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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许漾辞职

沈西何与陆北再见杏子母亲时,她正坐在床上小声啜泣。

这与沈西何所想的,似乎有点相悖。因为很显然,如果沈西何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女人应该是抱着杏子的尸体,嚎啕大哭才对。而且,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那种女儿死了的母亲的样子。“阿姨,节哀顺变。”沈西何声音低沉道。他说这话可是肺腑之言,因为沈西何的母亲在今天凌晨时突发意外情况,所以对于这种亲人丧去的感觉,他可以理解。

“杏子小姐的尸体呢?”沈西何尽管觉得这很不礼貌,但还是问了出来。

一开始,他只是大体的看过杏子的尸体一眼,然后因为她的母亲急着要,所以沈西何觉得这个尸体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而且,他一开始就认为杏子是死于安眠药,并没有想那么多,就将尸体交还给死者的母亲了。

“杏子……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必须要葬在祖坟,不能火化,否则会不吉利。所以,我在之前就已经让私人飞机把杏子的尸体带走了。因为如果尸体被安置的时候,出现什么腐朽的痕迹,可是不吉利的。”杏子母亲表面上说的津津乐道,实则,沈西何细一思虑,就看出了她话中的问题。

只是,杏子母亲,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把尸体给送走了。她这么着急是做什么?沈西何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杏子是在诈死,然后借助警方的掩护,逃离中国。或许是逃离榕城。这个问题可是说不清楚。

不过,沈西何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真的是计划好的话,那么杏子以及她的家人恐怕就知道了杏子被追杀的事实。还是说,沈西何突然想到了另一种比较浪漫的可能,虽然有些荒谬。沈西何一笑。

那就是,杏子她有了心中所喜欢的男人,而且厌倦了这种表面华丽的生活。所以她祈求母亲,助她逃离,设计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游戏,甚至都让警察蒙在鼓里,做了她们的掩护。如果不是因为沈西何看见杏子母亲看那话之后的惊诧,他还真的想不到这么合理的解释方法。

所谓世事难料,大抵就是如此了吧!只是……杏子母亲是怎么知道这庄连环案的?他的保密工作,警局的保密工作,应该都是万无一失的啊!

沈西何看见杏子母亲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基本不可能从她这儿问出什么来。

哎!如果他所猜测的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太有心计了,她们利用了警局的漏洞,利用了警察的心理,更是利用了警方的掩护,如果有人问起杏子,那么她们大可以说是沈警官亲眼所见。当然,亲眼所见并不一定为实。当警察这么多年,如果还相信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鬼话的话,那可就太天真了。

“我们走吧!”沈西何吩咐陆北,在陆北那不解的目光中,让他将驻守在这儿的警察都带走。陆北当然不明白沈西何的意思,他刚想询问,却被沈西何以手示意,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夫人,你放心,我们绝对会抓住凶手的。到时候,或许还希望夫人来警局做个指证。”沈西何盯着杏子母亲,他最后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很明显,他看见了杏子母亲眼底流露过的一丝恐惧神情,但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并不真切。

沈西何与陆北带领警局的人离开了,在路上,陆北急切的拽住沈西何的衣袖,“你怎么回事?你就这么放心?万一凶手再回来报复呢?沈队,你不能因为自己母亲的事,而处理问题上就变的杂乱起来。”

“你放心。”沈西何冷冷的道,“凶手不会来了。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凶手案了。一切,到此结束。”沈西何道。

沈西何不管不顾的拖着陆北上了车,这次由沈西何开车。

“刚刚在路上不方便透露太多。抱歉了。”沈西何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话语中却没有一点歉意。

“你……”陆北被他方才的那话震慑住了。路上不方便透露太多?也就是说,沈西何在担心,会有人监听他们?

这……这怎么……不可能?

凶手完全有可能没有离开,而是在暗中想着对策,只是,他不应该在别人家里的时候使沈西何那么为难,这是他的不对。不过,沈西何为何要撤掉所有警察,还说什么日后都不需要了?难道就凭那幅油画上的“thegameisover”吗?这种糊弄小孩的话语,没想到堂堂沈队长居然会相信?

