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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四皇子空降庆功宴

张子千和张子念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门内,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夫妻二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妹妹…”张子横看着眼前眼眶微湿的绝色佳人,有点不可置信。这真的是他的幼妹——张子千吗?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他又是欣喜,又是惊讶。

他们虽已得子千恢复的消息,但没想到可以看到变化这么巨大的她。曾经她暗淡无神的双眸,此时明亮得似夜空的星星,泛着点点星光,动人心魄。

“千千?这真的是千千?”此时张大将军听到张子横的声音,也带着惊讶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不敢相信地道。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灵动似水的一双眸子,与张夫人如出一辙,熟悉的眉眼,可不就是他的女儿张子千吗?

张夫人与张子念仿佛商量好一般,母子俩对视一眼,皆是淡笑不语。

张子千只得轻声道:“爹,大哥,是我,你们的女儿、妹妹。”

张子念笑着告知了父亲和大哥,关于子千苏醒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并未提及张裕的事,这种高兴的时刻,不能因为那些事受了影响。

此时林姨娘母女二人放佛空气般被晾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张绵神色晦暗地低着头,掐得手心泛红。

她很想开口与张将军和大哥问好,此刻她却一点也插不上话。以前张子千还痴的时候,张将军对她虽算不上有多关心,但也不会视而不见。

大哥倒是一直不待见她们母女俩…尽管她百般讨好。

张绵越想,心里越是恨。

恨张子千突然恢复神智,她为什么不一直傻下去?为什么要清醒过来?

她眼中渐露阴狠的眸光。

林姨娘在旁边看见了,伸手握住了张绵的手,张绵才如梦惊醒般,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恢复了神色如常,脸色温和起来。

张子千自然没放过这一幕。

张绵把一切自己不得喜爱的根源归结于她身上,可她没有想过,其实哪怕没有张子千,她依然不会受宠。

林姨娘是当初张将军行军路上,偶然救下的一名民家女子。张将军好心救了她,可她居然趁张将军不备,给他酒里下了药,然后…

张将军为人忠厚,只得娶了她。

所以林姨娘在张家不受待见,是有其根源的。

其实张夫人待张绵并不薄。她虽不喜林姨娘,但见张绵也还算听话懂事,平日里学女红刺绣也很刻苦,她去参加名流宴会时,都会带着张绵一起去。

毕竟张家只有她一位康健的女儿,张夫人对她也是多有提点。

这些年张绵陪张夫人出入各个名门望族,世家名流,也算是积累了不少人气和赞美。

如此衬托下,大家都觉得张家那个二女儿简直是丢张家脸面的存在。

可张绵不满足,她还想讨好大哥、二哥,希望能获得他们的宠爱,却屡遭冷脸,她便觉得是因为张子千阻碍着他们之间的兄妹情。

她这样其实越发引起两个哥哥的反感,对她更是冷淡。

兄妹关系不近反疏,她这些年才冷了去讨好的心。

没想到平时凶神恶煞的大哥,对张子千却这么温柔,这才让她刚才面目狰狞,差点失控。

其实,她刚刚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一个可以让张子千身败名裂的好法子...

今日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携家眷进宫参加晚宴,此时皇城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宫里专门安排了车马在门口迎接来赴宴的一众官员及其家眷,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众人都进了宫里,夜幕已经降临了。

张家母子几人互诉着这两年的离别之苦,还沉浸在团聚的温馨氛围中。这时,一位总管太监来他通知他们,其余王公贵族宾客皆至,让他们前往御花园赴宴。在总管太监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内。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御花园的长廊两边挂满了莲花宫灯,落梅轩里万盏灯火一齐点亮,一靠近梅林,阵阵幽幽暗香、芬芳馥郁环绕在四周,挥散不去。

