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1981年？”
张成望着土墙上挂着的台历，以及周围破旧的家具，耳畔生鸣，大脑一片空白。
“老子是重生了？”
什么鬼情况，拍电影吗？
张成捋了捋思绪。
前一秒，他在和同事拼酒，喝多了跑到外面去吐，忽然一道闪电噼下，然后他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他被闪电噼得重生了。
张成有些懵地走到桌上的红色瓷盆旁，正当低头时，傻眼了！
水的倒影里，出现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头发蓬乱，两个眼窝深陷下去，高高凸起的颧骨衬得严重营养不良，身上穿着补丁的格子衬衫。
张成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嘴唇有些微微发颤，“这不是我！”
他踉跄地后退几步，一脚被凳子绊倒在地，瞬间一股记忆涌上大脑，剧烈的冲击力让张成双手抱头。
这里是张集村，身体也叫张成，三十岁，靠老婆石红生活，人人唾弃的废物，经常赌钱赔钱，整日和村上同样没工作的混在一起，没钱就找老婆石红要，不给就拳打脚踢，村里臭名远扬。
老婆石红，为人实诚，在布厂和餐馆上班，有一个八岁女儿。
张成狠吸了一口气，开局喜当爹啊！
可我不想重生啊！
刚刚投资成功当老板，岂不是拱手让给他人。
于是，他闭上眼，拼命的甩头，可睁开眼还是破旧的小屋子。
“呜呜呜，我疼！”
正当张成想回去的办法时，外面传来一阵女孩的哭声。
张成轻轻地拉开门，歪着头看向了外面。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子四脚朝天，碗摔得四分五裂，桌上的饭菜洒得到处都是，一看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打斗。
再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擦伤口，女孩疼得哇哇大叫。
女人穿着一件花衬衫，后背上还有一块补丁，正当她侧过脸时，只见颧骨上乌青一片。
看到这一幕，张成心中一惊。
据记忆，她应该就是石红，女孩是他的女儿果果。
突然，门发出吱丫的声音，石红触电般扭头，在看到张成时，一把将果果护在身后，惊恐地嘶吼道，“你要打就打我，她可是你亲闺女！”
“呜呜呜……”
果果失声地哭着，两眼肿的像核桃，纤细的手臂上红了一大块，一看就是被烫伤的。
四目相对，一段记忆勐然涌上头。
清晨他喝醉回来，老婆让他先吃饭，结果因为饭菜没味，一把掀了，倒头就去睡觉了。
想到这，张成心中满是愧疚，低声说：“对不起，我喝醉了。”
石红从没听到张成说过对不起，身子一震，过了好一会后才站起来，一只手拉着果果说：“我答应过你会去大伯家借钱的，以后你别在拿孩子撒气，锅里还有饭，我先走了，家里我回来会收拾。”
不等张成开口说话，石红拉着果果转身跑出屋子。
看着两人背影，张成叹气，他只是想要说先把饭吃了。
走进厨房，灶台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是水多米少的小米粥，上面飘着一些咸菜。
看着饭，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辛酸，如果原来的他能扛起这个家，也不会这么惨。
半天时间，张成把残留收拾了，还里里外外收拾了屋子。
中午，太阳高照，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叫声，院子里安静地让人压抑。
忽然外面传来开门声，石红抱着果果走进来，因为阳光太大，石红额头冒着汗珠。
她带着果果走进屋，看到整洁的屋子，顿时愣住。
“这些，是你做的？”石红很是震惊地看着张成。
张成诚实点头，“我没事做就顺手做了，你累了吧，先休息吧。”
石红从没听到张成这么礼貌地说话，愣了好久问：“你，你说什么？”
见她惊恐的表情，张成不以为然道，“我说让你休息啊。”
石红有些不自然地笑着说：“没事，就是希望你下次打我，轻一点。”
说完，她掏出手帕，“我向大伯借了两块钱，买了一些肉和菜，这五毛钱给你，我要去做饭了。”
而张成没接钱，一把拿过袋子，“我去做饭，你陪果果。”
闻言，石红手一抖，以为他是嫌钱少，神色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我知道钱不多，你先将就一下，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用不到钱。”
说完，张成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石红听着他的话，顿时有些恍忽，好像这一切都在做梦一样。
他真的变好了吗？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张成手脚很快，几分钟后她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走了进来。
一家人围在桌前，石红有些吃惊，鼻子忽然泛酸。
“怎么不吃呀？”张成抬手给她和果果碗里夹了一块肉，“你在外面最辛苦，多吃点。”
石红看到张成态度忽然变好，以为又是要钱去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委屈地哀求道，“我求求你别要钱了，那剩下的钱是要给果果的，再给你的话，果果怎么办，她都八岁了还没上学。”
她真的怕，每次拳打脚踢都留下了阴影，连睡觉都提心吊胆的。
一旁的果果看到石红掉眼泪，也跟着哇哇地哭着，“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了。”
看着两人哭得像个泪人，张成一脸懵，放下快子说：“你们别哭啊，我没要钱，就想你们能多吃点，吃好点。”
张成最不会哄人，这时更是手忙脚乱，不停地开口解释，“你每天都要忙，这点吃的肯定不够，果果又是长身体时候，更需要营养，我真没有多想。”
石红无比震惊地看着张成，死也不相信这话时他嘴里说出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问：“真的？那我能求你件事吗？果果大了，你可不可以别赌了，孩子会学坏的，就当做我求你了，别给孩子树立坏榜样。”
“好，听你的。”张成点头，又给她夹菜，“明天你去上班，孩子我帮你看着，吃完就早点休息。”
天微微亮，石红就忙活着做早饭。
她勤快地把剩下的饭菜热了一遍，没多久，厨房里散发着肉香味，屋顶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冬冬冬！”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石红冲着外面问了一声。
谁会大早上来串门？
“我，你大娘！”门外传来妇女的声音，声音很低沉，语气带着一丝怒火。
她怎么来了？
石红到心中疑惑不解，平日里亲戚没几个愿意和她走动，也就昨天去大伯家才和大娘说上几句话。
大娘王翠玲，那可是出名悍妇，村里没几个敢招惹她，就连大伯也被她管得服服帖帖。
“来了，来了。”
石红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下一秒就看到一张黑脸，她十分疑惑地问：“怎么了？”
“石红，你老实告诉我，我放钱盒子里的翡翠手镯是不是你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