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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书院后续

六月二十二过后,零零散散的,每日报名都有增加。林俭那里一面找人盖房子、添人手,又加印了五百份考题,以备不时之需。

林林总总下来,账上的银子见底,林俭去找傅山长。

傅山长也愁。

从前是大徒弟管账,后来是二徒弟、闺女,总之,他就没管过账,更不知道何谓收支平衡。傅山长同妻子感慨:“有郭嫂子打理内院,你真是轻松不少。”

林氏道:“我更乐意辛苦。”

傅山长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懒得同她计较,道:“既如此,你去管内宅庶务,让郭家嫂嫂与我管前面的账。”

林氏大惊,她自己不管内宅到罢了,书院的账怎么能换人呢!

“不丰做到不好么?”林氏弱弱地问。

“我原以为他是管账的,今日他来跟我说没银子了,我才知道,他只负责记账,并不曾管账。”傅山长愁得薅起头发来。

林氏不懂其中的区别,问了出来。

傅山长不答反问:“你既想管内宅的账目,可知道要怎么去管?”

林氏想着冉太太的做法,总结了一句:“管着下人,让下人去做事。”

世上还有比自己更蠢的存在,傅山长略感欣慰。欣慰之余,傅山长心间涌上浓浓的负罪感,谓妻曰:“你我夫妇二人,皆是不合格之长辈。”

从前没分家,二房无私财,只知道自己有吃有喝就行。分家后,他们搬到了杨家庄,手里还有几两银子,他们两个没细想,全赖闺女张罗。后来中举,外头则由大徒弟打理。可以说,他们两口子都没有管过家。今日仔细听了郭丞的分析后,傅山长才知道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当年若不是小羽养鸡鸭赚点零碎,我们当年就要断粮?”林氏心中一阵惶恐,现在想来,可不就如此吗?

“是。你好命,之前没遇到,之后闺女又找了郭太太来帮你。我就惨了。今日不丰拿了账本过来,我才知道自己要定时给他银子,他才能做事。不仅他要银子,就是郭嫂子那里,也要按时给银子,内宅才能周转过来。”傅山长又开始薅头发了。

林氏还是没懂,只问:“不丰不行,是吗?”

傅山长讲了半天,林氏却还不懂,可把他愁坏了,没好气道:“不丰要是行,每个月至少赚五百两银子,贴到总账上才行。若能赚这么多银子,他还读什么书?”

林氏这才懂。

她之前手里的银子,都是傅振羽或者傅山长直接给她的,她不需要考虑来源。现在,他的侄儿要想办法为书院增加开支。

想了想,林氏道:“苏州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带了两千多两银票回来吗?还有,春季租子呢?”

她不管钱,不代表不知道家里的钱。

傅山长道:“我都交给郭嫂子准备嫁妆了。”

“老爷,那可是五千两啊!”林氏尖叫。

“不过一年收益,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傅山长捂着耳朵。

林氏立即委屈巴巴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那也是我们攒了好多年的银子——要老爷这么说,一年就能攒这些了,我们这些年的银子呢?”

银子哪里去了,傅山长白天已经梳理出来了,闻言便算于林氏:“从前家用和书院的银子,都是小羽弄来。我们一年年的,才攒了如今的家底。这两年咱们在苏州,小羽把全部收益都送给了我们,却被我们花了个干净。”

顿了顿,傅山长道:“要不是闺女,你我两个漫说给儿子攒家业、帮衬两头亲戚,便是养活自己都难。想明白这个后,我还觉得给小羽的嫁妆少了呢。”

林氏默了默,良久后,问傅山长:“那现在怎么办?”

傅山长吐血。

他要知道,能在这薅头发、跟妻子乱唠嗑吗?

