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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一个人来。

这?是一枚发簪。

非金非玉, 桃木切磨雕刻,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都不名贵, 雕刻人的手艺也不怎么出色,簪柄稍稍厚了点,像是怕不结实, 簪头芍药也没有那么精美,有灵性,一看?就?不是工匠制艺, 可每一个花瓣,每一丝花蕊,做簪子的人都下?足了心?思?,打造的细细密密,温柔缠绵, 一丝错都没出……

簪子被人用了很?久,各处边缘都打磨的很?光滑 ,有润润微光。

这?是姐姐的东西。

是姐夫亲手雕刻,送给姐姐的第一件礼物, 姐姐一直很?爱惜,常不离身,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常要下?厨房的人, 带什?么金啊玉啊都不方便, 反倒不如这?桃木簪子,随便糟蹋都没关系……

说是糟蹋,其实是珍爱。

这?个东西,姐姐不可能交给任何人。

指尖滑过簪子上的芍药花, 叶白汀闭上眼睛,突然手攥成拳。

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姐姐!

不去会死人,对方想杀谁,姐姐吗!

他深深呼吸,松开手,再?垂眸仔细看?,信的正面只有六个字,背面还有,很?清楚的警告:一个人来。

他不可能不理会这?个威胁,这?是他的姐姐,可他也知道危机在前,最忌不冷静……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面前跑腿送信的锦衣卫小兵有点担心?。

“没事。”叶白汀尽量挂出微笑,“双胞胎又?惹姐姐生气了,我也跟着有些脾气,不要紧,你下?去吧。”

“真没事?”小兵有些犹豫。

叶白汀笑容更大:“也不算真没事,明日晨间?我得过去竹枝楼一趟,今夜就?算了,太晚,指挥使这?里我也不放心?,你先?下?去吧。”

小兵这?才转身离开。

虽现?在行动上没什?么不自由?,但之前两位厂公说的不错,叶白汀腕间?有小金镯,仍然算戴罪之身,他可以去竹枝楼,却?也有意识的控制着,次数不能过多。叶白芍也是,知道有些事犯忌讳,并不会失礼,天天要叫弟弟出门,平时除非大事,很?多时候都是让人带了口信或写了书信,送过来给他,底下?的人早都熟了,今夜这?封信,用的是竹枝楼惯常用的纸,估计把它交到门口的来人,也是竹枝楼的人打扮,值班跑腿的小兵才没特别注意……

叶白汀深呼吸两次,命令自己不要慌,保持理智,谨慎思?考。

姐姐遇到了哪种意外?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别人送信到北镇抚司威胁,诉求是什?么?

若这?危机是冲着姐姐去的……那他可能都不会被通知,或者知道的时候时间?已?晚,特意这?般送信威胁,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必须赴约。

对方目标是他,姐姐是被他连累了。

他有什?么特别,值得别人如此作为?

叶白汀眸底微转,快速思?考。他擅长的事,他的技能,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就?是验尸破案,可对方不可能因为这?个找他,真要做这?件事,没必要大张旗鼓,客客气气过来相请就?是,他大半不会拒绝……

是跟姐夫有关吗?姐夫近来在帮仇疑青做事,可能身涉险境,周边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三皇子的人察觉到了,故意抓了姐姐,来威胁他们,想要一锅端?

也不大可能。姐夫心?思?细腻,之前在外面经历的凶险多了,不管直觉还是警惕性都非常强,真有意外,必有预警,可现?在不管北镇抚司还是竹枝楼,都没有迹象……

怎么想,似乎方向都只能是冲着他,冲着北镇抚司,冲着仇疑青。

可仇疑青用完药,现?在陷入昏睡,根本动不了。

叶白汀眼睫微动,如果别人是冲着仇疑青来,必会提前做各种准备,打听各种消息,毕竟以仇疑青之能,不会有人敢轻视,仇疑青正在用药这?件事,不可能打听不到,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

指挥使现?在处于最弱势的阶段,昏睡无知,无力抵抗,那为什?么不行动?是害怕他有什?么后手?那就?算明面上路径不丰,会有皇上维护,私底下?呢,就?不会想尝试一下?,不会想看?一看?仇疑青暗中的力量?

