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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六十四回发现军情(下

景泰兰站在袁始池的旁边,一边指点着,一边提醒袁始池说:“你看这几栏,目的要求,一句话写完了;重点难点,四个字;课型教法,只写了‘同上’两个字;教具挂图,无,一个字;你再来看看这时间的填写,一个时间也没有填写,最后加了一个注:见教务安排。气死人了。你再来看看下面这几栏,见教材某某页,见教材某某页到某某页。你看看他这叫备课吗!”

“元书府所有的备课都是这个样子?”袁始池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问景泰兰。

“不,第一次的备课可认真仔细了,厚厚的一叠,看样子也是费了功夫的。可到了第二次的备课,就是这个样子了。“景泰兰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备课,你也就批准了?”袁始池问。

“这样的备课怎么会批准呀,我也给他说过,不行,太简单了,没内容,重新再备。你说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你让写多,你让多写的目的不就是为一个熟悉吗,我已经熟悉到肚子里去了,不比你要求的熟悉到纸上面更有用吗。你看看,这话不叫胡扯吗,简直是无理争三分。”景泰兰说。

“你就要来看看他是怎样熟悉到肚子里去的,熟悉的程度又怎么样。”袁始池说。

“你还别说,我还真的这样做了。结果怎样,他还真的就象他说的那个样子,都背个差不多了。这个人,过目不忘,真的是没办法治了。”景泰兰说着也没有了主意。

袁始池什么话也不再说了,双手一扯,将手中正翻阅着的那份备课材料撕了个粉碎,起身告诉景泰兰说:“写一个通知挂出去,从明天起,取消弹性工作制,全体教职工统一实行坐班制,取消按照学校所制定的规程表格备课,恢复到原来的备课方式。”

袁始池憋着一肚子气从教务处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干烈一个人在看画报。

“你们主任哪?”袁始池问干烈。

“主任在打字室里正跟郞红谈话哪,不是说局里要调郞红到局办公室打字吗?”干烈说。

袁始池没有理他,直接说:“写一个紧急通知挂出去,下午课外活动的时间召开全体教职工会议,不准缺席和请假。”说罢,扭头上楼去了。

袁始池上楼去了。干烈从墙角中的几块黑板中拉出来一块,看了看,这还是官遥当办公室主任时写的召开全体教职工会议的通知,一直在保存着,每逢召开这个会议,也就只要改一改下后面的时间就行了。这一次,干烈同样例行这样的手续,将原来的时间擦掉,写上今天的日期,挂了出去。

袁始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气得围绕着沙发转了几圈,然后便到书架上找东西。看来,这半个上午再加上一个中午,另加上自由活动之前的两节课,他不得不又要搜肠刮肚大费一番脑筋,为这一次的全体教职工会议,来作一番细心的准备了。

自由活动的时间终于到了。

全体教职工会议在学校的小会议室里准时进行。由于谁也不知道今天开的是一个什么内容的会议,所以,官遥副校长主持这个会议也没有话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人到齐了,现在开会,由袁书记为我们讲话。”

袁始池手中自然有准备好了的稿子,但他并没有打开,相反,他却把准备好了的稿子折叠了一下,将自己的花镜放到了稿子上,看了看会场,当然也看了看元书府,开始讲话:

“今天召集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但今天的这个会议换一个开法,先向大家讲一个故事。”于是,袁始池讲起了故事:“有一天,前村里的大夫认识了后庄上的先生,互相扯了几句话,觉得对方挺有学问的,便交上了朋友。这一天,大夫去看望先生,走到了半路上,觉得自己空着手去总不是个意思。还好,路边有条小河,河里有鱼,大夫便下河抓到了两条小鱼,在河边薅了一把草,搓了一节绳子,将两条小鱼梱起来,提着来到了先生的家。然而不巧,先生不在家,大门上着锁。大夫没有办法,想了一会,便把两条小鱼挂到了门锁上。大夫觉得先生只要一回家,必须要开锁,不然是进不了家的。可只要一开锁,也就发现了自己送来的鱼了。可大夫还不放心,又写了张纸条贴到了门锁边,上边写道:‘鱼儿虽小,礼轻义重。’并在下面落款上自己的名子。又过了几天,先生也要去看望大夫,可要拿什么呢,先生在家中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来。于是只好空着手去了。正巧,先生在关大门的时候,发现了大门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串干竹片,喜出望外,从上面摘下来两片,用绳子梱起来,来到了大夫的家。说也巧,大夫也没有在家,家门也同样上着锁。先生想了一会,也以同样方法将两竹片挂到了门锁上,同样也写了张纸条贴到了门锁边,上写道:‘竹片虽老,礼尚往来。’可当先生也要来附上自己的名子时候,发现这个纸条太小,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签下自己的名子了。怎么办哪?先生翻来复去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最后只有将自己的名子写到了竹片上。”