傅振羽得了消息,让桃李去请李婷。

二人回来的时候,拉了一小箱银子、两大箱散钱。趁着午休,三人去见了傅山长,又叫来林俭,四方汇首,傅振羽让李婷先汇报衣为桑的进账。

三年下来,李婷已从专职绣娘转变成设计师加管理的角色。听了傅振羽的话,拿出长辈与众人道:“上半年总盈利两千一百两,一月……”

只上半年来说,衣为桑少的时候二三百两一个月,多的时候七八百。

书院每个月的使用,林俭最清楚不过,听完李婷之言,便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傅振羽与父亲和表哥道:“今后,衣为桑和丝织坊的收益,供书院使用。”

傅山长不同意:“我说过了,你赚的都给你带走。”

傅振羽早有准备,笑道:“衣为桑从上到下都是汝宁本地人,带不走,出息也不算多。何况,书院也是我的心血,我怎么可能不管?且衣为桑今年的生意不算好,兴许不够用,还要爹贴一些才行。”

林俭那里管着书院的外账,闻言道:“妹妹放心,使不完的。”

傅振羽提醒他:“后宅也要用钱呢。”

后宅的用度包括饭堂,这一项就是大头。前院每个月给郭太太送银一百二十两,这笔账林俭飞还是知道的。加上这笔银子,那便不太够了。

林俭皱着眉头,道:“这样吧,我想办法控制下外书院的用度。”

这是他之前从未做过的事。

其实不需要。

傅振羽笑了笑,道:“不仅可以省,还有别的法子。不丰哥哥既然想了,那就想全一些。”

事情定下来后,李婷午饭都没吃,去女学看闺女了。

下午,李蕴带着媒人到,见了郭太太和林氏,李蕴说明来意:“聘礼已备好,是这几日就下聘,还是子坚回来的?”

林氏道:“不差这几日,还是等子坚回来的吧。”

李蕴应了。

林氏这里又道:“傅家是按五千两备的嫁妆,你那里若是不凑手,提前说一声。”

汝宁的习俗,男方聘礼不能低于女方嫁妆,数倍于嫁妆最好不过。

郭太太眼皮一跳。

同处一个屋檐下大半年了,郭太太对林氏的不靠谱,十分有感。不管林氏原本的意图,是心疼银子还是怕李家出不起聘礼,郭太太立即笑道:“别家嫁闺女只盼多一些聘礼,你倒好,先为男方着想了。怪道文举那几个孩子一直说傅太太最喜欢子坚!”

傅家待李子坚的恩情,李蕴一直铭记,闻言道:“婶婶不必担忧,陛下下令归还李家家业。不说别的,便是我母娘的嫁妆就够子坚两个吃喝一辈子的。”

尽管足够,李子坚还是从大伯父手里,抠出原本属于二房的家业。

晚上休息的时候,林氏压抑着激动,将李蕴今日的话告诉了傅山长,并自我推断:“李家怕是有十万之富。”

那表情很是得意。

傅山长直觉她要昧下嫁妆,立即严声道:“李家再多都是李家的!嫁妆是给小羽的私房,你不能动歪心思。”

“我什么时候动心思了?”林氏略微心虚地反驳。

“没有就好。”说完,想起中午的事,傅山长又对林氏道,“我会想办法弄两千银子,给小羽压箱底。”

这是要借的意思,傅家何曾有过这样的日子?林氏不悦道:“李家姑奶奶说了,李家的钱,够他们吃喝一辈子的,犯不着为嫁闺女借钱。再说了,书院不也等着用钱吗?”

傅山长道:“中午方太太送银子过来了。小羽把丝织坊还有衣为桑,都留在了家里,赚多赚少,都给咱们。你可只那衣为桑半年的盈利是多少?两千两!”

林氏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们家攒了这么多年,攒了一千来亩地,春收约莫千把两银子,秋季收成好的时候,能到一千五。结果,衣为桑半年就拿下来了!

许久后,林氏叹道:“怪不得商户那么有钱!”

傅山长不关注这个,只知道:“添两千两的压箱底,秋收收上来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林氏简单的认为衣为桑和食为天的进账是一样的,也知道傅振羽这些年赚的银子,都砸书院上了。丝织坊已建好,自家嫂子去上工,总归又是一笔进账。

是以,林氏这次道:“老爷做主就是。”

傅山长则开始寻思哪里去借两千两。

同一时间,林俭在钱文举的指导下,想明白了一些事,复述:“也就是说,今年有五十人收费,这一项就是两千两的进账,除却各位夫子的月俸,下剩的尽够加盖房舍之类的使用了,对吧?”

