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娴被他惊讶的表情逗笑了。
她语气些赧然, 但也透着作为妈妈的骄傲：“是读初三没有错，我们家这个二儿子，从小就有些特别, 他好像从刚下来就会识字似的, 三岁就会做小学数学题, 上了小学就开始做物理化学的研究，我们也把他送到高智商少年儿童研究中去过, 按照那些专家的说法, 以清珩目前的水准读大学也没有问题, 只是他实在太小了点, 才十岁, 我和他爸爸都觉得还是慢慢来, 在中学多待两年再说。”
秦牧野的微微张开的嘴半晌都合不上。
慢慢来？在中学多待两年再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秦牧野回想自己中考没考上学校本部的重点高中，后来秦崇礼给他托了关系才勉强进去, 就因为这个，他中考后那一整个暑假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做人，怕被秦崇礼抓住就是一顿批。
高中就别提了……他但凡对学习点兴趣，也不会高三就去参加选秀了。
好歹是走了艺术生的路子, 又加上走红的加成, 这才进了电影学院的门, 否则他现在估计就是砸钱在国外读野鸡大学这样子。
虽说他本人是个学渣, 但从小身边就有一个高智商哥哥摆在旁边。
秦牧野轻咳了两声，试图搬出自家大哥缓解尴尬：“那您和陆叔叔还真是很先见之明，我大哥也算个神童吧，从小就老跳级，十五岁就考上大学了，但是因为年纪太小, 学都不是同龄人，相处起来也挺多麻烦的，小孩子嘛，路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好一些。”
秦牧野只是怕接不上话才随口一提。
没想到阮静娴却听了进去，她思索了半晌，神色有些欣喜：“咱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把你大哥的情况给忘了！看来我改天必定要登门拜访，向你妈妈多讨些经验。我和你陆叔叔都是普通人，柯丞读书时代虽然表现优异，但远没有像他弟弟这么特殊，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会出清珩这样特别的小朋友，机会一定要向黎影后多多请教。”
秦牧野一时语塞。
他哪能知道自己随口搭话而已，阮静娴却这么上，看来这陆家夫妻两人对这个二儿子是真的点发愁了。
秦牧野不由得对草坪上那个就坐在他妹妹旁边的小屁孩多了兴趣。
他走上前，暗中观察了一会儿。
这孩子也就是长得顺眼点，气质比一般的小男孩好些，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啊？
而且这小男孩是怎么跟他妹妹认识的？？？
今天妹妹心情不好，刚刚还哭过，连眼皮都是微肿的，秦牧野说话格外小心了些，不敢胡言乱语，只是温声问：“棉棉，这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怎么不给哥哥介绍一下？”
棉棉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有点费解二哥哥什么时候对她的小伙伴好奇了？
她如实说：“这是灵灵的二哥哥，他叫陆清珩，也是陆哥哥的弟弟呀。”
秦牧野耐着性子，一脸营业的招牌假笑，笑着问：“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棉棉说：“上次送灵灵回家的时候就见过了。”
…………妹妹竟然老早就来过陆灵家了？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情？
秦牧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总归看着自己丁点儿大的妹妹跟一个小男孩在一起玩儿，他就贼别扭。
一个三岁半的小萝卜头，跟臭男孩什么好玩的？
但是这毕竟是陆家，秦牧野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放肆，他只能是佯装矜持地主动跟小男孩打招呼：“嗨，陆弟弟你好，我是棉棉的二哥。”
陆清珩目光澄澈，他看着秦牧野，语气平稳而礼貌：“你好。”
秦牧野：？？？？？
秦牧野内莫名暴躁。
就这？
就一句你好？
这是个十岁小男孩见到他该有的态度吗？
他难道不该叫一声哥哥吗！
秦牧野暴躁的情直接体现在脸上，两个小朋友都抬头打量着他纠结的表情。
棉棉显然不明白二哥又犯了什么病。
陆清珩大概是猜测到他对于自己的回应不够满意，便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你好，我认识你，秦牧野先，你和棉棉的真人秀我也陪同我妈妈看了一些。”
秦牧野看着这小男孩过礼貌但又过像个大人的表现，内说不出的蜜汁感觉。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跟一个十岁的弟弟对话……
感觉对面的完全就是一个同龄人，不，简直像是他的领导！
