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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往事如烟(中)

往事如烟(中)

无影和落雪小心地捧着信纸,那宣纸上一笔一划述说的故事就好像如同他们亲身经历一般。他们的思绪悠悠飘飞到远古远古的地方,以至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佛像竟在慢慢的聚拢,粘合。一道金光微弱的穿透满地的尘埃,似乎重新燃起了过往的支离破碎。

“你终于还是没有杀我,你说孽缘,孽缘,你是我成佛的大劫。你最终挥了挥手,想让我从此离去,但我又怎么舍得离开。我曾经多少次的仰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千年来的奢求怎可一朝殆尽。经不住我的苦苦哀求,你还是点了点头,你说佛渡众生,却终究摆脱不了渡不了自己。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不如坦然面对。当听到你要你收我为徒时,我是多么的欣喜,可是你却突然说从此我便是你的义女。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决绝,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就只有离开。我撅着嘴虽然一脸不满,但是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义父就义父,能在一起就好。你看了看我,最终摇了摇头,转身走近了经楼。后来我才知道那摇头的含义,你要成为万世的佛,而我却是你成佛前的情劫。 而这一天是破茧而出,来到人世的第三天”

“当发现所有人看着我,神色都有些闪过一丝异样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倾国倾城,绝代风华。可是纵是娇面如花,你不看又有什么用?我以为每天梳扮得漂漂亮的,就能让你多看几眼,虽知道你却终日坐在昏暗的阁楼中,只知道诵经念佛,一入定便是百年。我除了跟大师哥和二师哥学法之外,所能做的唯一便是在你打坐的经楼前不断徘徊。 ”

“终于有一天,我还是忍不住,又化做了蝴蝶,穿过不知萦绕了多少回的走廊,再次飞过发黄的灯光,停靠在你喃喃翕动的唇上。曾经的曾经,你还不是幻天的佛时,我就是这样依偎在你的唇边。那时你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意对我不理不睬,但我却分明看到了你眼中的喜悦。。我顽皮的笑了笑,又停在了泛着墨香的古竹间,我挡住了你的视线。而你却闭上了眼,你说痴儿,痴儿,难道三生三世,你还没有受够分离的苦,怨恨的累吗?情之一物,本不是你我能够消受的。我没有听懂你话里的悲凉,当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落寞。你那稚气的眉宇间那分难遣的落寞与无奈。我终于不忍,化为了人形,想用手轻轻的擦拭你紧皱的眉角,你却如触电般突然闪开。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惶恐,竟然还夹杂着几分痛苦的神色。你蜷缩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我的心也突然一痛,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我们竟然纷纷向彼此伸出了手。就在双手触碰的那一刻,一股剧痛却又突然的传来,然后你翻身冲出了阁楼。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身中魔印的你,因为体内积聚的怨气,一旦对我动情,便会疼痛全身。而我,亦如是。”

“自那以后,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臂上长出了一个浅色的花苞,血红血红的。似乎只要我思念你一下,花苞就会生长一下 。想你的时候,我很痛,但我宁愿疼痛也要想你。大师哥和二师哥每天都会轮流来看我,但他们从来都不一起出现。他们曾今是最好的兄弟,但是如今却闹得头破血流,听说他们悄悄的决战过,还听说,是为了我。”

“后来,幻天的人都恼怒了,他们说我是红颜祸水。师傅发了疯,大师哥,二师哥现在也反目成仇。他们举着利剑要将我逐出师门。大师哥和二师哥却拼命挡住了众人,用的也是刀和剑。看着满地的鲜血,你从经阁中走出,头发一根一根的变白,你说成佛,成佛,我终究躲不过这一劫。后来你就解散了佛会,你说你已经失去了佛的荣光,你玷污了佛,被配拥有佛的称号。你转身离去的那时,你看了一眼早已憔悴不堪的我。你说虞娘,虞娘,我参透了造化,却看不透这个情字。”

“从你出走的那一刻,幻天顿时大乱了起来,天下人怨我恨我,欲杀我啖我,而我听之任之,我却一直的在念着你。魔影和伏羲一直都在我身边默默陪着我,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你对我的好甚至没有他们的万分之一,但我却还是深深的念着你。终于,当所有的人聚集起来,要为你,杀了我这个情劫时,我就知道我必死无疑。魔影和伏羲还在为我顽强的抵抗,我笑着说不用。我慢慢的走向了那些持着屠刀的人,他们说什么三生怨侣,天下大劫,我不懂。我只是轻蔑的一笑,我只是一只追逐爱情的蝴蝶。然后我用刀割破了手腕,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可是怎么流也流不走我对你的思念。然而,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你的面容已经模糊了模样,当你的眼却变得那么深情。你拉着我的手说从此我是你的女人,你的眼里有沙,却是那么的真诚,让我一下子感动的涕泪满面。我感到了从你手中传来的丝丝颤抖,我知道说、这句话时,你是忍着怎样的疼痛。然后我笑了,尽管我也痛。”

“和幻郎在一起的日子里心里很痛,但却很快乐,我们逃离了幻世,终于到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有山,有水。原本以为我们会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后来我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心脏的某个地方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剧痛,剧痛,痛到不死不休。幻郎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突然满脸涕泪的跪倒在我面前。他哭着说我们是被诅咒的三生怨侣,只要一动情便会引发全身的戾气折磨彼此,不死不休。他说要想解除这种诅咒就只有分开,永不相见,他还说他已经受够了一看到我的脸,就会产生锥心般疼痛的日子。我刹那间明白了幻郎的泪为何而流,我的心更加的痛了,痛到我说不出话来。然后幻郎就这样走了,一语不发,那样的决绝,临走时他突然扔给我一块石头,冰冷冰冷。我的泪流满面,始终留不下他离去的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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