不过即使想到这儿,但陆北对沈西何做事的方法与态度还是有些不满意。

“现在,沈队可以说说下一步的计划了吧?”陆北语气中夹枪带棒。

“当然可以。”沈西何仿佛没有听出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杏子一案,完全是她们自吹自擂的。我们不必再费心了。而既然凶手已经说了游戏到此结束,那我们只需要调查杨柯这个人物即可,大量的人手去调查杨柯,我就不信这个人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沈西何笑道。

“那么……如果你猜错了呢?”陆北的对话似乎带着一丝恶意。是啊!沈西何的计划只是凭空想象的,没有一点证据的支撑。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猜错?”沈西何回过头,冷静的凝视着他。

沈西何说的对,无论是他的自负,还是自信,都是很正确的。沈西何的判断力一向很准,就凭之前的秦少白一案也可以看的出来。

只是,与这个连环案相比,秦少白那个终究只是算个小案子。

在这个大案上,他也可以如同之前那般,料事如神吗?万一他猜错了,那么将会害得警方多条人命。而在财产损失上,也不是个小数目。

陆北应该支持他吗?他第一次对沈西何产生了怀疑。

“你放心,我们应该从最简单的步骤出发,而不能让那些外界因素迷惑了方向。”沈西何回过头,专心致志的开着他的车。在快到警局时,他听见了陆北微不可闻的声音。

沈队,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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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杏子家的拐角处,一直停着一辆车。直到沈西何走后,那辆车始终以不疾不徐的速度缓缓跟在他们身后。

当然,两人都没有发现,这也不怪得粗心大意的两人,而是那尾随之人,实在伪装的太好。

那人跟随着他们,看见沈西何将车开到了警局。然后又与陆北说了什么,他从车上下来了。看他去的方向,似乎是打算去找站牌,现在还不算太晚,他打算做公交车回家。

那跟踪之人悠悠的叹口气,他抬头,那张带着几分硬朗帅气的面容就这么暴露在车里。

如果沈西何此刻看见了他的模样,定会大惊大喜,因为这跟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杨天的儿子,他们一直在苦心追查的人,杨柯。

杨柯点起一根烟,不到片刻又将烟头掐灭。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开着车走了,而车的方向,正是沈西何所在的方向。

杨柯开着车来到沈西何面前,他为了不引起沈西何的注意,特意绕了远路,装作是从另一条路上过来的陌生人。

杨柯摇下车窗,“先生你好,需要帮忙吗?”杨柯这话说的彬彬有礼。

而沈西何充满警惕的瞪着他,显然,他是把杨柯想当然的当做黑车司机了。这种人,专门挑黑夜单人时下手,非要坑你一番才算完。

因为夜色实在黑暗,阵阵凉风拂过,沈西何只感到不寒而栗。在夜色的掩饰下,他并没有看见杨柯的容貌,不然的话,这一刻,他该是无比的激动。因为这个连环案的突破口,杨柯,找到了。而且,杨柯也是印证他观点的最好的方法。

杨柯看他的样子,暗叹不愧是沈队长,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是这么小心翼翼,他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呢?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西何之所以不上车,不是担心什么安危问题,而是怕自己会被敲诈勒索。

“先生,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也只是一个途径此地的人而已。如果先生怀疑我,那我也不在这儿惹你嫌了。”杨柯诚恳道。

他刚想开车前进,那一刻,他有想过。心中的正义与邪念。心中的美满与肮脏。如果沈西何坐了他的车,那么他会给沈西何处理的这个案子画上完美的一笔,如果他坚持不坐的话,那么杨柯将会拿到钱后远走高飞,从此,便是沈西何想抓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心中那股纠结的正义,与恶念打了个赌,只赌沈西何是否会信任自己。