秦牧野哪怕是当着妹妹的面也点憋不住了，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问：“陆弟弟，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呀？”
陆清珩闻言，精致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个费解的表情。
棉棉也很奇怪地看着秦牧野，不解地问：“二哥哥，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呀？”
陆清珩语气平缓，不紧不慢：“你是棉棉的哥哥，却并不是我的哥哥，按照常理，我应该叫你哥哥吗？”
秦牧野倒是没气，他只是觉得啼笑皆非，看在这小屁孩是个所谓神童的份上，他不跟他计较，只是笑着说：“然，我比你年长，而且足足大了你十岁，就好像棉棉叫你哥哥一样，你也应该叫我哥哥。”
陆清珩若有所思，半晌才说：“我并不知道棉棉为什么叫我哥哥，但我不是她的哥哥，她完全可以叫我的名字，如果秦先你的理论成立，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叫他哥哥？”
秦牧野满脸懵逼：“他？他是谁？”
陆清珩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棉棉软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哥哥！原来你也在家呀！”
陆柯丞穿着家居服头发略凌乱地从屋走出来，他笑了笑说：“是啊，我刚才在房间睡觉，不知道你们过来，不好意思，录节目确实点累，今天就睡了个懒觉。”
秦牧野看着自己的对家穿得这么随意在自己面前晃荡。
又把他和陆清珩刚刚的话对应起来……
尼玛，这小屁孩的意思是他也要叫陆柯丞哥哥？
靠，怕是在想屁吃吧！
秦牧野敷衍地跟陆柯丞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低头跟小男孩理论：“行，既然你不叫我哥哥的话，那棉棉也不能叫你哥哥，棉棉，记住了吗，叫他的名字就行，瞎叫什么哥哥！”
陆清珩的脸色始终是淡淡的，完全理解不了这个成年人类为什么执着于这么奇怪的点。
棉棉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努力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行哦，我还是要叫他清珩哥哥。”
秦牧野表情石化：“为什么？！”
小团子抿着嘴笑，然后还微微垂下脑袋，表情点害羞，奶声奶气地说：“因为他长得好看呀，长得好看的都是哥哥。”
秦牧野：“…………”
秦牧野心态崩了，人类的态是经不起搞的，尤其是经不起这一大一小两个小屁孩一起搞。
他脸色都黑了，弯腰下来把妹妹的裤腿撸下来，语气强硬地说：“谁让你把裤子撸上去的，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把腿露出来，知道吗？”
他刚一松手，棉棉就并不配合地又把小绒裤子的裤腿掀了上去，小肉手指了指膝盖微红处：“可是棉棉这疼，要吹吹才会好。”
秦牧野气急败坏地把她裤腿一拽，直接把她抱起来，“回家，回家哥给你吹。”
小团子立刻很不满地在他怀挣扎起来：“可是我是来找灵灵玩的，灵灵病了，我要等她好了才能走。”
一直在旁边吃瓜旁观的陆柯丞联系上下文大概猜到了眼下的情况。
他憋着笑，走上来劝阻：“你就让棉棉留下来玩一会儿吧，灵灵应该已经退烧了，再睡一会儿我妈肯定要叫她吃饭的。我弟弟是个小大人，不是那种很皮的小男孩，他陪棉棉玩，你可以放心的。”
陆柯丞大致能理解秦牧野这种醋意浓浓的表现是为何。
这就跟在拍摄真人秀的时候，秦牧野总是眼红自己的妹妹和他妹妹玩得好差不多。
其实陆柯丞看着自家妹妹陆灵和其他小朋友玩得很亲密，还总是追在棉棉屁股后头主动当人家的小舔狗，情也很微妙。
这都是很正常的情绪。
但因为他是个足够成熟的成年人，这种小念头也是稍纵即逝，并不会表现出来。
秦牧野就不一样了，他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看起来二十岁，理年龄可能只有八岁，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小团子果不其然也在秦牧野怀蹬着小脚脚，反抗道：“不要回家，我要和清珩哥哥玩一会儿，清珩哥哥可以教我蝌蚪文。”
秦牧野表情纠结，似乎是很犹豫该不该放手。
陆柯丞忍俊不禁，他好像是这四个人唯一真正的大人，周旋地哄着三个小朋友：“你就让你妹妹好好玩吧，你要不要来我电竞房玩一会儿，我都好久没空打排位了。”
秦牧野犹豫再三，很勉强地把妹妹放了下来，但还是指着她的裤腿严肃地叮嘱：“不许再把裤腿弄上去了，记住没？”
棉棉总是惦记着膝盖上的不适，本能地就想把右边的膝盖和小腿都晾出来，她不解地嘟囔：“为什么嘛？”
秦牧野胃火急火燎的，三岁半怎么了？三岁半也是个女孩啊，怎么能露着一节小白腿给男生看呢！
他正发愁要如何向妹妹解释才比较说服力的时候。
陆柯丞已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温声说：“因为天气太冷了，你哥哥是怕你露着小腿会着凉，会拉肚肚的，棉棉乖，听你哥哥的话。”
