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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计划落空

张浩带人去东厂走了一圈后,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这个指挥使并不只会嘴上功夫。

晚上的庆功宴,一群校尉对他佩服之极。

那个被打伤的校尉脸上带着淤青,端着酒杯走至张浩面前,颇为诚恳地喊道:“指挥使,卑下敬你一杯,往后刀山火海指挥使只管吩咐。”

张浩完全没想到,如此微小一件事,竟是让他坐稳了锦衣卫。

当初去东厂的时候,他只想把面子找回来,并未想到这一层的。

当然有了此结果,他也是颇为开心的。

顺着那校尉之意,张浩起身回道:“若有刀山火海也是本指挥使与你们一块去闯,总之一句话,我既做了这个指挥使定不会让你们之中任何一人被欺负了的,无论是谁都不成。”

若只是单说这么一句话,或许会有人觉着张浩这是在夸夸其谈不切实际。

有了白日之行动,再加这么一句,那意味可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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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史开诚竟也起身招呼道:“兄弟们,来,让我们共同敬指挥使一杯,别的不说,往后我们定当同心协力,如此方能不被人所欺。”

以前的史开诚虽也能听从张浩的吩咐,但那完全是给牟斌面子。

现在,史开诚这话出口,那用意可就不同了。

这完全就是心服口服。

想要成大事,最起码手下这些人得是真心诚意才是。

目前看来,这种效果已经达到。

史开诚招呼,一众校尉皆都起身附和。

张浩又道:“兄弟们,我等食君之禄,靠百姓供养,当安民报国强我大明,我张浩在这里与众兄弟发誓,定让我大明万国来朝无人敢犯,全众兄弟不朽之功业!”

张浩说的慷慨,也是画出了一个大饼。

这个时候这些人对他已有敬意,因而当他画出这个大饼的时候,非但无人质疑,还使得众人增添了几分激情澎湃。

“来,干了。”张浩又喊了一声。

“干。”众人回了一声。

一碗酒下肚,张浩也算是彻底融进了锦衣卫。

......

另一边,马永成才从北镇抚司出来,便找上了刘瑾。

被张浩要走了人不说,还被在东厂斩杀了自己人,这口恶气靠他肯定是报不了了。

唯一的办法便得是往上找靠山。

“刘公公...你定要为咱家做主啊!”马永成带着哭腔喊道。

马永成从北镇抚司出来便找了过来,刘瑾自是不会那么快便知晓消息,问道:“又有何事?”

本想为难一下张浩,没想到张浩还真按时把银子提交了上来。连日几天,刘瑾都颇为郁闷,对马永成的态度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马永成哪里还能顾得上刘瑾态度如何,一五一十哭诉,道:“张浩...张浩他去东厂斩杀了三个番子,还把刀架在奴婢脖子上,把奴婢劫持到了北镇抚司,奴婢才得脱身。”

“什么?”刘瑾大怒。

谁不知道,东厂厂督虽是马永成,但实际控制权却在他手中。

欺负东厂,可就在打他的脸了。

“张浩他太狂妄了,奴婢多次说奴婢是刘公公的人,他非但不理,连刘公公也都一块骂了。”

刘瑾青筋凸起,极为愤怒。

片刻后,起身道:“咱家即刻进宫,你与我一块,当着陛下的面前哭的厉害些,陛下重情,如此定能为我们做主,若是可以,孙聪,你便来做锦衣卫指挥使,厂卫若能悉数归于我手,事情便也可简单许多了。”

刘瑾话音落下,旁边一阴恻恻的男子,随即拱手应道:“多谢叔父。”

这个阴恻恻的男子便是孙聪,乃刘瑾侄婿。

很快,刘瑾携马永成便进入了暖阁。

此刻的朱厚照正在暖阁用晚膳,瞧见刘瑾进来,笑着招呼道:“刘伴伴,怎有空过来,吃了吗?来一块吃点。”

朱厚照身为皇帝,对刘瑾一个内伺如此热络召唤,可见对其宠幸。

刘瑾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想知晓,反正也没应允,反手捅了一旁的马永成一把。

随之,马永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了哭诉,喊道:“请陛下撤了奴婢东厂厂督一职,奴婢这个东厂厂督没法干了。”

马永成这番哭诉明显太过扫兴,朱厚照脸上有了些许不快,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满问道:“说事情!”