如果沈西何信任杨柯,那么便证明,这世上还有信任而言的,那么他便会为自己过去的事情而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反之,那么他将逃到美国,逃过欧洲,逃到警察所不能涉足的天涯海角,从此之后,他不再害人,但是警察任是能耐再大,也别想找到他。

沈西何现在的心里也很纠结,都这个时辰了,他该继续等公交车吗?估计公交车是不会来了。算了,为了早一点回家见到许漾,就算遇到了黑车司机,被坑就被坑吧!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

“先生,请等一下。麻烦先生了。”沈西何叫住准备离开的杨柯,打开后车位的车门,做了下来。沈西何并没有看见杨柯嘴角的那抹笑意,即使看见了,恐怕也会以为是这个司机以为逮到了一个“大肥羊”而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沈西何想的是快些回家见到许漾,杨柯想的是这个警官心中还是留有一分信任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两人各有心事,而且都不是话唠,所以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各自笑着。只是,杨柯的笑容在沈西何看来,似乎是不怀好意,而沈西何的笑容在杨柯看来,却是对他的信任。

“就在前面那公寓,麻烦先生了。”沈西何有礼貌的说道。

“哦!真是巧啊!我的公寓,正住在这附近呢!最边上的那一栋,第三单元。”杨柯笑着道。

但在沈西何看来,他说这话的意思,恐怕就是想着要与沈西何套近乎了。无奸不商,一会儿他可要好好的讨价还价,不能被这无良商人坑害太多。

因为在沈西何看来,向他透露家庭住址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因为哪有人会随随便便说出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他才不会在乎这个,没准这地址啊,十有八九就是假的呢!沈西何想着。

“沈先生,您到了。”到达沈西何的公寓后,杨柯并未怎么为难。

“多少钱?”沈西何知道他们的规矩,正要掏钱包,却突然被杨柯一把按住,沈西何一惊,难道他的真实目的是抢劫?

还有,杨柯怎么知道自己姓沈的?这个问题不重要,或许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要拉自己回去,准备狠狠的在这个大肥羊身上宰一笔。

然而,这些都是沈西何的猜测。杨柯将他的钱包推了回去。

“免费的。”杨柯微笑着答他。

就在沈西何还在反应时,沈西何已经离开了。沈西何还记得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我叫杨柯,希望我们……有缘再见。”这就是那司机说的。

什么?杨柯?

沈西何被这冷风一吹,他躺在车上的浑浑噩噩也散了大半。难道,这个人,就是他苦心积虑,想要找到的线索?

不对,这一定是个圈套,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杨柯的名义……混入警方内部。

但是,那个杨柯,他之前说过什么来?好像是说,他的家,是在边上那栋楼的第三单元。

管他呢,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个圈套,他也要试上一试。

***************

沈西何先回了家,这件事情不能打草惊蛇,或许,杨柯还不知道他就是沈西何。

哎!他拍了下额头,什么不知道,最后下车时说的那句“沈先生”明显就是想告诉沈西何,他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他堂堂沈警官,行的正坐的直,还真没有必要害怕一个杨柯。

嗯,这件事,等明日再说吧!

“你回来了。”许漾似乎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沈西何回家后习惯性的开了客厅的灯,他猛然发现,许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怎么还没睡?”沈西何知道许漾这是在等他。但看见许漾为了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心里就有些窝火。

“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许漾一步步走过来,环上沈西何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许漾俏皮的道。

沈西何想着她所说的“电话”二字,真是的,他手机早就没电了,所以一直没有给许漾打电话。幸好他今天回来了,如果他在警局住上一晚上,那还能让许漾一个女人在客厅里关着灯等他一晚上吗?看来手机电量充足可真是个无比重要的任务。

“以后再等我时,开着灯就行。”沈西何抚摸着他耷拉下来的一缕发丝。“我还不差这点电钱。”

许漾脸色微微发红,她当然知道沈西何不差这点电钱。

“没事的,我习惯了。”许漾无所谓的点点头,应道。

一句“无所谓”,说的沈西何是百感交集,他对于许漾,所亏欠的实在太多,恐怕这一生,都不能够弥补。

“对了,因为我今天辞了职,所以季少卿专门来了一趟,将我的工资尽数给了我。”许漾拿到工资,言语间有几分得意。

专门送工资?

