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修校长悔不当初干司机惊职主任
元书府力拔头畴康锡款假币购物
一只这么肥，而且是肥得已经流出了油的鸭子，眼见就要被煮熟了，结果是“扑啦啦”地又飞跑了。
一只这么美丽的天鹅，已经脱了毛，开了膛，下了料，放到了锅里，刚刚煮出了几个铜钱大小似的油花，刚刚散发出了一阵喷鼻的香味，突然之间，又“扑啦啦”地飞跑了。
修胚这个悔呀，几乎连肠子都悔青了，他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紧跟着景泰兰不丢，直接到景泰兰家中去取那张存折，如果是这样，哪里还会有这样一种结果，哪里还会出现这种不测，哎呀，这人世上为什么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哪。当然，修胚也知道，双尔尊让景泰兰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的错，景泰兰自身也并有什么的错。但这钱一旦入到学校的账目之上，虽然他修胚有对这个钱处置的决定权，但那是公开的，是在财经纪律和会计制度之下的公开的合法合规合乎纪律的运作，如果出现不规，不要说是政策纪律说不行，就是会计出纳这一关也难以通过。这与他想像中的偷偷摸摸随随便便，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一辈子，也别想再遇到这么一个让人想都不敢想的机会了。”修胚一个人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穷后悔了。
但修胚也没有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咽下这口气，他把学生科又从教务处里抽出来，打发双尔尊当学生科长去了。而办公室主任一职，修胚思想了一通，让司机干烈接过了这个茬。
这一着，不仅是让学校的教职工们大吃一惊，而且也让干烈自己也实在不敢相信。
这些年，也就是在他的那一次的割腕之后，干烈表现得比较低调。不过，因为在他的背后依然存在着在市里工作的那位姨父的光环或者说是背景，再加上这个干烈自身性情所好，在他的身前背后，依然也有三三两两年青的女性不间断的出现。不过，他的那个姨妈对他还总是负责任的，在他的腕伤好了不久，便自己当家给干烈找了个对象，并搓合到了一块，成了一个家，也算是安安心心地过了有半年多的稳当日子。之后呢，干烈旧病复发，又与几个不三不四的女性搭肩勾背你来我往地交上了朋友，长期厮浑于一处。然而，家中的那一口子也并没有什么吃醋，更没有明显反对或干预干烈的如此表现，但她在表现出自己的大度之时，自己也在自家的后院忙活起来。等到干烈忙活完了前院的事后，发现了自家后院也燃起火来，而且弄了一个现行。两个人哈哈一笑，彼此彼此，还好还好，于是，二人分道扬镳。而这时，恰好前院的朋友尚在，趁着之间的热呼劲还没有过去，来了一个简单的位移，后院的空缺自然得到了应有的充实。然而，几年之后，干烈突然发现了自家后院又燃起了另外一把火来，即这位后来者从一开始就在服用避孕药，这让干烈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吃“炒”饭成了干烈的主基调。而最近一段时间里，“离婚”一词的使用率一再提升。但干烈总是在最后一刻打了退堂鼓。他总是觉得，此位“贤内”大有“鸡肋”一喻，食之无味，丢之可惜。所以，干烈总是在最后去民政拿那个本本时功亏一篑，并总是让这位贤内给加上了一个孬种的桂冠。
而修胚突然给了干烈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官帽，这让干烈于突然之间感到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成为了一个中专学校的中层领导干部，眼看着这身上就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的鸡皮疙瘩。这么些年了，在干烈的脑海深处，就只有去市窑务局机关当司机的一个想法，或者是一个梦想。然而，柴老局长去世之后，他的这个梦想也几乎是被长期的搁置。因为，不论是自己的背景向着当权中的葛龙泉怎样的暗示，葛龙泉从来就没有正面点过一次头。而干烈哪里知道，他在葛龙泉的思想深处，早已经将干烈放入到了一个黑色的甚至是死亡的名单之中。在葛龙泉的思想深处，对待自己所喜爱的女人，那是坚守唯一。而在干烈那里却是多多益善。而最为主要的一个方面，那就是干烈的那一次的割腕，将葛龙泉的老婆嬴清惊吓到了。也就是从那时起，葛龙泉就将“人渣”两个字深深地刻到了干烈的脑门上。
