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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大修,建议重看)

7

惧意一点点从尾椎扩散全身。

他不敢关灯,也不敢下床去拨开白纱看个仔细。

周雾埋入被子中扯了扯被角,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头顶。仿佛裹着被子就能提升百分之八十的防御值与san值。

床很温软,很舒适,与周雾绷紧的背部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他陷在里面,感受着被包裹着的安全感。

渐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被子下,几乎每一次喘气都带着心快要跳出嗓子口的律动。

新闻联播继续播放,字正腔圆的主播腔回荡在寂静的房中,外头簌簌下落的雨点子似乎在慢慢变小。

他实在忍不住,慢慢地将盖在脸上的被子捻开一角,露出半只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

这一眼,头皮发麻。

白色墙面上,一只眼睛从掉落一角的白纱后显露出来,眼神好似活人般转动了一下。

周雾呼吸粘滞在气管中。

现在他想立刻起身去敲吴尧的门,却连钻出被子的勇气都没有。

重新缩回被子的周雾感觉到那道视线如影随形,他告诉自己,这是错觉,那只是一幅画。

房间内万籁俱寂,什么声响都没有,周雾连“或许是风把白纱吹开”这个理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再一次将头伸出被子,周雾视线投向那幅画。

这次,他们对视了。

对视的这刻,周雾的恐惧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慌忙钻入被子中,环抱住自己,白皙的指节扣住自己的双臂,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忍不住颤抖。

周雾想,自己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好人好事从不落下,每日听写一百分,回家还会帮二妈做家务,晚上一定不熬夜,尊老爱幼,爱护花花草草……

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

在心中这样碎碎念,半小时后,被子里抖着的周雾毫无预兆地钻出了被窝,这是周雾瞬间做出的决定。

快刀斩乱麻。

他深深一呼吸,像是赴死一般,快步走到了那幅画的面前,什么都不敢看,低着头敛着眉,睫毛抖个不停。

余光快速扫过白纱的一角,周雾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伸手将飘落一半的白纱给挂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的周雾,感觉到全身乏力,如果不是快速跑回床上,他很可能会瘫倒在地。

这么做是有意义的,当白纱再次覆盖那幅画,被视线窥探的感觉瞬间减弱。

满满的,周雾紧绷的身体也终于缓和下来,恐惧感随之减少。

恐惧一旦缓和下来,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也立刻疲软。

周雾埋进被子里,像是一只小猫蜷进窝里。

呼————

长呼一口气,不多时,周雾的困意攀升到了顶点,再也撑不住,松懈了力气,头一歪,陷进在宽软的红床上,睡着了。

清早,周雾被敲门声吵醒。

因为昨天的那个梦,周雾对敲门声很敏感,他清醒后的第一反应是惊吓,然后支起手臂惊恐地看向那扇门。

外头传来了吴尧的声音,周雾坐起身,手臂枕了一个晚上麻木酸疼,无法支撑自己,栽回到床上。

吴尧又敲了一下门:“我开门进来啦!”

进了门的吴尧:“嘿嘿,今天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快起床,任务繁重,我们的帅气俊美的大主播。”

周雾被他夸得头皮发麻,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吴尧:“不是我吃错药了,是那村长老头吃错药,他不仅让我们可以靠近礼堂拍摄,今天居然还答应让我们进到里头拍摄。”

吴尧和一边穿着衣服起床的周雾聊着。

门缝洒进来的阳光让周雾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周雾伸了个久违的懒腰,洗漱后和吴尧一起去前厅与大家会合。

走出卧室门时,周雾终于看清那扇八角门后是什么地方了。

穿过门,通过一道一人宽的小石桥,尽头是一片墨竹林,风雅别致的小院。

餐厅里,热腾腾的粥、包子、面饼整整齐齐地摆着。

见到周雾来,一直坐着的村长咧嘴一笑,说:“听说你们城里人喜欢喝粥,俺让俺媳妇熬了一锅,你们慢慢喝。”

这里的方言要是认真听,对方说慢点,还是能听懂。

周雾坐了下来道谢,村子给周雾推来一碗刚刚舀进碗的粥,碗里冒着热气,让冻手冻脚的周雾迫不及待想喝一口。

这粥刚入口,周雾便淡淡地皱起眉头。有一股子怪味道。

周雾转头去问吴尧,吴尧已经喝了一大碗,口齿不清地说:“没有啊,你是不是刚睡醒所以嘴里有怪味。”

这个解释倒是挺让人信服的,周雾也没想那么多,就着热热的小米粥吃了两个肉包子。

周雾胃口不算大,吃完两个包子已经有些撑。

刚放下碗,虎宇就给他递来了两个水煮蛋。

“多吃点,咱们以后走街串巷,下乡过海的,容易受不住。”

吃下两个蛋后,周雾感觉自己要从嗓子口溢出粥来,肚皮也似乎圆了一圈。

好在他们马上进入拍摄阶段,可以立刻消耗体力。

出了门就是主道,周雾一行人被附近的居民行了“注目礼”,喧闹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夹带着方言和国骂。

周雾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喊让他们滚,转头去看,一个抱着画轴的男人满脸狰狞,刚骂两句就被人拖了下去。

“他们家惹了祸,今年结婚结不成咯。”路边的两个村民环抱着手臂,吊儿郎当看好戏。

吴尧莫名其妙:“那关我们屁事?”

两个村民没再说话。

拍摄意外地顺利,几乎没有遇到阻碍,甚至几位村民专门跟着他们,边带路边给他们做科普。

比吴尧还小一点的青年人有些得意地说:“你别看俺们这个村小,曾经也出过大人物!可厉害了。”

“什么大人物?”吴尧不信,这么丁点大的村落,再大人物也不能大到哪儿去。

青年皮肤黝黑,眼睛大大的,他说得不清不楚,吴尧更不信。

看吴尧的表情,那人不服气地大喊:“我就不告诉你!我说出来,你都不认识!”

