落里,贝拉叹口气,如果他会回来的话就把这些带走吧。

贝拉站起身拍了拍手,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犹豫往蜘蛛尾巷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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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呢?”托比亚斯内普揪着艾琳的头发,满脸通红,眼底满是醉意和凶狠。

拖着麻袋回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见这一副场景连忙丢下麻袋朝托比亚扑了过去,他一口咬在了托比亚揪着艾琳头发的手腕上,狠狠的,不留一点余力。

被咬疼的托比亚面色狰狞,感受到反抗的他更加暴戾了,他提起西弗勒斯的脖子将他忘一旁像丢垃圾似的一甩,而后开始对艾琳拳打脚踢,嘴里叫骂着,“你个怪物生的小怪物还敢咬老子!”

浑身疼的西弗勒斯努力地撑起瘦小的身体,想要去救自己的妈妈,可是他的手腕在刚才落地时错位了,堪堪撑起的小身体无力地落下,他爬了两步,就再没力气了,他趴在那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没入地板的裂缝中。

噩梦,从一出生就开始的噩梦,日日如此,夜夜如此,从未终结。

他拼命的,等不及地想要长大,想要离开,离开暴力的父亲,离开懦弱看不清现实的母亲,离开这个不是家的家,这是他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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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贝拉的手心碰到玄关处的水晶球,房子宛如被注入了温暖与生机,亮堂堂的与外面灰扑扑的宛若两个世界。

“哎哟,今天还顺利吗?”明知故问的一号。

“顺利这个词应该不会出现在贝拉的词典里吧哈哈哈~”幸灾乐祸的二号。

“落汤鸡呢!我一听见下雨就知道你逃不过的,”说风凉话的三号。

“小贝拉~你啊你,你不是带了伞吗?”恨铁不成钢的四号。

“贝拉酱,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依然关心贝拉的五号。

“看来贝拉你不仅要带伞,还要备上雨衣啊!”恍然大悟的六号。

“没事,今天没被砸脑袋已经很不错了!”朝前看的七号。

“所以,今天又是倒霉的一天啊!”作总结的八号。

贝拉欲哭无泪,身上浸了水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还得是深秋而不是深冬,否则沉甸甸的,抬脚都困难。

贝拉已经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了,她所谓的悲观主义,就是在倒霉的时候想想更倒霉的情况,这样的话就会给予自己现在并不算倒霉的心理安慰,算得上是另一种的乐观主义了。

脱下滑腻腻的衣服将自己浸入小浴缸的贝拉再一次吐了一串小泡泡。

任重而道远,然,倒霉女孩绝不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hp的斯内普教授!只有一个小天使猜到了,昨天去了一趟灭绝师太的地盘,回来晚了没有时间更新,不过我发现你们也没多少想我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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