干烈没有想到，在失去了去市窑务局机关这条道之后的今天，突然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从天而降。于是乎，在一个兴奋之下，让干烈既忘乎了天有多高，也忘记了海有多深，他只记得这是一个主任，是一个中专学校的中层领导干部，而只要是干部，那就不是群众，干部是领导群众的，群众应当是接受干部领导的。所以，这个干部是与群众存在着差别的，而差别的存在，就是距离的存在，而距离的存在也就是差别的存在，而不论是差别也好，距离也罢，人与人之间也就出现了不同，出现了不一样，这就是本质的不同，这是一个事实，同时也是一个真理，而且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与真理，在单位是这样，在家庭同样也是这样。
干烈第一次感觉到了与家庭中的那个贤内产生了距离，在意识之中，不仅是有了距离感，而且还有了一个质感的差别。干烈不时地在向自己提出问题，并作以有条有理似回答：有人说，是草就比地皮高。可自己的这个主任职务，那是切切不能用草来比喻的，这个主任得要市窑务局的红头文件公布的，是市窑务局管理的干部，距离市管干部就差一级了，虽说还不是一棵参天大树，至少也已经是棵成了材的中树了，并且能在市窑务局红头文件之中占有了一席之地。至于这红头文件什么时候下，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是早早晚晚的事。
于是乎，差别主导了思维，距离占据了观念，在差别与距离的指使之下，也就在下午的时间，便拿到了自己的离婚证书，将那个孬种的桂冠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乎，一个主任，立马又将干烈打回到了光棍汉的一族之中。
干烈的主任一职让修胚突然间一公布，着实让干烈刺激了一把，新鲜了一把，火红了一把，新官上任三把火，大有比修胚当上了局机关办公室主任之时还要修胚十倍。以校为家，以办公室为家，以修胚为家，团团围绕着修胚身边，司机主任一肩挑。这着实让也修胚得意了不少，高兴了不少，同时也方便了不少。
修胚谈起了彩票承销的事情，干烈第一个举双手支持，那个劲头，那个兴奋，那个奋发向上，让修胚都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了。
终于，在葛龙泉的支持与协同之下，修胚搞定了这一次的彩票承销，学校成立了专门的工作领导小组，干烈成为了领导班子的成员，并成为了在官遥之后的副组长并兼任承销办公室主任。你再看看干烈的那张又圆又胖肉哄哄油墩墩肥脸膛，那张小嘴咧起来就没有关上过，那个蒜头大小的鼻子攮起来，就没有掉下来过。那个精神，堪比千年遇一回。
“干主任。”有人这样称呼他。
“嗬嗬……”干烈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说或要说些什么。
彩票承销工作的动员大会，先在全体教职工们中进行。之后，各班的班主任按照学校的指示，在各班学生之间进行。整个承销的任务总共五期，每一期一千万元，总计是五千万元的销售任务，其彩票每一张的面值两元，即开即奖，每一期的最高奖是一辆轿车，下面还有电冰箱、洗衣机等各种不同的家用电器。学校规定，各班学生每销售一张彩票，提成五分钱，但损失自负。除了这五分钱之外，各班学生每销售一张彩票，还要提取一分钱作为奖励，奖励给这个班的班主任。至于每销售一张彩票学校能从中得到多少的提成，修胚一直是守口如瓶。而不是班主任的教职工们则被分配为后勤的保障与彩票的分发供应与保管方面。
承销终于开始了。全市区唯一的一条八车道的大马路解放路被完全封闭，整个陶瓷职工中专学校的学生，包括还正在进行校外实习的两个班的学生，也被招了回来，一溜长蛇阵被摆在了解放路的中间。
好家伙，第一天，好热闹哟，人头窜动，蜂拥而来，还真有点万人空巷的感觉。也更有那种万目睽睽，万事俱备，只欠轿车的气势。特别是出现了两台洗衣机得奖之时，两处的鞭炮声同时燃起，进一步激起了人们对轿车的希望与追求，而当第一期最高奖的轿车出现时，人们的激情与兴奋达到了高潮，迅速向着准备着开启下一期彩票的解放路的另一头蜂拥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