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面无表情站在高塔上。
下方神仙打架逐渐结束了。
——感谢虫神冕下帮忙, 她确实可进入一种介乎初级和中级觉醒之间状态。
只改变部分|身形态，让感官灵敏度得到加持。
先前是耳朵和爪子，现在她又试着增强了自己视力。
幸好当年基因改造也是筛选掉许多相对人类来说负面影响。
因犬科觉醒者们没继承色盲一问题。
她视野非常明显拉宽，视网膜之后绒毡层物质增多, 微弱光线在其中反复折射。
来就称得上优秀夜视力, 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而且, 她对动态捕捉也更上一层楼——
苏琳聚精会神盯着竞技场上飞来飞红色能量光束，终于能勉强捕捉到它们运动轨迹。
不过, 战斗也结束了。
其中一个指挥官脑袋被扬了, 直接摔到了数十米之外虫群当中。
附近虫族默默向两侧避让, 等着失败者身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近捡回自己脑袋。
苏琳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利伽哪了？”
妖蝎懒懒趴在栏杆上, “和你做一样事, 除了点不太一样，而且打赢了也没奖励。”
苏琳了然：“牠又被什么奇奇怪怪东西挑战了？”
高等虫族耸了耸肩，“不是, 算是牠同族吧。”
苏琳：“同族难道不是你们吗。”
“不完全一样，否则牠也不能被称为我们神了，些牠能做到事, 我们永远都做不到。”
苏琳被勾起了好奇心, “比如说？那个上维世界？”
“算是吧, 不过, 用你们话说, 那只是冰山一角。”
妖蝎停了一停，“你后会知道，大概会比我们见识到更多牠能力——”
苏琳心情复杂。
“另外，友情提示。”
高等虫族歪了歪头, 用完全不含友情声音提示道：“你变强，多问问牠，不要害羞，牠毁灭过种族，比我们见过都要多。”
苏琳刚点尴尬，接着又被最后一句弄得嘴角抽搐，“啊？”
“牠熟悉各种力量系，无论你是什么种族，牠都能找到最合适挖掘你潜能、让你变强方。”
“好吧。”
苏琳倒是不怀疑个。
她轻盈跳起来，蹲在高塔栏杆上。
竞技台上指挥官正好看了过来。
上一局胜者，也是一个织梦者。
牠两对巨大蓝色鳞翅，翅翼边缘漆黑天鹅绒质延伸出条条射线，中间正蓝色鳞片闪耀着绮丽炫目光彩，让人联到宝石粉末，或是明澈艳阳青天，后翅上又生出两条长长尾突。
他们目光相触。
苏琳望见那些密密麻麻复眼。
她知道，时一定千百个自己被倒映其中。
苏琳已经习惯了和些虫族对视，那些骇人器官几乎无对她造成不良感受，她向对方微笑了一下，然后一跃而下。
她越过数十米虚空，直接落到竞技场冰冷石质面上。
没发出半点声音。
苏琳半蹲在上，双完全形变，利爪从指尖伸出，坚硬骨骼包裹着鲜红血线。
她眼睛映着高塔间幽幽燃烧灯影，反射出充满兽性腥红，然而其中却并未躁动着狂暴和杀意，反而多了几分冷静气息。
织梦者若所思看着她。
“——我看过您战斗。”
指挥官抬起一只纤细足肢，指了指自己口器部位，“您更喜欢用牙齿咬掉对脑袋——现在，为什么不展露那种形态呢？”
苏琳没变出一嘴凶残獠牙，表情也很平静，“我也看了您战斗，我知道那种战术对您而言不太合适。”
说完又了，“您不必试着遵循人类社交习惯，在战前与我进行交谈，假如您不喜欢话。”
“并没不喜欢。”
指挥官平平静静说，“我并不讨厌与您交换对彼感受。”
苏琳：“？”
总觉得点奇怪。
话音落下，她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竞技场外围灯塔栏柱上。
