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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劳燕分飞(6)

宋光明低头喝口咖啡,说:“习惯成自然,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了。”

苗惟妙没有宋光明那么敏感,他发生了变化不是在那个晚上就看出来的,是她以后慢慢地体会到的。那个晚上,她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身体还了愿,还了债,似乎减轻了自己的负罪感。但是,当她还沉浸在对那个晚上的美好回忆中的时候,她却蓦地发现宋光明变了。他满脸的忧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浮与散漫,好像对什么也无所谓了。她曾记得有人说过,女人是男人的一本教科书,那么,她把宋光明是教好了还是教坏了?

“宋光明,根据我的观察,你最近好像挺得意啊?是不是也升迁了?”苗惟妙满怀欣赏地看着宋光明,说。

升迁?宋光明不知道自己即将到医学影像学研究所当副所长算不算升迁,他觉得,苗惟妙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同时,他现在也不想告诉她。

“苗惟妙啊,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呢,你是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了。”宋光明将手指按得叭叭直响,说,“我就是脱了鞋子去追,也只能望其项背了。”

苗惟妙觉得,宋光明的这番话有讽刺的意味儿,就说:“宋光明,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你就不问问我今天晚上为什么请你喝咖啡?”

宋光明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悠悠地吸一口,说:“不会是扶正当院长了吧?”

苗惟妙一把夺过宋光明的烟,猛吸一口,说:“宋光明,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婚了。”

“啊?苗惟妙你说什么?”宋光明顿时目瞪口呆了,说。

“我要离婚了啊!”苗惟妙重复道,“怎么,你听了不高兴?”

宋光明觉得,苗惟妙离不离婚跟他没关系,就像他将来结不结婚跟她没关系一样。他之所以大吃一惊,是因为他不知道苗惟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而且现在,他已经接受了钟玉坤夫妇的建议,开始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了,而他们给他介绍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女儿钟晴。前天,留学美国的钟晴学成归来,钟玉坤夫妇特意带着宋光明一同去了机场,他还向她献了花。当然,他对钟晴的感觉不错,就像钟晴对他的感觉也不错一样。有钟玉坤夫妇作后盾,宋光明觉得,他们走到一起,结成夫妻已经指日可待了。

“苗惟妙,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宋光明不得不收敛起幽默,认真对待了,说,“不管怎么说,离婚总不能说是喜事一桩吧?我有什么理由高兴呢?”

“不,宋光明,我觉得你应该高兴。”苗惟妙赌气似的说,“你能看到我有这一天怎么会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如果换成我,我会弹冠相庆的!”

宋光明意识到,苗惟妙的思维模式并没有错,如果他当时背信弃义,另有所爱了,而事到如今又鸡飞蛋打了,苗惟妙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击节叫好,欢呼雀跃。但是,他却不能,这一则是因为他曾与苗惟妙有过一次性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与恩师的女儿建立了恋爱关系,如果苗惟妙真要有什么目的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而他今天晚上的爽然应约,正是不想让苗惟妙出现在他的工作单位里,引起人们的注意。

“苗惟妙,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是不是把我看得太小肚鸡肠了?我不是那种人啊。”宋光明辩解说。

“宋光明,你坦白地说,你是不是怕我再嫁给你啊?”苗惟妙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直逼宋光明,说。

宋光明几乎魂不附体了,好像苗惟妙的话直接点到了他的心坎上。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他这边刚刚与恩师的女儿好上,苗惟妙这边就马上要离婚了,而且她还要提前通知他。

“不会吧?你……你怎么会再嫁给我?”宋光明语无伦次了,说,“我觉得……你是不应该离婚的,你和丁大力不是挺合适吗?我……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啊。”