总管太监引领他们入了坐,他们的位置在靠近主坐的右下方,张子念三兄妹紧挨着坐下了,张夫人和张将军夫妻二人坐在了靠近主位的一边。

对面,坐着范丞相一家三口,范丞相就范昇一个独子。

范昇眯着眼打量张府一行人,他看见张家两位长辈走在前方,后面跟着林姨娘和张子念兄妹几人。

一个身着朱槿色红衣的美貌少女,正眼带笑意的与张子念低声说着话。这个少女眉眼有几分眼熟,难道是张家大小姐张棉?可他印象中张棉没有如此貌美的脸。

直到他看见了走在最末尾的张棉,他才恍惚意识到,那个夺人眼球,笑意盈盈的少女,不是他自幼订婚、神志不清,他还设计要她性命的未婚妻吗?

他是听说她恢复神智的消息,可没想到…..他紧紧纂住手中的酒杯,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众人皆被这个气质华贵的红衣少女吸引住了眼球,在坐席上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

张子念侧头,小声的对她说:“正对面那个穿绀青色衣服的便是范丞相家大公子——范昇。”张子千闻言轻呵一声,冷笑着抬头,也打量着对面的范昇。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是个衣冠禽兽。她别过眼去,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了她的眼睛。

张家一行人纷纷落座后,张子千抬头仿佛不经意地张望着,却没有寻到那一抹白衣身影,难道慕白渠今日没有来赴宴?她略微有点失望,却触到一抹投向她的讶异眼神。

她抬头向那个眼神的主人望去,看见一位身着琥珀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俊逸的脸上还微微泛红。

她心中疑惑,她记得她没见过这个小公子,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好像还有点害羞。难道她衣衫乱了?张子千连忙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

还好还好,一丝不苟,没有任何问题。可这个人干什么这么看着她?张子千全当他是喝了酒脸红罢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无法无天,秦老爷天天喊打的“逆子”——秦敛。

那日秦敛不小心看到了张子千在草丛换衣服的场景,回去后,人都跟魔怔了一般,眼前女子白皙的肌肤挥之不去。秦敛心想,难道他真应该听娘的话,找个女子作陪了?

可是当他来到青楼,看见那些穿绿戴红,嗲着声音往他身上靠,身上穿来一股浓香的女人时,熏得他几欲作呕,慌忙逃了。这些女人,简直比刀剑还可怕….原来女人不是症结所在,可他找不到其中缘由,一向不可一世的秦二公子,郁郁寡欢了好久。

他很想再去张家一探究竟,可惜找不到理由,而且那女子又不认识他,人家要是知道他偷窥她换衣服,不得喊他登徒子,把他乱棍打了丢出门去啊。

他一直以为她是张家某位远房小姐,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张家的傻女儿——张子千。此刻秦敛不知道任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有不可置信,有茫然,更多的是欣喜。

其实张秦两家虽然素来交好,但他跟只会经商的张子念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再加上张府女眷较多,他不宜独自前往,所以他并未去过张府几次,都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面,所以他不知道张子千长什么样也是情有可原。

旁边平安发现自家小姐正好奇的看着一位公子,她低下头,轻声道:“小姐,此人便是尚书大人的二公子,秦敛。”

哦,原来他就是秦敛啊。那个追着张将军去了漠北,回来还死活要拜师的混世魔王。

张子千忍不住轻笑,她朝着秦敛的方向,举起酒杯,笑着点头以示友好。

秦敛看着举杯向他,笑意潋滟,明亮照人的少女,人都要傻了……他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不敢直视这个女子。

这时,张子千眼尾晃过了一抹深色衣衫,来人在她下手边位置落座了。她侧头看过去,看见慕白渠,此刻正坐在离她不远处,双眸含笑地看着她。

今天,他不再是一如既往地白衣青丝。

他身着琉璃色衣衫,头发用月白色发冠竖起,露出了光洁地额头,温润的脸庞。

这个人长得还真是….祸国殃民啊。她别过头去,心中默道。

“皇上驾到。”

御花园东侧传来太监尖细高昂的声音。本还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神色肃穆,纷纷起身。

