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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堪回首(陆湘)

我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想等伯父气消了让我进去,可房门一直关着,他似乎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

腹部有一种强烈的镇痛,我难受极了,手紧紧抓住身旁的栏杆,浑身都是汗。

一双脚出现在我的面前,抬头便见邱浩环抱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姿态高傲的如同俯视着路边的流浪狗。

“小妹,怎么了?被爸爸赶出门了?”邱浩半蹲着身子,斜长的刘海罩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

“走,哥哥带你回家!”他伸手拉我,我死死抓在栏杆上,不让他得逞。

腹部刺痛着,像是有刀狠狠的划在上面,我下意识松手捂在肚子上,邱浩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吐气,“外面多冷啊?!瞧把你冻得,上我屋待会去!”

我迷迷糊糊被他带进了屋子,然后他开始吻我,双手在我身上来回游走,我急忙推开他,跑到门边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着……

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顺手解开腰间的皮带,绑住我的双手,我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张口正欲呼喊,嘴巴被他的唇含住,尖叫声没入口中,千万种情绪在我心中汹涌,屈辱、委屈、恐惧而无奈。

他伸手挑开我的衣服,手指不断下探,却在触到我某处皮肤的一瞬,突然愣住了。

当他举起那只手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而当我看到那只沾满鲜血的手,第一反应是莫名的恐慌。

我低头看着身下,看着那个位置不断有鲜血外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真他妈晦气!”邱浩低声骂了一句,伸手解开我手上的皮带,催促我快点穿好衣服走人。

我愣在那儿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身子不住的流眼泪。

整个人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慌之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心想,我一定得了什么绝症,不然怎么会流那么多血,我马上就要死了!

“滚!”

邱浩一把拽住我,把衣服胡乱套在我身上,然后直接把我从房间里推了出去……

我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没来由刺痛了一下,为什么人要这样冷漠,即便我马上就要死了,也得不到片刻温暖!

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即便是在马上要死了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我看着万家灯火微微闪烁,可这世上,却始终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家,那一刻我才清楚的知道,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这一生,将在这巨大的孤独和寂寞里终结……

我蹲在门外,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动都懒得动一下,我心想着,如果第二天邱浩出来的时候,看到我的尸体,会不会大发慈悲的将我掩埋?!

“丫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问话的是一个老大爷,和我们同住在这个院子里,他们家正好要从这边经过,我意识到自己蹲在这儿可能挡住了他的路,急忙站起来给他让道。

我这人就是这样,我命不好,我的亲生父母当我是个祸害,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祸害,可我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祸害。

“哎呀,这怎么?”

“造孽啊!”

我这才意识到,大爷身后还跟着一群大爷大妈,我这般狼狈的模样,全被他们看在眼中。

我衣衫不整的站在邱浩家的门口,这幅画面,任谁也会想入非非,我的心在屈辱和绝望中死去,终于没有半点生机。

“丫头,跟大妈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其中有个大妈将我拉到身边,朝他们家走去。

“我不知道,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肚子很痛,我可能是要死了!大妈,你救救我!不,你还是不要救我了……我要是死了,你就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家就在……”

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拽着她,把心中的恐惧和委屈尽数倾诉出来……

“傻孩子,什么死不死的!放心,你身体好着呢!”

大妈笑呵呵的扶我坐在他们家沙发上,我想到我那地方还在流血,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没事儿,你坐着!来,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我接过杯子,里面是一杯红糖水,捂在手里暖暖的,似乎连心也暖和了起来……大妈说喝完这个肚子就不会那么痛了,我兴奋的问她是不是真的,看到她点头,我急忙端起杯子,大口喝了起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大妈告诉我说我并没有生病,只是来了月经,她说每个女孩到我这个年龄阶段,都会来月经的。

她帮我买了卫生巾,然后教我怎么用,渐渐的,我的心开始升温,终于不那么恐惧。

我心想着,如果我没有离开陆家,如果我的亲生妈妈能够告诉我这些,那我这些原本就不必有的恐慌,就不会让我一再跌入地狱。

我相信这世上仍然有很多好心人,就像大妈这样,如果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我会在邱浩家门外蹲一夜,以为自己会死掉,可一夜之后却发现我仍然活着,然后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得远远的……

“丫头,那个邱浩不是什么好人,小流氓一个,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妈突然拉住我的手,郑重其事的跟我说。

陌生人的关心总让我感到恐惧却又莫名依赖,因为这世上极少有人对我这样好,我无法忘记,在我这样狼狈而绝望的时刻,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模样有些凶悍的大妈给予我温暖。

“还有你那个爸爸,成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也没个正经工作的……哎!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

对于大妈的错误认知,我并没有加以解释,因为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爸爸,我却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我的妈妈还活在这世上,却从来都不理会我的死活……我不想让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那晚我留在大妈家过夜,她老公前不久刚刚过世,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大妈说看到我,就想到了她闺女小的时候,她跟我聊了很多,聊她闺女小时候发生的各种囧事,她想逗我笑,我却笑不出来,我心想着,我妈妈也许根本就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或者,她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第二天一大早,大妈把我送到家门口,伯父黑着脸开了门,大妈解释说昨晚敲门没人开,以为家里没人,就留我在家里过夜。

伯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催促我进屋,我跟大妈道了谢,进门溜到我自己的屋子里,直接反锁了房门。

我不喜欢跟不喜欢的人打交道,总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我这个大伯,跟我除了有点血缘关系,完全就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至少陌生人不会肆意的伤害你,而像我大伯这种人,只会以‘亲人’的名义绑着你,然后对你肆意伤害,世上也只有这种人,最是卑鄙无耻!

有天大伯突然冲到我屋里,抱着我在我身上乱摸,其实早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我有过这种举动,那时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感觉被他碰来碰去的很不舒服,每当我想要挣开他的时候,他总会打我,打到没有力气的时候才停手,可我从来都不哭,他说我就是贱的!

后来我渐渐长大,更加抵触他的触碰,他就不给我饭吃,不让我睡觉,每天晚上,我都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保持那样的姿势一整晚,一旦我困极了睡着了,他发现之后都会‘惩罚’我,而所谓的惩罚,都是肮脏而龌龊的。

我尝试过很多次,发现自己即便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无法躲避这样的‘惩罚’,于是我便任命的不再挣扎……

我曾经也想着把这一切告诉我爸爸,我甚至天真的想要回到陆家,即便我的妈妈从来都不承认我这个女儿,即便她对我拳脚相向,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活得这么自卑、没有尊严。

在爸爸面前,他总是表现出对我极度宠爱的样子,我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像个恶魔一样将我紧紧地攥在手里,容不得我半分挣扎,

为了躲避他,我只好躲在家里的地下室里,那时候是冬天,地下室里放着一堆杂物,没有一个可以盖的东西,我学着流浪汉的样子把报纸盖在身上,原来这样真的会暖和很多!半夜被冻醒的时候,我总会在自己身上加一层‘棉被’,想着自己比那些流浪汉要幸福的多,至少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心想着,如果哪天我爸爸偶然出现,看到我这副模样,一定会心疼我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我回家!我甚至幻想着,如果我的妈妈恰巧经过,她一定也会觉得我可怜,她会原谅我的!即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想到我真的会遇到她,我的妈妈……她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赖在她家不走?她甚至亲手把我送入了那个地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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