叶白汀怎么想,都觉得对方这?一次的目的——重在攻心?。

他是个小仵作没错,没官阶,没身份,可他站的位置非常特殊,擒了他,根本不必下?更多的功夫对付仇疑青,关心?则乱,‘安将军’一定会暴露更多问题出现?——对方非常谨慎,可能并没有打算一击致命,杀了仇疑青,或者说,他们知道这?样?可能也杀不了,干脆就?做了这?么个局。

杀不了人,就?要获知更多秘密,更多底牌,要是能顺便杀了……那就?更简单了,什?么仵作指挥使北镇抚司安将军,京城都不需要了。

所以暂时,起码现?在,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对方到底要让他干什?么……去了才知道。

他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人性,不去,真有会有人牺牲。

但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他又?不傻……叶白汀走到柜子前,翻找之前仇疑青特别给他做的衣服。

他的衣柜里,有一类衣服很?特殊,数量不多,颜色样?式也没那么丰富,单色,束身长袍,看?起来略简单,实则内有乾坤,面料特殊,能保护他不受伤害,还有搭配的饰品,玉扣,腰带,发簪……也都非寻常,里面藏有细针的,致命药粉的,什?么都有,连他手上戴的扳指,都是特别做了机关扣的。

他不需要带利剑,反正他也不会用,不若加强其它好用的东西,连能点穴的手指都要保护起来,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安危……

再?之后,就?是北镇抚司内部的安排了。

别人威胁他离开,对这?里呢,是不是也有什?么打算?稍后守卫要点是什?么,该要预防怎样?的危机发生,哪里该添人尤为注意,哪里可做删减……

借口也并不难找,指挥使现?在沉睡,安全问题必须保证,另今日案子才破,江汲洪是三皇子势力中非常重要的人,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做出什?么举动……北镇抚司怎么提高警惕都不为过。

因平时指挥使就?常对各种突发情况进行预演操练,条陈节奏都是熟的,不算特殊,少爷又?陪大家经历一次次过凶险,从来都不怕不惧,未后退过一步,在锦衣卫心?中早有极大分量,他的话,不会有人不听。

最后,就?是只要自己出去,一定会有锦衣卫跟随护卫,怎么把这?些人摆脱,也是个问题……

所有安排就?绪,离开之前,叶白汀站在床前,静静看?着仇疑青睡颜。

“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你不要担心?,好么?”

他摸了摸仇疑青的脸,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在眼底漫上湿意前,迅速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切尽如预想,在庑廊转角,他‘恰巧偶遇’了申姜。

申姜打着哈欠,看?了眼天色:“这?大晚上的,少爷穿戴整齐,是要去哪里么?可要我陪?”

“好啊,”叶白汀按了按额角,似乎有些无奈,“我有件事……同指挥使有关,不能叫别人知晓,你一个人,悄悄的陪我出去一趟,谁也不告诉,行么?”

申姜看?着少爷表情,眼神慢慢从严肃变成暧昧,凑过来撞了一下?他肩膀:“可是想给指挥使送礼物?我可是早知道了,你跟你姐姐说过,想送指挥使点什?么,可指挥使什?么都不缺,你为此着急上火……”

叶白汀眼帘微垂,似有些羞窘:“……少废话,我就?问你,陪不陪?”

“陪啊,怎么不陪,少爷要出门,我当?然舍命陪君子!”

“……只能你一个人。”

“少爷还害臊哪?行,放心?,就?我一个,来来,咱们这?边走,我同你说,这?条道只我知道,悄悄的溜走,保证不会被瞧见……”

申姜是真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可是千户了,权力大了不少,随时随地都能调动不同力量,还有专门的哨子,就?这?种安静夜晚,随便一吹响,几息之内,就?会有大量人员驰援,怕个蛋啊。

他带着少爷翻墙头,很?快离开北镇抚司,落在街边:“咱们去哪儿?不是我说,这?个点,没什?么铺子开着,少爷是想亲自做东西?取什?么做?”