……
陆柯丞总算把秦牧野顺利拽走了。
棉棉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小小的一团像一颗可爱的汤圆，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暖暖的，只有冬日的太阳能有这种舒服的感觉。
她学着大人的模样，把右腿曲起来搭在左腿上，晃悠着小脚脚，优哉游哉地问：“清珩哥哥，你说我二哥哥为什么总是那么多话呀，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陆清珩虽然才十岁，在成年人眼里他只是个连青春期都没步入的小屁孩而已。
但他似乎天生就有对人性的洞察力，对旁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及时的反馈。
他的思维也很理性，怎么理解就怎么表达出来。
甚至还选择了三岁半的棉棉容易理解的方式。
“我想，他大概是希望在你面前多说一些话以引起你的重视，他渴望你的关注。”
棉棉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二哥哥是在刷存在感呀。”
……
棉棉第一次见陆清珩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甚至是怕怕的，不敢跟他说话。
但是后来她和灵灵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听灵灵说她二哥的事。
她跟灵灵说自己的二哥哥最傻了，因为他傻fufu的，所以她总是想照顾他，可操.了。
灵灵告诉她，她的二哥陆清珩是全家最聪明的人，他是个天才，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灵灵发现她因为不会英文不能跟村的村民顺利交流而失落，灵灵起先夸下海口说可以教她。
后来又老实地摇摇头，承认自己没有教会棉棉的能力，但是底气十足地说可以让二哥教棉棉，二哥什么都会。
棉棉听得越多，对灵灵的二哥就越好奇。
今天一见到他，本来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没想到陆清珩直接朝她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为什么哭，谁把她弄哭的。
棉棉正好在情绪郁闷的档口，小团子没有什么管理情绪的能力，拉着他就倾诉起来，这个口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
直到陆清珩托着她的小手，轻轻帮她吹着发红的地方。
棉棉的一下子就静了，好像全世界都宁静平和，手手也不那么疼了。
或许是小女孩都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的小哥哥玩。
她缠着陆清珩聊天，还让他教自己二十六个字母。
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悲伤。
***
到了午餐时间，阮静娴果然把陆灵叫起来了。
陆灵发了一身汗，已经退烧了，洗了把脸之后显得挺精神的。
她听说棉棉来找她，立刻就蹦蹦跳跳地下楼来见她。
阮静娴自然是强烈邀请秦家兄妹留下来一起吃午餐。
秦牧野在楼上跟陆柯丞组队排位，也不惦记着回家了，两个大男生甚至连楼都懒得下，让保姆把饭菜送上去了。
棉棉和陆灵两个小姐妹在一起总是格外的开，她基本已经把臭爸爸欺负她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不过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阮静娴催促陆灵上楼休息。
她对棉棉解释道：“灵灵病刚好，还得再多养养，棉棉你就跟哥哥玩，你不是要让哥哥教你字母吗？”
棉棉很乖地点点头，还懂事地劝陆灵：“灵灵你好好睡觉，病好了才能去幼儿园。”
陆清珩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哪怕是教三岁半的棉棉最简单的英文字母，他也认真投入，棉棉学的也很快，前面十个很快就记住了。
但幼崽毕竟是幼崽，点坐不住，专注度不够。
她学了一会儿就不怎么专了，蠢蠢欲动地想玩点别的。
陆清珩看出她的意图，温声问：“你想玩什么，我可以陪你。”
棉棉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大大的电视机。
阮静娴自从了二儿子就不怎么出去工作了，基本上是当全职太太，照顾儿子，后来又生了小陆灵。
她已经习惯了居家的活，也过得美滋滋，每到下午的这个时段，都是她煲剧喝下午茶的黄金时间。
连煲剧的电视机都是精挑选的，屏幕巨大，又比家庭巨幕要更清晰。
秦家的电视从前根本没什么人看，所以就普普通通，棉棉一眼就看出阮阿姨看的电视机更好一些。
而且面播放的电视剧好像剧情非常精彩的亚子……
