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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微雨,燕飞飞(之二)

在水吧喧闹的一角,西凉把顾元的电话号码发给木小白。之前她就已经喧喧嚷嚷地来催过很多次。

看着发送成功的信息提示,西凉担忧之色一点不落地写在脸上,木小白兴奋激动的样子让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一一说给她听。从洛子安那要来电话的时候,他有些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好好劝劝木小白,毕竟顾元有女朋友。

“小白,你知道吗……顾元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吗……”满脸欣喜的木小白愣了愣,僵着弯弯上扬的嘴角,眼睛里燃烧着火把霎时熄灭,暗暗无光。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她身边穿过,时不时地撞到她她也僵直了没有反应。

西凉心疼地垂着头,不敢去看木小白凝刻着悲伤的眼睛,压低了语调,淡淡地继续说着:“就在咱们都有去的那次生日聚会确定的关系。柯依依,很漂亮的一女生。听说顾元追她很久了……”

木小白依旧只是失神地伏在水吧柜台上静静地听着,默默地接过老板递来的原味奶茶,插上吸管,一口气不停歇地喝完……然后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是断线的珠子,哗啦哗啦顺着脸颊落了一地。手里的空杯子也滑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很远,仿佛在埋怨着主人的狠心抛弃。

西凉霎时也愣住了,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给她擦拭汩汩决堤的眼泪。木小白却越哭越烈,西凉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搂在怀里。像对待孩子一般,一边拍着背一边轻声地哄着“乖,不哭,乖……”

也不知哄了多久,木小白泛滥的眼泪才渐渐止住,埋着头小声地在西凉怀里哽咽着。付过钱西凉很抱歉地冲水吧老板笑笑,老板也和善地报以理解的一笑。牵着垂头丧气的木小白,西凉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小白在人群里如此失态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物降一物,西凉暮然有些难过:是不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打破你所有的的骄傲与执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你陪我随便走走吧!”撅着嘴,木小白闷闷地说。西凉点点头,一步一步细细地走跟在她身旁。初露灼热的太阳坦然地照耀着大地,暖暖的风徐徐吹拂,搅起一波波微凉的气浪。空气里柔柔白白的缕缕柳絮也轻缓缓地飘荡,黏在鼻尖的时候痒痒的,让人止不住的打喷嚏。

木小白缓缓地走在前边,西凉也就缓缓的跟在后面,或许走着走着就好了。西凉知道每一次木小白难过伤心了,都会趴在她怀里大哭一场,然后各种抱怨地骂一通,然后呢就好了。这样哭过后闷闷不说话的却还是第一次。

“还好吧!”西凉怯怯地试探问着。

……木小白头也没回地默默走着。

“咱大骂一顿顾元吧!”

……木小白还是头也不回地默默走着。

“你不骂,那我帮你骂了!”西凉看到木小白还是一步一步走得无动于衷,就接着说道:“顾元你这个大坏蛋,惹得我们木小白这么难过,你太可恶了,你……”

“不要这么说他,不要……”眼噙热泪,木小白回过头来低声地祈求着。

“好,咱不骂他。”西凉轻声说着走上去深深地抱着她,“那你也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吗?”静静地伏在西凉背上,平日里话唠一般的木小白轻轻地点着头,凉凉的泪滴湿了西凉的背。

与木小白缓缓地,静静地走在林荫小径,西凉从没想过沈阳的初夏原来是这样一番味道。太阳有点晒,有点暖;绿色的大海在一瞬之间铺开,各种不认识的花簇拥着绚烂绽放;随风缱倦飞舞的柳絮无处不在,美得让人心动,却飘散着些许烦闷。天边随风浮过来的柔柔青色云朵,预示着一场淅沥的雨……

暖暖的风吹干了木小白脸上的泪,也吹干了西凉背上的咸咸泪痕。

等木小白情绪恢复一些,西凉才暗暗地松了口气,放心地把她送回宿舍。此时夕阳已半边沦陷,绯红色的天空美得让人窒息。西凉踩着绯红色夕阳赶回自习室,各种考试迫在眉睫,往后的日子都较归于忙碌了吧!

坐在寂静的自习室正心烦着,西凉却出于意料地接到了洛子安的短信:最近很忙吧!一起努力,加油!她心花怒放地敲下——嗯,谢谢学长,一起努力!加油!信息发送后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得体,闷闷地趴在桌子上小懊悔,一瞬间涌上来的动力又消散无几。

西凉恹恹地看了一会儿书,就无聊地翻看之前的短信。猛然想起近来好几天都没有消息的云安尧,他还在忙吧,暗暗地猜想着。空荡的自习室里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零星的有几个埋头认真学习的同学,走廊里各种背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西凉会有一些无名地难过。没有原因也没办法解释,就是简单的难过了。然后就一直在发呆,脑袋里茫茫然什么也装不进去,索性就收拾东西离开,融入到漫漫的暗夜。

一路上,夜灯依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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