与同时，先前落脚方被红光轰得分五裂，上留下了一个直径两米大坑。
草。
苏琳知道些死渊里诞生特殊矿物质究竟多么坚硬。
她曾经全力落空攻击，也就勉强能打出一个小坑外加几道裂痕。
显然厉害虫族们惯用能量更大杀伤力。
她一边被织梦者打出能量光束追得满场乱窜，一边着自己也可用同样方式回击，但问题是——
竞技场面分五裂，在复原之前，一块一块悬浮在空中，仿佛无数破碎岛屿。
在些漂浮石块之间，就是烟雾弥漫虚空，据说一旦坠落就会受到不可逆转伤害。
苏琳在石块之间跳来跳，前一秒落脚点不断被击碎，那些随石又缓慢重新聚拢。
然而整个场却是一块一块破碎状态。
她严重怀疑死渊场修复点随机性。
苏琳身影猛然一顿。
她裸露在外臂上也泛起红光，细碎光丝游弋在血脉筋肉之中，迅速向指尖汇聚。
她矮身躲过对方攻击。
反一甩，十颗腥红光弹迸射而出。
指挥官飞在半空中，也保持着高速移动状态，因为那些能量光束无自动追踪敌人，至少牠发射出来无做到，因牠几乎是一直追在对身后。
然后，面对苏琳反击，牠也完全不敢大意。
十道光弹前后着微弱时间差。
织梦者振翅闪避，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绚烂蓝色光影，腥红光弹纷纷落空。
——最惊险一次甚至是掠过前后翅间隙，只差一点就会将那对漂亮大翅膀轰烂半边。
死渊给予能量是限，但它不完全是一种消耗品。
但它被用完之后，会在内缓慢恢复，只是那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时间，比起伤口愈合速度慢了无数倍。
苏琳从未试过将能量消耗殆尽。
然而她现在很确定，自己对恐怕不缺个东西。
——换一个说，假如能量等于游戏里力槽，那么对方力槽可能是她几倍长度。
两个交战者身影，像是闪电般掠过浮空石块。
腥红能量在他们身躯内外缠绕沸腾，与颗死寂黑暗星球遥遥呼应。
苏琳一边躲避对攻击，一边偶尔丢几个能量球骚扰牠。
同时思索着战术。
她从未受过系统训练，第一次与虫族决斗，就被激活了中级觉醒状态。
再之后就是反反复复连续不断使用种力量。
无论是多次受伤自愈，是用牙齿爪子撕对身——些行为持续激发着具身潜力，也让她更加适应更能掌控觉醒者能力。
在之外，能什么不同？
或者说，什么因素是可被改变、又是起决定性作用？
利伽教会她控制自己，在觉醒状态里保持清醒，也是因为他认为她需要在战斗中保持思考能力。
为什么？
苏琳一直在琢磨个问题。
她倒是完全没过抱怨，为什么对方不直接给出答案——是她自己战斗，她也该自己找寻。
不过，究竟是什么？
他们不断跳跃腾飞、每秒钟都在变换位置、力也在急速消耗，身上难免了几处擦伤。
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从一始箭矢长短，变得越来越长，甚至逐渐化作一道道光柱。
仔细，死渊之战两个参与者，必须是实力接近。
也就是说，对方不可能比她强很多。
然而现在局面看上，他们确实实力差距——
她一定忽略了什么事。
苏琳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她咬着牙积蓄能量，悉数将之灌入肢之中，直至双臂双腿皮肤下都隐隐透出红光。
些能量不曾被发射出来，只是在肌肉血管里流窜，又一次数倍强化了她力量和速度。
然后，她像是风一般冲了出。
苏琳从未感受过样极致速度，眼中世界甚至都一片模糊，整个人宛如迸发出膛枪弹——
织梦者身停滞在半空中，他足肢上迅速缠绕起红光，划出长长爪刃。
与同时，空中冒出千万点火星，滔天烈焰燃烧而起，化作一条条嘶吼长龙，张牙舞爪扑向苏琳。