哪个员工能得到老板如此的青睐?沈西何可不认为季少卿是什么善类,也就是说,他的专门,是有目的性的,只要这个目的不是为了找机会勾搭许漾,那么无论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在乎。

龙有逆鳞,触其而亡之。对于沈西何来说,许漾就是他的逆鳞。

“看!”许漾仿佛变戏法般的变出一个红包,她拿着红包在沈西何面前晃了晃,“这是我两天的工资,足足五千块呢!”

这下轮到沈西何大跌眼镜了。他正在喝的水差一点吐在地上。

两天的工资五千块?季少卿这是在搞慈善活动吗?然而,许漾接过来的话,更令他大吃一惊。

“少卿说,这些工资本来更多的,因为我只干了两天就要辞职,所以依照公司明面上的规定,他只能给我一半的工资。”许漾道。她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了解,所以对工资也没有什么概念,她一直都是凭着喜好做事,而不是工资。

看来季少卿也还知道不能一下子把事情压死啊!懂得一步一步萦回前进。使许漾便于接受,不会觉得多么惊讶。沈西何想到。

如果季氏公司里每个人的工资状态和工作所作的事情都如同许漾这般的话,而且工资还像她这么高,那么他们季氏也不用什么发展了,更不必夹缝求存,直接宣布破产算了。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许漾将自己的工资交给了上级,也就是沈西何。“我给你下个面条吧!”许漾道。

然后,不待沈西何说什么,她自己早已跑进了厨房,开始忙东忙西。

沈西何看着她的背影,欢快而又满足,一时间竟然忘了关于杨柯的事情。因为要等沈西何,所以许漾并没有怎么吃饭。两人吃完面条这么简单别致的晚餐后,倒头大睡。因为这天对沈西何来说实在是太累了。

但对于许漾,却还是一副精神饱满的状态。被搂在沈西何的怀里,许漾仔细的观察着沈西何的侧颜,一眉一目,都仿佛画中出来的人物,虽然不是极美,可也别有一番风采与魅力。

翌日,沈西何醒来时,许漾还没有醒。沈西何知道她的职业的工作时间,所以并没有打扰她。

沈西何洗漱完毕后,他没有去警局,而是给陆北打了电话,带着一队人,到此处汇合,最关键的一点,千万不能暴露身份。而沈西何给陆北的地址,不是别处,正是那昨天晚上杨柯所说的他的家的地址。

杨柯这个人,已经失踪了五年多了,如果不是这个案子,恐怕还没有什么人会想到他。算了,虽然对于这个地址的可信度不高,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沈西何也是别无他法。

沈西何为了不暴露自己,他是散步过来的。反正两处也离的不远,不需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到了指定的目的地。而这时,他也看见了陆北的车。

沈西何赶紧过去把警车拦下了,陆北这小子,怎么一根筋啊!让他带些人来,他怎么带这么多?警局一半的人员都被他带过了。还有,正规的轿车乘不开这么多的人,所以他就开了警车吗?沈西何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开警车只会使他们更快的暴露了。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先发制人。

沈西何快速安排好了任务,带四个人上去捉拿并搜查,其余的人在这附近监视着,并且随时向起疑的路人解释并掩藏身份。

当这些单纯的警员知道沈队长这么做是为了训练他们的“随机应变”的能力时,个个都非常感激的看向他。

沈西何与陆北很快找到了第三单元,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齐用力,意欲将门合力踹开。

只是,踹是踹了,但门却丝毫不动,反倒是沈西何与陆北很没形象的在抱脚喊疼,而且不敢高声说话,害怕惊扰了屋里那位,使他做出什么防范措施。

就在沈西何考虑着破门而入的计策时,门开了。

走出来的人正是沈西何昨天所见的那个,自称“杨柯”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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