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个倔强又有些冲动的姑娘，莫名的瞧出了她影子。
“孙雯二十三岁的时候得过子|宫癌，做过子|宫切除手术，她的身体是不可能怀孕的。当时，是我陪她去做的手术，所以你不可能是我和孙雯的孩子。”
孙晗的身体僵住，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
如果，她不是孙雯的孩子，那她是谁？妈妈曾经跟她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没有爸爸，难道现在，连妈妈都是假的？
史宇的话让她的脑子混乱成一片，过往的种种像是电影快进一般在她脑中不断的闪现，妈妈说过的各种只字片语魔咒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着。她的脑神经不堪重负的急速弹跳着，要将她的头弹碎了。
孙晗觉得头疼得要死，她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下一大口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如果我不是孙雯的孩子，那我是谁？”她紧紧攥着水杯，身体也极度佝偻着，恨不得能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伤害。
史文翔看着这样的孙晗比她更加焦灼，他着急地催促史宇，“你知道什么赶紧都说出来！”
“你很可能是孙雯领养来的孩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过将来领养一个。”
“领养？”孙晗脑子里是空的，她有些化不过魂来。
妈妈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甚至知道舒远史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这么难受，但现在，却是从不曾有过的茫然。
一直都没想过要去找自己那个画家爸爸，但心里一直都盛着个美好的愿望吧，起码，有个虚无缥缈的人惦记着。
“对不起。”史宇看着她没了魂儿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但这就是事实。
孙晗直愣愣的看着史宇，忽然有些内疚，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她摇摇头，深吸口气，“不好意思，是我失控了。”
她忽然觉得极累，轻轻靠进史文翔的怀里，才舒服了些。
“你们坐着，我去准备午饭，吃饱了，心情也会变好。”史宇起身，“你们喜欢吃什么？”
史文翔看孙晗一眼，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思想吃的东西啊，但好好吃一顿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爸，你会做饭吗？”他扬头调笑了一句，不想让此时的气氛太尴尬。
史宇怔忪，猛然间，喉头有些闷，深吸口气，才缓和了过来，笑着说：“会，当然会，我手艺好得很。”
“那就好办了，我俩都不挑食，你别弄西餐就成。”
“好，好。”史宇连声应着转身往厨房走，好半晌，骤然红了的眼眶才恢复正常。
史文翔看着他的背影笑笑，心里轻松了不少，原来，这样开口叫他一声“爸”并不是多难的事儿。
孙晗一直闷在他怀里发呆，听见他轻笑出声，才不好意思的扁着嘴扬起头，“今天，吓着你了，对不起。”
史文翔无奈的叹口气，“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敢一个字都不跟我说，真是服了你了。”他想到昨晚上被拒绝的事儿，一下恍然大悟，“喂喂，你昨晚上不会是觉得我跟你可能是兄妹，所以才……”
孙晗想到昨晚上某人兴致勃勃扑上来，却被她一脚踹翻出去的情形，禁不住脸上一热，抿住下唇没吭声，但那不淡定的小眼神分明已经出卖了她。
史文翔以时间哭笑不得，想到她这两天经历的内心挣扎，又禁不住要心疼，“以后不管什么事儿你都得跟我说，就算我跟你是兄妹，你也得告诉我才行啊，一个人在那瞎捉摸算怎么回事啊。”
“我去，那我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还跟你那什么，太恶心了吧？”孙晗嘴咧得变了形，用一副看变态的目光盯着史文翔。
“喂喂喂！”史文翔不满的捏住她的鼻子，“想什么那！”
“疼疼疼！”孙晗吵吵着把他的手扒拉开。
厨房的史宇听见两人吵吵闹闹然后哈哈笑的声音，紧绷的心情总算舒展开不少。
他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不仅能在这里见到儿子，还能见到她的女儿。
当年，史宇并没有丢下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