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宋贤眉头紧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识海，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我的错觉？不，不可能。”宋贤非常肯定，这绝对是自己掌握了道韵之后，才突然出现的灰气。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这种灰气从头至尾都存在，只不过是自己掌握了道韵后，才真正察觉到它的存在。
到底是哪一种答案，试一试就知道了。
宋贤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出文渊阁，在心中下令。
“来。”
皇宫不远处的念儿闻声脸色一黑。
越来越简短了啊……
……
片刻之后，念儿按照宋贤的吩咐，准备了一些动物放到他面前，作为实验材料——主要是兔子。
并不是宋贤对于兔子情有独钟，而是今天太子殿下想吃全兔宴，御膳房正好准备了好几十头兔子，念儿就顺手带了些来。
宋贤首先是用冷焰触碰活的兔子，结果是灰气果然真实存在，但只有在加持了道韵的情况下，才能被观察到。
与此同时，已经死去的兔子被冷焰分解，哪怕有道韵加持，也不会产生灰气。
“也就是说，灰气只有杀死活物才有……但这样依然无法验证，到底是道韵产生了灰气，还是道韵观察到了灰气。”
宋贤眉头紧锁，他甚至尝试开启“天眼通”观察，但这次连“天眼通”都失效了，它无法观察到灰气的存在，哪怕是被道韵确认存在的灰气。
“天眼通的作用是破妄，只观察真实存在的事物，对于虚幻之物是不做观察的，就好像它看不到彻底虚化的魔灵……也就是说，这灰气也是虚幻之物。”
但虚幻不代表虚假，有东西莫名其妙跑到自己脑袋里，宋贤如果不搞清楚缘由，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眼见他眉头紧锁，念儿在一旁不由道：“小王爷心事重重，莫非是练功出了岔子吗？”
宋贤摇了摇头，他也搞不清这灰气究竟是好是坏，还不能断定为“岔子”。
不过当他的目光注意到念儿时——是的，此前他都没把这姑娘当人——便意识到另一种可行的方法。
只见宋贤伸出左手，无数线条便在他的掌心自然勾勒，一对红蓝阴阳鱼很快被凭空制造出来。
“拿着，等一下把它丢进去。”宋贤把阴阳鱼丢给念儿道。
这阴阳鱼本质上就是道韵结晶，宋贤可以随手制造出来的小玩意，但如果离开宋贤太远，这结晶就会很快虚化破碎。
念儿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对阴阳鱼，她能够从上面感受到惊人的规则气息。
她分明记得自己不久之前，才亲眼看着宋贤完成筑基，可是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走到了让自己看不明白的境界。
“丢。”
感受到宋贤丢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念儿连忙将手中的阴阳鱼丢出，丢到那被冷焰点燃的兔子身上。
下一刻，她仿佛通过这枚被丢出的阴阳鱼，感受到了一抹奇异的能量，正从兔子身上迅速钻向宋贤。
“你也感受到了吧？果然……”宋贤眼睛微眯，口中如是道。
他这一次的冷焰没有受道韵加持，但被念儿丢出的道韵结晶，被融化后同样展示出了灰气，而且是已经飞行到一半的灰气。
换句话说，灰气并非由道韵产生，而是从始至终都存在，道韵只是让它变得清晰可见了。
验证了这一点，宋贤反而平静了一些，至少灰气与道韵无关，反而可能是“灭元手”或者冷焰附带的东西。
“是冷焰击杀活物之后，能够获取的某种收益？或许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所变化。”宋贤不觉得神通本身会有什么害处，这或许是某种隐藏属性。
心情好了一些的宋贤挥了挥手，让念儿自己到一边玩去，这才开始了新一轮的修行。
不管怎么说，道韵到手之后，哪怕面对真正的上品道基，他也有把握正面抗衡，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下一幅阴阳图的观想当中。
……
两天后，前线又有急报传至晋国。
“太乙仙门陆真一连续两日未曾参战，有消息称他已经南下旗山关，直奔南方晋国而来！”
旗山关乃是齐国南方的边境关卡，出了旗山关后不多远，便是晋国的地界。
这个消息传来时，正是晋国上午朝会之时，不仅负责监国的长公主宋文萱大惊失色，连带着满朝文武也是一片惊慌失措。
时隔两天，陆真一这位道基修士临阵突破，一步迈入中品的消息，已经成了全天下都知晓的传奇故事。
而晋国的文武百官更加知道一件事——就是这个人插手了凡俗战争，将晋国的当朝皇帝擒下，现在还关在大凉山上喝西北风！
一个强大到无法对抗，偏偏又喜欢对凡人出手的敌对修士南下……
“朝会结束还没半个时辰，已经有快二十封请求议和的奏折上来了。”宋文萱站在宋贤面前，满脸苦着地说道。
议和只是个比较温和的说法，其实真正的意思是投降才对。
就连老宰相卓禹臣都不例外，他也第一时间上书长公主，请求向凉国发出议和申请，就算不立刻投降，至少要表现出善意来。
“他们的动作倒是很快。”宋贤看了看这些奏折，笑着说道，“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以后可以重用。”
“啊？”
“啊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宋贤给了她一个白眼。
面对一人能灭一国的强者，投降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凡人王朝本来就是依附于道门存在，这才是世间真理。
现在有一名中品道基南下，清虚道却连屁都没放一个，难道指望晋国陪着清虚道送死？
如果不是知道太乙仙门可能和妖族有关，或许连宋贤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投降，而不用忙着提升自身实力。
“就按他们说的做吧，向凉国发出议和请求。”宋贤并不介意麻痹一下敌人，口中如是道。
……
就连宋贤也不知道的是，在皇城附近的一座小城当中，一名青年正坐在酒楼中不紧不慢地品酒。
而消息已经从皇城内向外传播，很快就传到了这座小城。
“陆真一来了吗？”
品酒青年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些久违的笑容，放下酒钱之后，便提起身旁的长剑，身影骤然自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