叶白汀没说话。

申姜见他神色略有些忧郁,似在担忧什?么,还劝他:“放心?,指挥使那边,你真不用担心?,解药不是正顺利用着呢么?魏士礼已?经招了,出来前我还看?了一眼,江汲洪知道这?回栽了,却?不过去,正在小屋子里回想默写那些罪状呢,明天就?能找人过来对质,这?点事我就?能干了,都不需要指挥使和少爷操心?的,指挥使最多也就?睡两天,咱们北镇抚司滴水不漏,铁桶一般,少爷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别怕啊。”

他也是真觉得,少爷为破案时时紧绷,耗了太多心?力,现?在放松点没什?么不应该,要他说,再?任性点才好,绷的太紧,心?生郁结,是会生病的。

踩着如霜月色,听着耳朵边热闹声音,叶白汀心?中艰涩:“嫂子近来可还好?有段日子没听你提起过她了。”

“嘿嘿……”

申姜挠了挠后脑勺,笑的像个傻子:“这?话我还没同人说过,日子还浅,不一定十成十的事,不敢张扬,我媳妇她……有喜了!我要有儿子了!”

叶白汀一怔。

申姜清咳:“少爷这?么聪明,肯定早瞧出来了,我这?么大年纪,从未提过儿女,定是没生养过,只是少爷体贴,没问过,有些事我也不想在人前说太多,怕别人误会……嗐,我媳妇身子不好,小时候日子苦,受了太多罪,伤了根本,大夫说可能不会有子嗣,所以才那么大年纪都没说亲,最后便宜了我……”

“她性子泼辣,连男人都敢打,也真的会疼人,我是真喜欢,我混了那么多年锦衣卫,当?了那么多年小旗,也一把年纪了,没个姑娘看?的上,她不嫌我丑,不嫌我没本事……嘿嘿,这?缘分的事,哪说的清?我还没同她成亲的时候,就?心?疼她心?疼的不行,生娃娃得多疼,我舍不得,子嗣不子嗣的,我是真不在乎,偏她心?眼小,总为这?个事难受,也是这?几年叫我惯的脾气更大了,才敢掐我挠我罚我跪搓板,天天都有笑模样?,她笑起来真的好看?,我就?爱看?她笑,这?么笑一辈子才好……”

“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寻了大夫捏脉,她吓的差点晕过去,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有子女缘,回家又?哭又?笑,那又?横又?强又?凶的模样?,像是前路有什?么困难都阻不住,这?孩子她必须得生!我都不敢说不要这?孩子,只能寻大夫仔细问,大夫说她这?身体有点险,倒也不是不能生,只是恐怕以后,不能再?怀了……”

“我以前就?是个傻大胆,什?么都没怕过,但这?回,要当?爹了,高兴肯定是高兴的,我要不高兴,我媳妇得揍死我,可也很?发愁,那老大夫说行医多年,直觉准确,这?一胎像是个儿子,可儿子生下?来像我,将来媳妇儿都不好讨,我就?想要个闺女,长的像我媳妇,笑起来好看?又?可人疼,可这?世道,闺女日子不一定好过……又?想孩子都没生呢,是男是女也没个准,担心?他干什?么,不如担心?我媳妇,这?生孩子得多疼,得过道鬼门关,她要出了事,以后谁拎着我耳朵揍我……”

“嗐,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少爷听烦了吧?”

叶白汀闭了闭眼,深深看?着他:“抱歉。”

“啊?”

这?大晚上没事,少爷道什?么歉?

