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费龙看的是细节。
而这，就是考验一个作品的精细程度了。
有些作品，本身带着质朴之意，第一眼看上去，精神气充足。
但看不得第二眼。
因为第二眼看下去，人们只会看到粗糙。
而这只会让作品减分。
费龙很怕眼前的照片是这样的情况。
但事实与他想的相反。
这红袍，非但没有丢失细节，相反的，这细节详细具体精巧的，让他震惊!
真的，费龙自认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从他年轻的时候开始，他就混迹各种艺术馆，虽然没有成名，但眼界却是被这些艺术馆培养出来的。
而他成名之后，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扫货阶段，那三年的闭关，他不是找了个深山老林，而是带着媳妇环游世界去了。
所以他几乎见过了世界上各个领域的展览。
不能说见过所有，但起码也算是博览万物。
但眼前这件艺术品，没错就是艺术品，他已经不能将面前这衣服仅仅当做是衣服了，他必须承认，这是一件艺术品。
而且是一件他从未见过的极为精巧的艺术品。
他不懂衣服，但他能看出这衣服的结构和寻常衣物既然不同，虽然不能亲眼看到这件衣服的成品，但光从照片上看，他也能分辨出，材质的特殊。
“这是您妻子做的？！”
费龙带着震惊看向陈策，问道。
而陈策呢，想了想点了点头。
但费龙并没有看到他的点头，他之前像是只是为了表达赞叹，然后就转头第三眼看图片去了。
而此时的费龙和之前的费龙也有很大的区别。
陈策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身上气息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费龙给人的感觉是平和懒散的话，那么此时的费龙则是他真实的样子。
那样子专注中带着些许的癫狂。
陈策熟悉这样的神态。
在方寸界，所有在某一行业精通的家伙，都有这种癫狂。
这是专注的代价。
曾经，陈策也曾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到这种状态中。
而此时想起那段状态，他仍是觉得怀念。
而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费龙会成为如今的艺术家了。
因为他知道，曾经在黑暗中，他一定做过一次又一次，看似徒劳无功的努力。
说句通俗的话，正是曾经的黑暗，才换来了他如今的光芒。
而费龙呢，他不知道陈策的想法，他正聚精会神的看这红妆呢。
真的，他对艺术品的鉴赏其实有着自己的心得。
这个心得被他成为三眼。
字面意思，一个艺术品是否有价值，他只需要看三眼。
不过不要认为他看的快，或者什么，他这三眼是有讲究的。
每一眼看的都是不同的。
比如之前说的，第一眼他看的精气神。
第二眼看的是细节。
而能够撑过这两眼的，就已经能算是上乘的艺术品了。
比如现在在各种展览上压轴的作品，就是这种级别。
一般艺术家，穷尽一生，也就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但这并不是顶级的艺术。
顶级的艺术，还要撑住第三眼。
这第三眼，看的是时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