皇上带着一众后宫女眷,在高高的主位上落了座,武皇后和皇帝坐在了正中央,旁边是婉贵妃和六公主俞安,另一侧坐着淑妃。

众臣及家眷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

“今日,张将军胜仗归来,班师回朝,寡人亲自设宴,为张将军接风洗尘,希望与各位爱卿及其各位夫人小姐可以主客尽欢,饮酒同醉,共享盛宴,大家不必拘礼,只管吃好喝好。”

“谢陛下。”众人落座,场面一度轻松和谐。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四皇子到”的尖细嗓音,声音划破夜空,席间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皆脸色不一,有好奇的,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而张子千嘛,是心情复杂地。他,果然来了。一个月前,皇城便有传四皇子回京地消息,只是他却一直未曾露面。但张子千知道,这四皇子俞夜其实两个月前就回来了,不知为何不让世人知道他提前回来了?难道与那晚他受伤有关系?

在一众打量地目光中,四皇子一袭墨色玄衣,自园外长阶而上,缓缓地走向了主位前,躬身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儿不必多礼,快些起身吧。”皇帝摆摆手,“皇儿不是身体抱恙,在府里修养吗?今日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听说今日张将军班师回朝,特地来祝贺张将军,给张将军送礼来了。”

“哦?我儿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了?父皇都还未受过你的礼呢,张将军可真是比我这个皇帝还有福气呢。”皇帝虽是这么说,脸色却不见丝毫怒意,笑着道:“快将大礼抬上来,让为父也开开眼界,看看我儿送的张将军什么大礼。”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身强体健的侍卫,抬着一只大箱子,来到了御花园中央的场中。朝臣女眷皆是抬头张望,议论着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可不是嘛,一看分量就不轻。

俞夜见众人反应,心中冷笑。

“快些打开看看,朕甚是好奇这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父皇。”

俞夜朝手下潜风微微点了点头,潜风领命,走至箱子旁,手不知往哪处轻轻按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箱子四片木板应声倒地,四散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庞然大物——一只巨大的绿色大王八。

园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怔愣当场,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片刻。

忽然不知谁小声的嬉笑出了声,然后众人都憋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当然,也有的人没笑,比如皇帝。

此时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嘴角隐含怒意,眼神扫过那些还尚在嬉笑的人。这些王公贵族还有女眷,此时发现了皇帝的不满,都神色害怕的噤了声,席间又逐渐恢复了安静。

“皇儿这是何意?”

“父皇,儿臣感张将军年迈已老,还要上阵杀敌,儿臣送张将军这南海的千年老王八给张将军,是希望张将军能延年益寿,像这只王八一样——长命百岁啊。”俞夜此时神情冰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地嘲意。

皇帝听了这话,刚想要动怒,张将军此时却站起身来,对四皇子叩首道:“臣多谢四皇子的美意,这份大礼,臣收下了。”皇帝见状,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还是不想责罚儿子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对他心怀有愧,他知道他怨恨张家,同样也怨恨自己。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俞夜能够放下了,没想到…今日虽做得过分了些,但他还是偏心儿子的,不想责罚于他,张将军能出来打了这圆场也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便就此作罢了。

武皇后在旁边很是失望地垂了头。皇帝竟然就这样把这事儿揭过去了,俞夜敢做出如此荒唐地事,让张将军和皇帝下不来台,虽然当她看见张家被如此嘲讽戏弄地时候,她心里也是一阵痛快。张家与武家皆为将门,本就是宿敌。

但皇帝对俞夜的荒唐行为竟然一点苛责都没有,呵,皇上果然还是偏心于四皇子,当初,怎么就没一把火把他给烧死,跟他那妖艳贱货地娘一起下十八层地狱...她心里毒恶的想道。

此时她却感受到一阵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见俞夜一双眼睛像毒蛇般盯着她,眼中是刺骨的寒意,她心内涌起一阵害怕来,难道,他知道当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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