申姜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就?被少爷点中耳后颈侧,眼皮往下?沉,挣扎了两下?,还是闭上了……

“对不起。”

叶白汀扶住他,将他缓缓倒下?的身体调整好,坐在石阶,背靠在墙上。

这?个位置,是他看?着京城舆图,特别挑选过的,巷子深处,隐秘安全,下?手力道也把准了的,申姜不会睡太久,最多一盏茶就?会醒。

“忘了跟你说声恭喜。别怕,嫂子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平安安。”

辜负了申姜的信任,他很?抱歉。

可他真的不是不自量力,他也想保护更多的人,保护京城这?片安宁的天空,希望申姜能理解,不理解……就?稍后请罪,求他理解吧。

叶白汀闭了闭眼,果断转身,穿过小巷,走过大街,最后到达一艘花船,信中邀约之地。

夜色仍然是京城的夜色,花船仍然是见过的花船,船舱船舷有花朵簇拥,夜掩纱,水笼波,微风一过,浅香阵阵。可船上不见花娘曼妙身影,没有丝竹悦耳,一点都不热闹,反倒安静的诡异。

就?像……船上根本就?没有活人。

他继续往前走,突然有黑衣人拦路。

“得罪了。”

黑衣人开始对他进行搜身。

叶白汀挑眉,还真是谨慎。对方动作期间?,他看?到了对方手腕内侧的刺青,虽仅见过几次,他也知晓,这?是三皇子的人,且是近身听用的人。

搜身当?然是什?么都搜不出来的,因他根本就?没有带武器,他配合的展开手,甚至试图把腰带扣解开:“这?里装饰的珍珠扣子,你可要拿出来检查?”

“不必了。”

黑衣人已?经检查完,手往侧里一伸:“您请上船。”

叶白汀提了袍角,走上船梯,进去之后发现?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整条船都很?安静,只有二楼厅堂靠窗有一盏烛光,没有其他人影。

“你家主子呢?约我过来,却?不露面?”

“时间?尚早,且请稍坐片刻。”

随着黑人手势划下?,叶白汀才发现?,船上不是没有人,大概所有人都隐在一楼甲板暗处,未有现?身,现?在开船,才隐隐看?到几个黑乎乎的影子,装扮和那黑衣人一模一样?。

船行不慢,路径也很?熟,就?是顺着护城河,再?往路海口的方向走。

叶白汀端坐椅上,很?有耐心?,大约半个时辰过后,看?到了更远,更开阔的海景,远处……似乎也有两艘船,一在这?条船的东侧,一在西侧,距离都非常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个影子。

“您请。”

黑衣人恭敬递上一物,叶白汀拿起来,发现?这?是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拿到眼前一试,果然,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调整角度方向,终于明白了,别人在让他看?什?么。

远处东侧那条船非常大,上下?有四层,西侧的船稍稍小一些,上下?仅有两层,但每条船都不像他所在花船这?么安静,看?起来热闹的多,东边四层大船里有很?多人,似乎是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有些长得结实,有些很?瘦弱,都被绑了手,聚集于船只中间?,一堆弩箭对着,肢体语言表现?皆是惊惧……距离太远,叶白汀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能想到,那些被大人护在身后的孩子,只怕都在哭。

西侧船略小,但大体能看?得出来,都是官员,也被一堆弩.箭对着,神态倒是比百姓这?边稳一些,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看?起来安静极了,但从对峙气氛里也能看?出他们的紧绷,这?里,没有人轻松。

纵使手中有‘望远镜’,叶白汀看?到的也有限,视野模模糊糊,看?不清里面人的脸,可他知道,请他来这?里的人,是在用这?些人的性命威胁他。

他没有找到姐姐,但姐姐一定就?在这?些人之中。

黑衣人过来收取‘望远镜’,就?这?点时间?,别人也不愿意多给。

叶白汀眯了眼:“你家主子呢,约我出来,诚心?何在?”

“主子说了,今夜同少爷玩个游戏,前方所有,皆都在您一念之间?,请您选择。”

“什?么游戏,怎么玩?”

“请您自行体会。”

“他不来见我?”

