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兮瑾庆幸之际,又很疑惑,她可不认为是皇上想留她陪他下棋才会放她一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到底是谁告的状啊,昨天才分赃高兴得不行,今天又被皇上抓着把柄不放,真是不能再倒霉。
楼兮瑾欲哭无泪:“是……”从地上站起来,楼兮瑾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内心满是纠结,她回到千机总府,一脸的忧愁,看来是宫里有人见不得她好,所以才见缝插针,参了她一本。
果然皇上就是皇上,前一刻他们可能是朋友,可下一刻,他们就是君臣。
忧愁了一上午,午膳之后,李林中忽然来了。
楼兮瑾觉得,大概是上午的事情,他也知晓了吧?
“丫头,今天有人弹劾你了?皇上怎么说?”一进来,李林中就紧张的道,一屋子的人听到这个话,立即都担忧的看向了楼兮瑾。
楼兮瑾点点头,没有说话,撑着下巴,她一脸的不开心。
李林中看她不说话,焦急的问,“皇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其实郑公公都托人告诉他了,只是,他若是不问直接给她出主意,难免会让楼兮瑾多想。
“我跟小舞都有罪,皇上问我怎么办,意思就是要我替我自己和小舞将功赎罪。”但是目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怎么将功赎罪啊?这特么谁告的啊?!真是愁死她了!
“你跟小舞到底是什么罪?”李林中继续问,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楼兮瑾,眸子里满是担忧,这昨天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被人弹劾了呢?怪不得队长回来脸色臭臭的。
“虞家曾经帮冰绡走后门进入千机府,不知道谁查出来了,就参了我一本,我当时救小舞出青楼骗了皇上,说小舞救我,我才帮她的。可这小舞的事情查出来,皇上自然知晓我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救小舞了。”
楼兮瑾说着,就觉得有些委屈。这些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有人还拿出来找茬,皇上居然还真的想治罪她们?说好的朋友呢!真不够意思!
“这事情过去好久了,冰绡就没有定罪么?”李林中道,坐在一边的冰绡已经满身是汗,这事情怎么就给人查出来了?
“没有,皇上说冰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非要定我跟虞舞的罪。”楼兮瑾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冰绡可以不定罪?最主要的是,皇上似乎也在给她将功赎过的机会。
“我觉得……可能皇上别有用心。现在没什么大事情,最近的也就是六月二十太子的生辰,我觉得吧……皇上是不是想要你带着虞舞在那天献舞,却又不好说?”李林中试探性的问,楼兮瑾微微一愣,觉得有可能啊!
刚才怎么没想到呢?不然欺君之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算了。
“肯定是这样,不过……万一不是这样的呢?”楼兮瑾说着又有点不确定,她担心自作主张,到时候皇上又不开心了。
“我找人帮你打探一下口风,问问那郑公公,郑公公乃皇上心腹,肯定是知晓这次的用意。”李林中觉得都可以不用问了,毕竟这就是郑公公告诉他的,但是为了避免楼兮瑾多疑,他只能故意装作去问问了。
“好,那有劳李副将了。”楼兮瑾内心忐忑,若真是如此,她又要花费心思了。李林中点点头,便离开了。
他一离开,冰绡就立即上前来,牵着她的手道:“队长,怎么办?”
