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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你伤我有多深,我就让你有多痛

江木端和成双主仆并没有被送进城中医馆,而是直接被抬进了将军府,并在城中找了数名大夫进府给他二人医治。

乔绿衣随着何林蒲回府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出要沐浴休息。何林蒲给她按排了丫鬟为她洗梳,她在浴桶中洗着澡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近一天一夜,只除了在丫鬟将她扶出浴桶,为她穿衣时醒过一回,其余时候皆睡得人事不知。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四五个丫鬟服侍她更衣洗漱,湖水绿绣暗纹的棉衣,外罩覆腰开领大袖衫,下面是曳地的百褶长裙,是彻底的女子装扮。

对于这样的打扮,她没有多做言语,只是在粥点晚膳送来之后,抿了口粥,忽然问了一句:“何林蒲呢?”

其中一名青衣丫鬟答道:“将军白日出府尚未归来,只吩咐了我们好好服侍您。”

她沉默了一下,接着吃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两个受伤的人,在哪里?”

“安置在了东院厢房里,有丫鬟和大夫日夜守在那里。”

“人醒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乔绿衣没有再接着问下去,沉默着吃完了饭,她窝到榻上拿毯子捂了全身呆呆地躺着。

丫鬟命人收拾了饭菜出去,转到她面前,低声问:“您可是不舒服?将军吩咐了,待您醒来,就找大夫给您把把脉。”

乔绿衣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身子有些沉,有些疲倦罢了。这一个多月来,她被江木端挟持着穿山过林地跑着,中间受了伤又生了两场病,这猛然休息下来,疲倦、身子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不想再看大夫,也不想吃药罢了。

那些吃了药就吐,吐了仍旧接着被灌药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愿再去想。

丫鬟见她一副恹恹无力的模样,想起何林蒲走时的嘱咐,务必要照顾好她,不得使她有丝毫不舒心。就又重复了一句:“姑娘,叫了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乔绿衣皱了皱眉,一掀毯子坐起身,“带我去东院的厢房。”

丫鬟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乔绿衣趿了鞋,站起身,不耐烦了看了他一眼,“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乔绿衣到底是乔国公府金尊玉贵地养出来的,气势上虽比不过江木端那个正经的南朝五皇子,但是面色一肃的样子,却不是一个小丫鬟敢小觑的。

多年颐指气使的习惯,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尊贵。丫鬟只看她的做派,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当下应了声“是”,赶忙蹲下帮她提鞋,又拿了件玄狐皮的大氅给她披上,命了两个小丫鬟提灯笼,虚扶着乔绿衣往东院去了。

东院垂花门前有侍卫把守,他们并不认识乔绿衣,与丫鬟也并不相熟,见到乔绿衣过来,立刻伸手阻拦:“将军吩咐,闲人不得轻易进入东院。”

乔绿衣身姿不动,面色冷然,“老子说要进去,何林蒲也拦不住。”

侍卫道:“那就请您稍等,待将军回来,报与将军知晓,您再来也不迟。”

乔绿衣一拧眉,就想要对这二人出手。这一个多月她被江木端折磨,说一不二棱角分明的脾气也确实被打磨了不少,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没脾气了。

就在她恼怒的当口,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她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不得阻拦。”

正是何林蒲的声音。

乔绿衣回过头,看着他从黑暗中走出来,双目炯然,带了一身的风尘。

何林蒲走到她身旁,“走吧,我陪着你过去。”

乔绿衣当先一步走进去,随着何林蒲往厢房去。到了厢房门口,他站住脚,低眉望着她,“是你自己进去,还是要我陪着你?”

乔绿衣道:“我自己进去。”

何林蒲点点头,道:“去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唤我。”

乔绿衣抿着嘴唇应了一声。丫鬟上前推开江木端所在的厢房门,并唤出了里面的大夫和服侍的小丫鬟,待乔绿衣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屋子里沉闷又散发着血腥气,乔绿衣进门后只觉得这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方才进过食的腹中翻腾得难受,嘴唇抿成一条线,好一会儿才将这股子不适感压了下去。

床上躺着的人已然醒来,只是头在烛光照不到的背光处,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那里有一股视线在盯着她看,沉郁,而又灼热。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床前,低眉俯视着他,与他的目光相对,同样的沉默,却没有灼热,只是冷漠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却只是问:“你受伤了吗?”