陆清珩拉着她的手走过去，两个人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跟着阮静娴一起看起电视剧。
阮静娴心很诧异。
她家二儿子向来是对这种泡沫剧嗤之以鼻的。
现在竟然陪着一个三岁半的小妹妹煲起剧来……
她还觉得挺好笑的。
不过到底是一件好事，她本来很担二儿子性格太孤僻了点，冷冷清清的，好像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亲密的朋友。
现在看他这样，阮静娴反倒放心了一点。
看来二儿子不是不喜欢交朋友，他只是选择性比较特殊。
电视剧的剧情确实非常精彩，而且狗血。
棉棉看了老半天才大致明白里面的人物关系。
演到一个高.潮剧情，连阮静娴都屏息静气，嘴里咬着一块曲奇，瞪大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画面里，饰演女主闺蜜的女人抱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声泪俱下地说：“可是阿炎爱的一直都是我啊，我和阿炎才是真爱！这么多年来，阿炎只是不想伤害你……”
女主的脸色非常难看，声音透着痛苦：“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连幼儿园都是一起念的，从小我就让着你，你喜欢什么我都愿意让给你，唯独阿炎，我爱了他十年……你为什么连阿炎都要抢，究竟为什么啊？”
那个男人面对这种夹在两个人女人的修罗场剧情，似乎很是坦然。
女主闺蜜擦了擦眼泪，变得趾高气昂起来：“我抢你的东西？你在开玩笑吧，你觉得自己配吗？”
夹在中间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小小的团子也和阮静娴一样，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但是看着看着，她的小脸突然垮了，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她忽然想到了凡尘簿里的剧情，还想起了这个世界的男主，那个叫傅泽言的人。
没记错的话，在凡尘簿里的某一处，陆灵也是这样站在她和傅泽言的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连阿言你都要抢？二十年的闺蜜感情，都是假的吗？”
棉棉完全代入了电视的剧情，羞愧地垂下脑袋，感觉自己抬不起头了。
电视那个扮演闺蜜的女人好坏啊，化着并不服帖的浓妆，大红唇，简直浑身上下都透着恶毒女配的气息。
难道她长大以后就是这样吗？
棉棉郁闷的抱住自己的小腿，缩成一团。
难怪爸爸讨厌她，也难怪三哥哥也不理她……
陆清珩是个细如尘的性子，他很快就注意到小团子的不对劲。
他挪到团子身边，轻轻摸了下她软软的头发，低声问：“棉棉，你怎么了？”
棉棉把小脑袋都埋进膝盖了，瓮声瓮气地说：“不想看了，棉棉不想看电视剧。”
阮静娴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是小朋友看腻了又想玩别的。
她打发儿子说：“清珩，你陪棉棉妹妹去院子玩吧，这会儿阳光很暖，小朋友多活动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陆清珩陪着小团子出了屋子，走到院子。
他发现团子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低下头，耐地问：“怎么了，是又想起你爸爸了吗？还在生爸爸的气？”
棉棉抬起脑袋，乌沉沉的大眼睛望着他，委屈地说：“不怪爸爸。爸爸和三哥哥可能是对的，因为棉棉不是好人，棉棉长大以后很坏很坏，就像刚刚那个电视剧里的坏女人一样，所人都不会喜欢棉棉的。”
陆清珩皱了下眉，大概是很费解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不会，棉棉长大后会是一个又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大家都会喜欢你。”
小团子根本就不信，她摇摇头：“不可能的，凡尘簿里的内容就是记录凡间未来要发的事，棉棉就是那么坏。”
陆清珩安静了很久，然后突然走回客厅，到处翻找。
阮静娴狐疑地问：“清珩，你在找什么？”
陆清珩脸色平静，但声线透着些许着急：“糖果吗？我记得家里很多好看的糖果。”
男孩在妈妈的帮助下总算找到了一个透明玻璃瓶装的水果糖。
他拿着糖匆匆走回院子，倒了一颗粉色的在手，轻轻塞进棉棉的掌。
小团子好奇地低了下头，本能地捏着糖果塞进嘴里。
“好甜呀。”
糖吃的小朋友果然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丢丢。
陆清珩拉着她在草坪上坐下，一字一句耐地说：“棉棉就是棉棉，现在是什么样子，长大后只会变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子，不要为了未来的事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