苗惟妙对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产生了仇恨就是从宋光明的这番话开始的。她恨丁大力自不待言,而宋光明竟然也是这么虚伪,为了解脱自己竟然说她与丁大力挺合适。她早就对宋光明的变化怀恨在心,在他得到了她之后就万事大吉了,爱与恨统统销声匿迹了。而她之所以将她要离婚的消息当面通知宋光明,正是想看一看他的反应,是幸灾乐祸还是如临大敌。她想,如果宋光明是幸灾乐祸的,恰恰说明他还是在爱着她,在意她,而他的如临大敌就说明他已经将她忘在脑后,准备全身隐退了。离婚再是解脱也是痛苦的事,她本来以为,她可以得到宋光明的安慰,让她感到些许温暖,度过这个困难的时期。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他的冷漠与胆战心惊。现在,苗惟妙的心态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她刚强的性格扭曲了她的心灵,她因为自己的错误引发了一连串的错误,而她却成了这一系列错误最大的受害者。

“够了,宋光明,我直到今天才真正了解了你!”苗惟妙将烟头恶狠狠地按灭在烟缸里,歇斯底里地说。

“苗惟妙,我……我真的无法表达我的心情。”宋光明不禁惊惶失措了,说。

“宋光明,别表演了,好吗?”苗惟妙目光炯炯而深不可测,就像是个大彻大悟了的哲人,说,“你走吧,赶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宋光明听罢,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几近夺门而逃了。但是,他却发现不对劲儿,就又急忙坐下。

“苗惟妙,你听我说……”宋光明如履薄冰地说。

“滚!我让你滚!”苗惟妙怒目圆睁,一拍桌子,高叫道。

6

从民政部门的那扇大门里出来,苗惟妙与丁大力就成自由人了。抛掉了不幸婚姻的羁绊,站在门口,他们蓦然发现,天空本来就是蓝的,太阳本来就是红的,而他们已经多年没见到了。

离婚比结婚的手续还要简单,确定了孩子及财产的归属,就什么都好办了。他们八点来到这里,不到九点就出来了。就像周洁冰与苗惟妙谈判的结果那样,儿子丁点儿由丁大力也就是周洁冰抚养,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划到了苗惟妙的名下。

“苗惟妙啊,我们都自由了,你说呢?”丁大力抬头看了眼太阳,却被太阳刺痛了眼,他挤了下眼皮,说。

苗惟妙也在望着天,却是以手遮目,那样子就像锄禾日当午的老农。

“是啊,自由了。”苗惟妙神情漠然地说,“自由是多么可贵啊!”

丁大力始终觉得自己还有话对苗惟妙说,而且现在,一吐为快的愿望还是那么强烈,就站下来,以商量的口吻说:“苗惟妙啊,我想请你喝杯茶,可以吗?”

苗惟妙捋了下飘到额前的头发,说:“丁大力,你还有这么好的兴致?”

丁大力转了转脖子,说:“你别说,我还真想再跟你说说话。”

“不会是临别赠言吧?”苗惟妙哑然失笑了,说。

丁大力也哈哈地笑出声来,说:“那倒不会,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你说是吗?”

苗惟妙很想知道丁大力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想,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就说:“好吧,去哪里?”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茶馆,你看到了吗?”丁大力抬手指着不远处一个挂满灯笼的小楼,说。

“不错,挺喜庆的不是?”苗惟妙久久地注视着红灯笼,说,“走,我请你吧。”

“别,别这样。”丁大力摆了摆手,说,“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喝茶还有什么规矩?”苗惟妙率先向茶馆走去,说。

丁大力快步跟上来,说:“你看啊,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同志关系嘛,咱们去喝茶,哪能让女同志买单?”

苗惟妙觉得丁大力的话很有趣也很有道理,而且,他对身份转化的适应程度远远超过了她,就说:“丁大力,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苗惟妙,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婚可是你先提出来的。”丁大力解释道。

苗惟妙长叹一口气说:“人可是你先领回家的,我再不让位,是不是也太没眼色了。”

“这不是碰巧了嘛。”丁大力哭笑不得地说,“什么事情都怕巧了不是?谁想到你神出鬼没的,说不回来又回来了?”

两个人说着,来到茶馆里,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找到僻静的一隅坐下。丁大力随意点了一壶龙井,外加两个小吃。

“丁大力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苗惟妙提起茶壶,倒满茶碗,然后吹着上面的热气,说。

丁大力呷了口茶,思忖了会儿,说:“苗惟妙啊,我想说的话可能很到位,也可能你接受不了,所以,我还在犹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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