“小人方才说过,前方所有,皆都在您一念之间?,请您选择。”

叶白汀心?有所感,目光更加锐利:“你主子不来,还是不能来?露面会暴露身份?我见过他?”

黑人这?次什?么都没说,似乎得到过特殊提点,非常谨慎。

叶白汀视线滑过幽暗海面:“若我猜中了你家主子是谁……他是不是就?会出现??”

黑衣人这?次说话了:“小人不知,你请自便,但容小人提醒,前方所有事,您都只有一次机会,时限:一炷香。”

叶白汀心?底快速转动。

谁邀他前来,谁在这?里行动,布置了一切?谁有时间?布这?个局?船是哪里来的,百姓是从哪里逼的,官员是从哪里绑的,他在今日专注破案的过程中,忽略了外界的什?么事?又?是谁在暗中搅动这?一切?

案件之外,案件之外……

叶白汀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这?几日卷宗里的消息,除却?案件本身相关,还有什?么?

时间?……这?个时间?很?巧妙,今日堂前仇疑青还说过,专门请了圣旨,让两位厂公过堂,但两位厂公时间?有限,因今日皇上要带宫中之人去园子避暑,有提前很?久就?定下?的行程……

三皇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是谁?

想!用力想!

……

暗巷之中,申姜悠悠转醒,身上哪哪都不疼,就?是这?困劲……他晃了晃脑袋,重重捋了捋后脑勺,才感觉到不对劲。

只他自己,没别人,少爷呢?被人劫走了?

不对,少爷是主动走了的,还点了他的穴!

想起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画面,少爷的眼神,有些愧疚,有些悲伤,像是告别,又?很?坚定……少爷出事了!他虽是主动走的,其中必有原因,是不是被威胁了!

“操!”

北镇抚司这?么大盘子,这?么多人,竟然叫人钻了空子,算计了他家少爷!

申姜瞬间?火气冲顶,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就?想往外冲,他不能蹲在这?儿蘑菇,他得救少爷!北镇抚司没了少爷,天都要塌了啊!

可往前冲了两步,他就?停住了,憋出一脑门汗,往哪走呢,少爷去了哪个方向呢?他连个屁都不知道!

没办法,申姜赶紧往回跑,进了北镇抚司大门,就?把值班小兵拎过来,一个个问——

“少爷今天有什?么异样?,去了哪里,出门前都干了什?么,一个个的,都给我说清楚!”

小兵是真的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意识到少爷丢了,也急出一身汗,只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

申姜跟着指挥使和少爷破了这?么多案子,只要绷住了别急,也是能发现?玄机的,揪着细节一个个问,最后一次叫人,最后一次安排……一点点往回溯,终于明白了。

“什?么竹枝楼的信,那根本就?不是老板娘的信,那是别人送过来的威胁信!”

少爷还被威胁到了!不声不响,把北镇抚司安排了个遍,要警戒守卫,要保护指挥使,要保护在押人犯,要注意个人安全,就?是忘了安排别人保护他自己!

申姜暴怒:“信呢!那两封信现?在何处!”

“不,不知道……”

申姜也不管不敬了,跑进了指挥使正在休息的房间?,桌上烛台边,干净的小瓷碗里,有燃过的纸灰。

少爷连信都烧了,就?怕他们响应的太快!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申姜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指挥使睡着,北镇抚司还有咱们,叫人把少爷给掳走了,我们的脸还要不要!给老子追!”

“哪往追?”

“送信的不是穿着竹枝楼的衣裳么,先?去那边看?!”

众人应声,抄家伙就?要干,却?发现?不行,走不了,谁都出不去。

“申千户——不好了,有黑衣人闯进来了,好像要劫狱!”

“草他娘的孙子们——”

申姜抄着绣春刀,头一个往外冲:“少爷的安排忘了?都给老子扛住,今天晚上,人不能丢,少爷也得找回来,你死了我死了,这?事都得办好!我们北镇抚司没有怂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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