苏琳看也不看，直接撞了火浪。
——她知道那是假。
她不是第一次和织梦者交，因甫一看到对外貌，就反复给自己下暗示，待会出现奇奇怪怪东西，一定都是幻术催眠效果。
她一头撞在指挥官身上，死死扯住对方身，人类和虫族滚做一团。
苏琳才放了觉醒状态，任由上下颚抽搐变形、狰狞獠牙伸展而出，然后一口咬住了对方脖子。
织梦者始猛烈颤抖，似乎要继续攻击她——
苏琳选了一个很刁钻角度，在个姿势下，对方只要无挣她，就很难再给她致命伤害。
然后他们硬生生拖了一分钟。
她又咬掉了一个指挥官头，可喜可贺。
死渊之战胜负规则很简单，要么直接彻底杀死对，要么就将其身破坏到失行动能力。
——对于相当一部分虫族而言，失脑袋就等于输了。
因为他们身只能十分缓慢行动。
当然，一些可继续干架，那种苏琳没遇到。
高塔上虫群观众们保持着沉默，没再嘶吼呐喊。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看不清刚才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能感受到能量流动和爆炸。
那个织梦者默默捡回脑袋然后退场了。
苏琳坐在上休息。
“满分。”
金棕色卷发青年趴在高处，那张昳丽容颜毫无波动。
牠慢慢抬起，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应该明白了吧。”
隔着几十米距离，苏琳也能清清楚楚听到对方话，“大概，虽然我不确定你指是什么。”
他们说话期间，妖蝎旁边多了好几道身影，都是一些颇为熟悉面孔。
那几个高等虫族们凑在一起，个个都面无表情，腥红眼眸一眨不眨看过来。
他们似乎都笼罩在奇异光晕中，身后翅膀辉彩斑斓，蔓延着精致漂亮纹路，居高临下俯视时，恍若圣庙里神像。
魔眼也在其中，闻言倒是好脾气给了句解释：“从现在始，每一次战斗都要像刚才一样。”
“——牠引导你保持理智，不是为了让你在战斗里全程压制自己攻击欲望，而是先判断对情况。”
苏琳了然。
刚才对身比起同类更为脆弱，所才一直在拉距离。
最初她为种战术不能应用，恰好是正中下怀。
她最后猜到了一点，才敢冲上给个断头终结技。
“我们都与觉醒者交战经验。”
另一个高等虫族口。
“他们通常都自己战术，不会冲上来就试图给我们致命打击。”
牠着深红色长发，头上垂着两条弯曲细长触角，嘴部是咀嚼颚状态，身后一对长长透明膜翅。
苏琳记得位被称作红皇，乍一看简直就是个行走人形飞蚁，虽然视频里时候牠是没翅膀。
“…………但他们是都被你们宰了？”
“不，事实上，些人逃掉了。”
红皇十分淡定说，“显然他们不愿再为皇室效力，否则他们可能会被派来做同样事，为了避免种情况发生，他们几乎都会假装自己死了。”
魔眼似乎能看出她疑惑之处，“我们是不能从杀戮中获得快感——事实上，你知道，过我们几乎没‘快感’，他们死亡与否，对我们而言没区，只要他们不再出现就好了。”
苏琳点头：“也对，死忠皇室那些人会和你们拼命。”
活下来都是拿钱办事，而且选择逃跑话，肯定是再也不会回了。
苏琳：“谢谢，嗯，谢谢你们为我解释。”
“不用，毕竟我们都很喜欢你。”
魔眼似乎微笑了一下。
牠在一众面部肌肉僵死高等虫族里格外扎眼。
“继续吧，早点打完，或许你可看看——”
魔眼停顿了一下。
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似乎从不亲口说出虫神|名字。
“——看看你心上人？”
魔眼不太确定说，好像也是第一次用样措辞，“假如你兴趣话。”
苏琳：“？”
苏琳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