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喝得是有些多了，可离完全醉过去尚有一大段距离。加上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头也不那么晕了。
他心里知道自己对其其格做了什么，也不想用醉酒来搪塞荒唐事。看着怀里的女人，吴亮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之前跟杜乐诗也在一起欢好过，只是没有与其其格这般颠鸢倒风快活。
“你，你怎么我都行，我求你别难为宝珠。”吴亮轻抚着其其格头上的珠串。
“干嘛跟我说她的事儿？”其其格变得愠怒，“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之后再回来杀了你！”
吴亮知道这次自己又说错了话，也不懂得怎样去跟其其格解释，于是自言自语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你说什么呢？”其其格不明其意。
“呵呵，是一句很不入流却流传甚广的诗句。”吴亮有些自得，“就好比其其格你是一朵牡丹花，就算我为你了你去死，也很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对于吴亮的胡说八道，其其格还是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
“你就是这么让五公主对你死心塌地的？”
“她是我老婆，当然对我死心塌地了！”吴亮稍微傲娇了一下。
“哈哈，既然那样你还会对我这样？”
其其格的语言简单，只是“这样”和“那样”就把吴亮说得无地自容。
“这个，那个，其其格，你，你真的和我之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不只是长得像，而且，而且声音也很想……”
“你把我当成她了？”其其格刚刚褪去的怒容，再一次浮现在了脸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吴亮不想说谎，“方才我真是把你当成她了！”
“你，你这是在羞辱我么？”其其格的怒火更大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出我的地方！”
“你看你干嘛啊？是你问我的，我总不能骗你吧！”吴亮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会记住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也会记住你对我的羞辱！”其其格一字一顿，“这次我不杀你，下一次再见到你，我可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你，你干嘛啊？”吴亮只好无赖一些，“就算是我喝了点酒，可我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赶紧给我滚！”其其格由愤怒转变成了咆孝。
蒙古包在一阵骚动，应该是有人听到了其其格的喊声，却又不敢进来。
其其格也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她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说出来。
吴亮看到其其格的眼里噙着泪，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也别下次了，你干脆现在就让他们进来，让他们弄死我得了！”吴亮想将无耻进行到底。
“你觉得我不敢对你那样么？”其其格问了一句，只是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
“呵呵，既然早晚都是死，早一天晚一天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吴亮看着毡顶发呆，“我本来就是未来之人，就当你送我回去好了！”
“你，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其其格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要跟吴亮说。
“好啊，我可以走，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玩呢，做完了我就走！”吴亮看向其其格。
“你要干什么？”其其格警觉了起来。
“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吴亮又一次全情投入。
当两个人从来时的城墙缺口上返回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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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一路上没说话，骑着黑妞只顾向前跑。
吴亮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儿，再加上在其其格那里耗费了太大的体力，疲惫不堪地骑在呼噜背上不出一声。
宝珠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很是憔悴的样子，心疼地问：“老公，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说什么！”吴亮不敢看宝珠的眼睛。
几匹快马从乱石堡那里疾驰而来，人马未到，喊声先传了过来：“将军，是吴将军么？”
吴亮真有些感谢这些骑马而来的人，不管他们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至少打破了他和宝珠之间的那份尴尬。
“是我，怎么了？”吴亮在马上直起了腰来。
马上的人对吴亮说：“守备大人，秦将军让我们来找你，让你马上回阳和镇！”
“不就是喝酒么，你们先喝不就完了！”吴亮有些无奈。
“守备大人，京师那边儿来人了，他们说将军你，将军你擅离职守！”
吴亮一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下大了起来！