马永成绝对是演技派。

眼角带着泪水,哽咽回道:“陛下,张浩他带人闯进东厂,不仅斩杀了东厂三个番子,还把奴婢劫持到了北镇抚司,幸好奴婢命大,才得以死里逃生。”

朱厚照还算淡定,带着疑问问道:“张浩怎会做此事?你确定是张浩吗?”

这明显就是对张浩的偏袒。

马永成用余光瞥了一眼刘瑾,瞧见刘瑾脸上的不悦,哭的更加卖力了,高声喊道:“奴婢瞧得清清楚楚,定是张浩,是他亲自带锦衣卫校尉去的,陛下定要为东厂做主,不然东厂往后还如何行事?”

马永成坚定之后,朱厚照不快更甚,随之吩咐道:“召张浩来。”

......

正在北镇抚司举行庆功宴的时候,有个小内伺溜了进来。

那些校尉才与东厂的番子干完架,对那个小内伺态度自然也就极为恶劣。

小内伺自从进了北镇抚司便被挤来挤去的,问了几遍张浩的下落都没人搭理。

虽无人搭理,但那小内伺领了旨意却也不能不遵,只能是硬着头皮硬生生的往里挤。

快要挤到头的时候,终于瞧见了坐在最前面已有了醉意的张浩。

“张指挥使,张指挥使...”

小内伺隔着老远便出了声。

可惜,所有人都在醉酒高谈阔论,坐在前面的张浩哪能听清他的呼喊。

砰...

不知是谁突然伸了脚,亦或者是那小内伺着急没站稳...

反正,那小内伺快要走到张浩面前的时候,直接在他面前来了个狗吃屎。

“呦...这怎么当得起...”

张浩出言,那小内伺狼狈当中带着些不快,没好气地道:“张指挥使,陛下召你入宫。”

丢下这句话,拍了拍身上的土扬长而去。

小内伺离开,一旁的陈同却是着急了,急急道:“指挥使,陛下这个时候召你入宫肯定是为了在东厂的事情。”

这还用说。

脚趾头都能想到。

张浩脸上带着些醉意,颤颤巍巍的起身,道:“十之八九了,你们喝着,我去一趟。”

朱厚照召见,那肯定是要去。

不然得罪了朱厚照,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张浩要走,史开诚阅历丰富一些,有些担心了,问道:“指挥使可想好应对之策?”

若是没想好应对之策,便贸然登门,那可与找死差不多。

张浩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此事咱占理,不会让刘瑾那狗东西得逞的。”

对待刘瑾,张浩一直都是小心再小心的。

一个毫无下限的人,自然是得多长个心眼才是。

说着,陈同便已牵来了马。

出了镇抚司的大门,张浩正要上门,徐永长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带着满身酒气,问道:“哎...若我被抓到东厂,你也会带人去救我吗?”

徐永长脑袋这是被门挤了,怎问出个这问题?

张浩瞅了他一眼,回道:“你在我锦衣卫一日,我便会救你。”

周边还有不少人在,张浩若要否认明显不合时宜。

“真的?”徐永长颇为激动。

若不是徐正开口,张浩绝对不会把徐永长安排在锦衣卫的。

面对这样的徐永长,张浩也懒得搭理,直接踏马而去。

张浩走了,徐永长却是拉着一旁的陈同,高兴喊道:“你听见了吗?张浩说,他也会去救我?”

陈同瞅了他一眼,一脸的鄙夷,不屑道:“指挥使向来重情,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人不知指挥使的好,以前指挥使在张家不知受了多少欺负,现在不论是张家还是你们徐家需要帮忙,他二话不说便会出手,若不是看在指挥使面子上,就你这样的,我早把你揍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徐永长有些无语。

一旁的罗光却也马上接话了,一脚踢过去,勒令道:“往后休得提指挥使名讳,还有对指挥使客气些,若被我听到,小心些...”

罗光扬了扬拳头,徐永长竟也没做反驳,点头应道:“知道了!”