说完他转身有点生气地走了。

吴尧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走远,“等等,逻辑不对啊,我不认识有什么好神气的!说好的大人物呢?”

丁诚拿着一本书翻阅,“西南这边大人物不少,但是这片区域暂时没有翻到有在历史上留名的人。”

“不过小地方能出个四品以上的官,也就能称作大人物。”何海说。

到了午休时,太阳高高挂起,周雾捧着饭碗坐在小巷门槛上嗦粉。

粉条柔软有弹性,腮帮子鼓囊囊,吞下去后,再喝一口热汤,似乎整个人都升华了。

嗦完粉,大家准备稍歇片刻,周雾搬了个躺椅,找了个不挡路的角落猫着。

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一扫夜晚的阴霾,浑身暖洋洋,搭在靠背上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

“你、你……好……”从身后的巷子,传来一个细小的女声。

周雾眯起眼睛回头去看,街角后,一名女孩穿着普通的白色羽绒服,小心翼翼地喊他。

“你好。”周雾回应。

女孩羞涩极了,冲着他招招手,“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周雾走了过去,女孩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里走,他们穿过了一条小巷,停在了一家门前。

门内突然走出来了两三个妹子,周雾刚站定,她们围了上来,眼神中带着感激,似乎像是劫后余生,真挚道谢。

“什么?谢我什么?”周雾摸不着头脑。

几个女孩也没有解释,将他带来的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平安符,塞到周雾怀里后什么都没说,就全都跑了。

捏着平安符的周雾表示有点迷惑,仔细端详这个平安符像是从庙里求来的,精致古朴。

这几天他总是遇到诡异的事,有个平安符在手上,似乎也能让他安心一些。

往回走的路上,周雾突然想起,其中一个姑娘他是不是见过?

他想起来了,在第一天拍摄新娘绕行时,其中一个姑娘就在其中。

走了几分钟,等到周雾再抬起头时,脸色僵住了。

这条路不是来时的路。

他前后都望了一眼,脸色更白了,前方的路和身后的路都不眼熟。

周雾从不承认自己是路痴,他会看导航,觉得自己不过是方向感不好,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他首先会拿出手机……

无信号三个大字飘在开屏,这个情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脚尖踩自己的影子上往前走,暖洋洋打在身上的阳光不再像原本那么温暖,小巷变得越来越窄小。

他停下脚步,敲了敲旁边一扇门,希望里面有村民能够指路,木门紧闭,丝毫没有回应的迹象。

忽然,从巷子的尽头吹来了一股风,将这扇门门口的红绸刮了起来,细腻的红绸掠过脸颊,像是被什么东西抚过皮肤,侧颈泛起鸡皮疙瘩。

回头吧,跑回去,只要一直跑,总是能回到大路。

这么想着的周雾,掉头就跑,不敢做任何停留,更不敢往后看。

在安静的长巷中,多了一串脚步声,不似周雾凌乱焦急,不疾不徐缓缓而行。

听到脚步声的周雾整个人都炸了。

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都看到。

恐惧让奔跑起来的周雾开始缺氧,急促的喘息在小巷回荡。

跑到后面,他一边跑一边干咳,直到他体力耗尽,小腿打颤,也没有跑出这条千回百转的巷子。

体力不支,周雾的动作渐渐地慢下来。

又跑了几步,鞋带松了。

又过了一分钟,周雾力竭,跑不动了。

凹凸不平的石板捉住了他无力的空档,翘起的石头缝绊倒了他。

运动鞋从脚上脱落,连同已经脱落到一半的袜子滚落到几米外。

周雾跪倒,双手扑倒在地,可他顾不上掉落的运动鞋,连忙站起身,跪倒后再抬起头时,耳边响起嘎吱的声音。

周雾眼睁睁地看着面对着自己的那道门就这样打开,他一眼便将门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门内横梁之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画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可怕怪物,周雾顾不上掉落的运动鞋,手脚并用地起身。

紧跟着,像是利剑出鞘的声音,雪白的长条晃影照亮了周雾的脸,强光刺眼,下意思闭上眼,再睁开时,门内那青面獠牙的画像刷拉一声,被斩断。

画的下半截飘飘荡荡,轻飘飘地落在周雾的脚边,与他那只白皙匀称的脚面反差强烈。

怪物的脚,周雾见过,正是他躲在床下时,看到的那黑漆漆的脚掌。

周雾不受控制地干咳几声,一道阴风从头顶吹来,周雾浑身发紧,跌跌撞撞往后退,直到抵到身后原本不存在的墙。

墙面僵硬,凹凸不平的墙面使得周雾后颈生疼。

哒哒哒———

身后脚步声随之而来。

那声音很近很近,就在眼前。

周雾害怕地闭上眼,头顶被有节奏的阴风所吹拂,让他的发丝稍稍晃动。

那是呼吸……

或许是。

有什么在扯着他衣领,周雾反手去扯紧,紧跟着一缕阴风灌进周雾的裤腿。

周雾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根瘫下去,跌落在地,地面冰凉坚.硬。

白皙匀称的脚面与黑色青石形成了强烈反差,脚趾发痒,触感像是指腹缠绕,使得那白皙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跌落在街角的青年抿着嘴,面相敏感脆弱,指节发白扣住衣角,

没穿鞋的那只脚掌似乎正被什么钳制着,把玩着,连脚趾的指缝都被侵入。

力量很大,挣脱不了。

“你……你是谁?”从牙缝中憋出这句话,他撑着自己的力量顿时松了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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