她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没有。”

他又沉默了下来。

屋子里的空气不好,乔绿衣觉得胸口气闷,后退两步,找了个椅子坐下。将身子裹在大氅里,她沉静地望着他,道:“你的命才是真大,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而且还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江木端叹了口气,道:“好歹是我拼了命将你救出来的,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乔绿衣挑了挑嘴角,摇头,“不,我不盼着你死。只是这一回,你落在了我手里。”

江木端扯着没有血色的唇笑了笑,“你准备怎么做呢?”

乔绿衣答非所问:“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江木端想了想,“凭你杀剐,绝无二话?”

乔绿衣语带森然,目含凛冽,“你说,你待我的‘恩情’,我该如何回报你呢?”

江木端仰面躺着,长长地吁气,忽然问:“乔绿衣,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要拼死护着让你逃命?”

乔绿衣缩在衣袖中的手猛然紧握成拳,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口中冷硬地,“你这种人,满心算计,满口谎话。你为什么要再次救我,我不想,也不屑知道。”

“不屑……”江木端失笑,“是不是因为来到了何林蒲的身边,你觉得你终于摆脱了我,所以就肆无忌惮了?”

乔绿衣咬牙,走到他的床前,俯身掐住他的脖子,挑眉冷笑,“现在沦为阶下囚的人是你!”

江木端伸出手,试图抚摸她的脸,但是被她一掌打落。他低笑,“你想要怎么报复我呢?”

乔绿衣手劲加重,咬紧了牙关凑近他,带着刻骨的恨意,“我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江木端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乔绿衣一个不防,被他搂在了怀里,重重压在了他的伤口上。他面色一白,双手搂着她忍了好一时,才将这一阵痛忍过去,但是双手却使终没有松开她。

在她耳边低声,“你舍得活剐了我吗?”

乔绿衣被他搂在怀里,并没有挣扎,而是双手放在他的两处伤口上,用力一抓,又狠狠一拍,耳听他闷哼一声,之后就是咬牙忍痛的粗重喘息,大冷的天里,额头上就有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她同样在他耳边低低地一笑,斜眼挑眉,“痛吗?”

江木端忍了好半天,才开口说出话来,“你可真狠……这两道伤口可都是……为你挨的。”

乔绿衣冷笑,“再狠也比不过被你断腕的痛,”她扯开他的手臂,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江木端,我要记你每天都承受这样的痛楚,直到你死去!”她抚着胸口,“你伤我有多深,我就让你有多痛。”

如果说昨日她被江木端拼死护着从包围圈里逃出来,心中是悲伤、是无措、是惊恐的话,那么当她醒过来之后,得知江木端并没有死时,那些悲伤、无措与惊恐也就都随之而消失了。进到这个房间,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折磨着他,她心中的那些爱与恨交织的、被刻进骨子里的怨怼与愤怒就迸发了出来,这样一种烧灼着她几乎疯狂的怨恨让她不顾一切,甚至想亲手杀死他。

江木端摸了摸被她重创过的伤口,果然摸到了满手的血。他苦笑了一下,“你可真是比我狠得多。”

乔绿衣冷笑,转身就走。

江木端忽然叫她:“乔绿衣。”

乔绿衣站住,头也不回。

江木端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跟何林蒲再有牵扯。”

乔绿衣只回他一声冷笑。

开门出来,深深吸一口外面清冷的空气,胸腹间的那股子闷气立刻被驱散,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恨意不见,只余冷清。

一直守在门外的何林蒲来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走吧,”但是很快有松开她的手,灯光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手掌上满是被她沾染上的血迹。他立刻拉出她的手来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受伤了?”

乔绿衣淡淡地道:“不是我的血。”

不是她的,那就是江木端的。

何林蒲说了一句:“那就好。”之后拿帕子细细为她擦了两只手,将上面的血迹一点一点全部擦掉,又让人拿了温帕子给她仔细地又擦了一遍,待她的手上彻底没了了血迹,才牵了她走出东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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