“等李副将的消息,别纠结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其实楼兮瑾内心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皇上很有可能真的是因为太子生辰而找理由让自己跟小舞去给他跳舞贺寿。想到这一点,楼兮瑾就更郁闷了,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自己可是堂堂千机银卫长,难道从此要沦为舞姬吗?话说,这皇上在宫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宫?出宫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凑热闹看跳舞?如果没有这些事,或许一切都还好好的。
越想楼兮瑾就越想哭……
冰绡点点头,满脸忧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旁,然后坐了下来。其余的人都没说话,若真是如李副将所言,那就是队长太有才,才惹了祸啊。
很快,临到天黑的时候,李副将就告诉楼兮瑾,皇上果然是那个意思。想来其实皇上给了楼兮瑾提示,专门治她跟虞舞,却不治冰绡的罪,还让她想办法将功赎罪,自然是想她在太子寿辰上有一番作为。
一行人走在帝都的闹市里,楼兮瑾内心满是忧愁,想完那扇子舞,她脑浆子都耗干了,现在太子殿下的生辰她又要绞尽脑汁了。而且当初帮小舞是纯属朋友之间,她愿意,可这次给太子的生辰设计舞蹈却是被迫无奈,完全没有灵感,楼兮瑾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队长……这太子殿下的生辰也快了,你确定可以吗?”梁道真跟在她身侧,语气也是担忧。
“我也不知道。”扇子舞轰动四座,想来太子生辰也不能太差。再说了,皇上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她还得去皇上面前说说才是。
至于今晚,就回去跟小舞商量一下吧,舞这些她倒是不担心的,可她担心的是小舞能不能做到。
虽然小舞之前在红宛尘是名角,可是对于楼兮瑾来说,她的那些舞好看,却缺乏吸引人眼球的创意。毕竟,创意才是重要的啊,不过这次楼兮瑾不打算自己想,而是套用现成的。
回到府邸里,楼兮瑾舒展了一下身心,吃完晚膳,她便留下了虞舞一起商量此事。
“你是说……那些陈年旧事,又有人提出来了?”虞舞听完楼兮瑾的话,满脸震惊的问道,楼兮瑾点点头,随即便道。
“这事情其实皇上并不想追究此事,但是不追究也说不过去,毕竟有人提了出来,所以皇上这是给咱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想来小舞只能跳舞,皇上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只是这次与小舞生辰的时候一样赶,而且这次楼兮瑾选的舞相当有难度的,她不知道小舞能不能做到。
“可是短时间,你能想出惊才绝艳的舞么?我倒是没什么问题的。”虞舞看着楼兮瑾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倒是能想出,担心你做不到啊,因为非常有难度。今晚就暂时这样吧,你早些睡,明日我再去探探皇上的口风。”
若是确定了,她刚到手的银子,又没了……想想就觉得难过。
第二天时候差不多,楼兮瑾还是忐忑不安的进宫了。太子生辰宴在即,为了不让虞舞有太大的压力,所以她得尽早确定了这事情。
来到御书房,楼兮瑾在外面等着太监去禀报,一个人站在御书房前,来回走动着。
其实楼兮瑾想要虞舞跳的舞是十面埋伏里的大鼓舞,这个舞又叫水袖击鼓,而这个舞的精妙在于不能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听,所以楼兮瑾并不知道虞舞能不能做到。
在外面等了好久,太监才出来,让她进去。楼兮瑾在心中想着,这皇帝果然生气了,今天居然让她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五月底的天气也很热了好么,晒死她了。
满头大汗的进去,楼兮瑾很意外的看到宇文烨居然也在。他侧身坐在皇上的对面,两人在专心致志的下棋。
楼兮瑾刚想跪下来问安,郑公公却对着她做了一个手势。只好沉默的站在一边,她瞧着这两个专心下棋的人。
心思神游在外,她也不说话。神游了一会儿,她的视线落在宇文烨的身上。谁也不会想到,江湖大贼匪居然坐在这里与皇上对弈。
眼睛不自觉的落在他腰肢上的牌子上,楼兮瑾看到腰牌上的字体,微微一愣,随即便一直盯着,盯了好久,她发现,那个字其实跟姬无夜当初教自己写的字,是一样的。
只是这个太潦草,她之前见过,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当时根本没在意他的身份,所以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那就是“烨”字,姬无夜在最早的时候,教过自己。或许他没料到,他们后面会纠缠到这个程度吧?
楼兮瑾盯着他的腰牌看了很久,直到一声咳嗽将她的心神拉回来,她才回神,然后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烨王爷。”
咳嗽的是皇上,宇文烨面具后的脸,不知道是什么神情,不过楼兮瑾想着,他内心现在肯定会有点慌张吧?
“起来吧。”皇上淡淡的说着,然后继续拉着宇文烨下棋。宇文烨点点头,面具后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两人沉默着下了一会儿,宇文烨忽然开口道:“据说二皇兄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宇文冰点点头,皱着眉,看着棋盘的他,显得很是认真。
“是啊,又是两年未见了,还真是挺想念的,应该在安儿生辰之前,他一向疼爱安儿,这次边境那边防线没有问题,他就请命回来了。”
宇文冰的声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来,整个人都很平静。宇文烨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专心的又开始对弈,全程两人都很沉默。楼兮瑾瞧着两人,心中想着,这一盘完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好的这宇文烨跑来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