袁始池讲到这里,突然有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家一看,这“哈哈”大笑的不是别人,正是司机干烈。

干烈觉得好听,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笑过之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立时觉得有些尴尬,便把两手往脸上一捂,将整个脸贴到了桌面上。

袁始池觉得故事失去了响应,也不在等待,便说:“故事讲完了,什么故事?典型的馊先生刮大夫。刮大夫与我们无关,我就来讲一讲这馊先生。以前的时候,我总是听到有人说老师抠,而且是如何如何的会抠。当时我就想呀,这大概是老师没有钱的原故,如果每个老师都是百万千万富翁,肯定是不会再有这个馊先生的称谓了。可现如今发生在我们学校中的某些事情,突然让我觉得这馊先生并非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有的人哪怕是腰里揣着一千万,你不让他抠,那是比登天还要难,这就是本性所致。注意,我在这里不是骂先生,也不是说我们大多数的老师怎样怎样,我只说个别,而不是全部。但这个别会有害群之马之功用,影响起来可能就不是个别了。过去,先生这个词,在我的心目中那是非常的神圣,今天同样神圣,先生是什么?那是优秀文明的传承者,没有先生就没有传统文化,也没有文化传统。先生是传统文化、伦理道德传承的使者,对社会对大多数人而言,那是身体力行率先垂范的楷模,如果做先生的唯利是图、见利眼开、鼠目寸光、鼠肚鸡肠,就连多写一个字少一个字也斤斤计较,能不写就不写,能少写就少写,一直到搜肠刮肚想方设法地去少写或不写,你再饱学又有何用?你言之再高又何以能称师?你身子再正又何以为范?知识分子本来就应当知情达理、深谙世事,然而,却有的人恰恰不是这样,而清高孤傲之下,昂着自己的脑袋,去俯视一切,甚至是要让所有的人放下架子来乞求于他。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就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吗,你以为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就可以来随意地坑,随意地骗,随意地哄,随意地蒙,随意地算计了吗?你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就是用来坑蒙哄骗算计人的吗?是的,现代中国已经没有了臭老九,也不会存在如同元朝时代与娼妓为邻的知识分子。但我也倒也要看一看在这所陶瓷职工中专学校里,你还要抠到什么地步,你有能耐全身心地使出来!有句古话说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我耐心地等你十年。到了那个时候,你是老九不是老九,还真的是说不准了。”

袁始池一股脑儿暴发出来。会场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说的谁,但毕竟也有一些人不约而同的把眼光集中到了元书府或宋均辞的身上,因为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称得上这样的所指了。而元书府与宋均辞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仍然和以往一样,只是听,既不作记录,也不与他人交头。但在他们的心中,毕竟也完全明白了袁始池其讲话中的所指。

整个会议室内静得吓人,连一声小的咳嗽也没有。袁始池看到这个场面,心中有些满意,自以为达到了一定的威慑目的。便又接着说:“从明天起,学校实行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坐班制,每一个人在学校预备铃声响声之前,都必须要到办公室内签到,铃声响过之后再签名的,视为迟到。相互之间不容许替签代签。放学铃声响后,每一个人在学校办公室里签名后才能离校,否则视为早退。上班期间,每间隔二十分钟,办公室派专人到各科室所有的岗位查岗一次,无故不在岗的,按照脱岗论处,随便到他人科室的,按串岗论处。”

“如果是去厕所哪?”不知是哪一个在底下问了一句。

“去厕所给同科室的人打招呼!”袁始池一拍桌子,走了。可他刚刚走到了门口,又折回身子来严肃而郑重其事地宣布:“旷课者,罚!迟到者,罚!早退者,罚!串岗者,罚!离岗者,罚!”

这真是,少时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武职佩宝剑,文官笔如刀;刀置宝剑前,不如尿一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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