令吴亮震惊的可不只是擅离职守这一件事情那么简单，要知道他跟牛畺两个人才从京师那里死里逃生没几天，那些从京师而来的人，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呢？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复命！”吴亮回头看了看，“你们去乱石堡了？”
“我们下午就过去了，关将军说守备大人你早就离开了乱石堡。”兵卒回答。
“那，那你们一直没回阳和镇呢？”吴亮又问。
“秦将军派了很多人出来找守备大人你呢……”
“我知道了，你们把兄弟们都叫回去吧！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我尽快赶回去。”吴亮心里想着怎么给牛畺送信，就支开了这些来寻找他的兵卒。
进城之前，吴亮叮嘱宝珠说：“老婆，这次看来你老公我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你赶紧回去告诉牛畺和吴师爷他们一声，让他们早做打算！”吴亮不舍地看着宝珠，“老婆，你也，你也多加小心，情况不对就赶紧逃吧！”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走呢！”
“宝珠，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你看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你何苦跟着我受这份儿罪呢！”吴亮这可是肺腑之言。
“将军，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鞑靼女人了！”宝珠立马不前。
“哎呀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保命要紧吧！”吴亮也是无奈，“你可是女真五公主，跟我把命搭上，你说你值不值啊！”
叫开了城门，两人策马而入。
分别之前，宝珠很郑重地对吴亮说：“老公，我在守备府等你回来！”
吴亮还想说什么，却见宝珠头也没回就骑马跑了。
呼噜也想跟着黑妞儿走，被吴亮强行调转了马头。
“是谁要找本将军啊？”军营之前，吴亮羊装醉酒，大声呼和。
“哎呀吴将军，我的守备大人啊！你可回来了！”说话之人是知县项荣。
“哈哈，是项知县啊！不好意思哈，我一时兴起，出城也没跟你打声招呼！”吴亮下了马，对项荣抱了抱拳。
“那些都是小事儿，吴老弟啊，汪直汪大人一直在军营里等着你呢，他正在里面生你的气呢！”项荣小声絮叨。
听到项荣提起了汪直，吴亮虽说还有些头脑不清醒，可还是能想起来汪直在大明应该是个挺有名的太监。
“哪个汪直？是那个太监么？”吴亮非但没有放低声音，反而高声叫嚷了起来。
项荣听到吴亮这么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可是把他给吓坏了，他连忙拉着吴亮说：“我说吴将军、吴老弟啊！你这是，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是哪个醉汉在外面聒噪？赶紧给本都督滚进来！”中军帐内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吴亮想这个自称都督的人应该就是大太监汪直了，能让他记住的太监名字还真就不多，这个汪直算一个，另一个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王振了。据书上记载，土木堡之战可是王太监的大手笔，当然他也因此而丢了性命。
这个汪直吴亮也有印象，好像他的结局没想王振那么不好。
“守备大人！你这是，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秦体强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亮没搭理他们两人，摇摇晃晃地跨进中军帐中，没想到第一眼认出来的却是自己的老相识汪亢寿。
“这不是汪哥哥么！怎么又攀上了汪公公这棵大树了？”看到汪铁手，吴亮不由得揶揄了他一句。
“大胆吴亮，你玩忽职守、私自外出，你眼里还有法纪么？”汪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汪公公，你着什么急啊？别听那个小人跟你胡说八道，你们虽然都姓汪，这人品可是差得远了呢！”
吴亮这一褒一贬，汪直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
“吴良，汪都督在此你还敢口出狂言，难道汪都督说你玩忽职守、私自出关还有错了么？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汪亢寿没有汪直那么好的修养，见吴亮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当然反唇相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既然这么认为，我懒得跟你们计较！”吴亮对汪亢寿毫不客气，“说我玩忽职守、私自出关，你咋不说我出去侦察敌情、熟悉环境呢？”
“那你也得先报备之后才能出关！”汪亢寿得理不让人。
“呵呵，惘你还是边关将领，我要是报备了，还能安全归来么？”吴亮不与汪亢寿辩解。
“吴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你就不用吹毛求疵了！”汪直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可打探出什么敌情了么？”
“敌情倒是没有，鞑靼娘们儿我倒是遇见了一个！”吴亮说着指着自己的脸，“这就是她给我打的！”
“你，你……”汪直被吴亮气得手指抖个不停。
“现在瓦剌跟鞑靼只顾着争地盘儿呢，哪里有什么敌情啊！”吴亮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吴将军，听说你能预知未来，你能不能预测一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啊？”汪直不想听吴亮瞎扯，直接问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