半月以来,徐永长已习惯陈同和罗光对他呼来喝去了。

......

张浩从镇抚司出来,很快便进了宫。

一进入暖阁,一阵酒气便迎面扑来。

朱厚照挥了挥手,带着几分嫌弃,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张浩虽有醉意,但意识却是足够清楚,回道:“没喝多少,锦衣卫兄弟聚餐,臣陪着他们喝了几杯。”

说着,张浩真诚开口道:“陛下,臣近日来还有一事需与陛下请罪。”

张浩主动开口,朱厚照正要问出口之言停了下来,转而问道:“何罪?”

张浩一五一十,道:“臣带人闯进了东厂,斩杀了三个东厂番子,还用刀胁迫了马厂督。”

未等一旁的马永成和刘瑾开口,张浩紧接着又道:“不过,陛下臣也实属无奈,东厂抓了锦衣卫一个校尉在先,陛下也知道臣做锦衣卫那个指挥使本就威望不足,若是臣对此置之不理,亦或者是以温和手段相待,更不会有人服气,没办法了,臣只能出此下策在锦衣卫立威,陛下,臣知臣如此做大错特错,还挺陛下责罚!”

刘瑾既然来状告,那他便主动认错。

怎么说他手中还掌着东山的一系列产业,这些东西收入虽说不多,但却也是能实实在在到了朱厚照手里的东西。

为了这一点,朱厚照都不会轻易治罪与他的。

“先不说这个。”

朱厚照摆摆手,道:“你说你锦衣卫校尉被东厂的人抓了,你才去的东厂?”

这是实情,到了哪里都占理。

张浩连停顿都没有,二话不说,直接道:“是,臣找到东厂的时候,那个校尉已被打的遍体鳞伤了,这个时候臣若是什么话都不说走了的话,与不去要人也相差无几。”

这个时候最关键是要为自己营造一个受害者形象。

没给马永成和刘瑾辩驳的机会,张浩紧接着又道:“陛下,臣资历不足充任锦衣卫指挥使,朝中大臣不服气者大有人在,东厂之人时有欺辱锦衣卫兄弟之事发生,这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张浩,谁欺辱你了....”马永成咆哮道。

张浩满腹委屈,道:“马厂督,你是没欺负我,自我充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很少在锦衣卫露面,与你东厂,与你马厂督也没什么交集,你又怎么能欺负到我头上,怎么?马厂督是觉着,你不去东山欺负我,我便得感恩戴德了?我说的是,是你东厂番子欺负我锦衣卫校尉,若非如此,你东厂为何要把我的人抓去?马厂督若说我冤枉你的话,咱也有据可查,可去查查,我若有半句假话,听你处置。”

“伶牙俐齿,你都欺负到东厂门上了,还是你有理不成?”刘瑾开口了。

说着,便跪倒在地,道:“陛下,莫要听张浩一家之言,此事还当严惩,不然他锦衣卫的面子是有了,那东厂怎么办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朱厚照反倒是带起了笑意,笑嘻嘻地道:“此事,朕看就不必查了,东厂抓了锦衣卫的人,这本就是东厂有错在先,锦衣卫上门要人也没大错,只是手段有些过激,既是如此,那被斩杀之人的丧葬费便由锦衣卫负责吧,张指挥使,你可有异议?”

面子已经有了,出几个丧葬费自是没什么不可了。

张浩答应的很是痛快,道:“臣听陛下的。”

如此结局明显不在刘瑾满意范围之内,又喊道:“陛下...”

朱厚照抬抬手,已不愿多言此事了,道:“罢了,此事就这样吧。”

朱厚照主意已定,刘瑾知晓多说无益,只得回道:“遵旨。”

已到了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刘瑾,马永成离开后,张浩才走。

这个时候,刘瑾心情已经不好了,张浩稍微迟走片刻都会让刘瑾觉着,这是对张浩的厚待。

刘瑾这个心思越重,才能使其犯错更重。

只有刘瑾触到朱厚照的逆鳞,也才会一举击杀掉他。

勾践尚可卧薪尝胆,张浩觉着他也当做好此种准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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