钱文举颔首,又道:“是的。所以,扩招会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都没反对。”

林俭笑,道:“二师兄不反对是因为这个,但羽妹妹不反对,定不是这个。从前她对小姑父,嗯,怎么说呢,可能用宠字最为合适。这半年则不然,我仔细想了,羽妹妹却在放手。其实也对,书院的今后,是我和小姑父打理的书院,她不可能一直插手。”

钱文举不在,并不知道这半年的事,他只关心一件:“你以后就留下来帮师父打理书院,不参加科举了?”

林俭道:“怎么可能!便是比不过师兄师弟,我怎么也要把举人考下来的。”

只是举人的话,钱文举估摸了下林俭的水平,觉得还是没问题的,便道:“师父那个人咱们都知道,他管这些杂事有些难。你既然还要读书,这事赶早不赶晚,我寻个可靠的人,将你解放出来。”

“不必。”拒绝后,迎上钱文举不解的目光,他说,“二师兄能既读书又管着庶务,羽妹妹也可以,大师兄也可以。怎么到我这里,就不可以了呢?”

傅振羽来找林俭说书院的事,听见这话,大喜,推门而入,笑道:“哥哥终于振作了,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事了。”

林俭不再同自己的老爹比,真的是太好了。

钱文举笑,道:“天色已晚,师妹还来找我们,叫大师兄知道,我们两个不得挨揍?”

“无妨,他要揍你们,我来揍他替你们出气。”傅振羽不当回事。

林俭问她:“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傅振羽递上一张纸,上头列了几件事,林俭接过。

不管将来谁入书院,在校学子翻倍。傅振羽将几处命名,会堂、学堂、夫子堂、藏书阁、操场,此五处为学习区域;饭堂则在学舍和教舍之间。八个部分各有各自的管理者,其中,最大的变化在于饭堂。

饭堂从前是全免制度,随着收费学子入院,这个就不合适了。

阶层本就是存在的事物,傅振羽没有否定过。是以,她将饭堂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套餐区,贫寒学子免费,其他人早餐五文、中餐二十、晚餐十五文。按照这个标准来,饭堂都是盈利的。除了这个盈利部分,饭堂还有单点的窗口,光明正大地赚钱。

钱文举看了后颔首:“厨房向来是油水多的地方。照这个做法,书院不需要额外添钱,便能正常运行。”

傅振羽则道:“如果不是提供贫困生名额的话,是这样。我已将衣为桑的收益填了进来,所以,不丰哥哥,务必保证南湖书院,至少五十个在籍的贫寒学子。这是南湖书院起家的要点,不可荒废。”

林俭和钱文举齐颔首,又问傅振羽:“可曾和小姑父说过?”

傅振羽:“不曾。他太过心善,要他来管,书院定会因为经营不利而关门大吉。”

林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原来妹妹心中小姑父这么的……咳咳,林俭道:“从前,你很替我着急吧?”

“有一点,后来反应过来,是见识的问题,就不急了。看,哥哥看过更多之后,不就变了吗?”傅振羽没有隐瞒,得意说出自己的耐心。

钱文举不懂兄妹两个的哑谜,林俭那里则十分振中地问了傅振羽一个问题。

“妹妹的见识,又从何处来呢?”

傅振羽特别得意地说:“我去过京城,还认识万先生啊。”

那是同庆元年的事。

傅振羽也是那时起,开始投入书院大计的。这是傅振羽从前就准备好的回答,没想到的是,傅山长对闺女完全宠溺,从来不问;仓子坚自家就是个妖的,也不问;钱文举对傅振羽则是言听计从,以至于时隔多年,第一个问出来的,是林俭。

林俭没有多想,只道:“今后,我也要去京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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