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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节 一石二鸟

姜瓖与韩昭德书信联系,韩昭德建议姜瓖要多做准备。因为韩昭德长期不在大同,对形势也无法准确分析,因而姜瓖觉得清人可以吃米面,这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高敏宗因为要跟着贺兰璒去了海岛的大同,正在准备很多南下的事情,目前无法联系到。姜瓖在大同唯一的智囊,就只剩下书记张悦。

张悦看到了这些信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很是难得,姜瓖说道:“有个消息是你们不知道的,那就是多尔衮准备圈地。就是满清的那些贵族划块地,让农民作为奴隶给他们做事。这是非常野蛮的政策,我压根没有让这个诏令进入大同,因为刘迁已经让送信的人见阎王了。”

张悦和百里芸互看一眼,都很惊讶。二人都认为刘迁不再归降,对姜瓖的实力是一个极大的损失。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刘迁还是遵从姜瓖的军令,这在现在来看,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好消息。

百里芸问道:“姜帅,既然目前我们面对这么大的问题,你有什么打算?”姜瓖看着张悦:“张先生跟着王朴总兵多日,熟悉兵法。就你来看,眼下在军事上,大清有什么问题?”

张悦听到姜瓖只听从军事上来看的建议,当即明白在其他方面姜瓖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心中一沉。张悦将带来的地图铺在桌子上,认真的说:“在我看来,大清最大的劣势是人数少。根据姜帅的情报,眼下八旗铁骑分为四支,一支在北京城,一支在西安,一支在陕南,一支在河南南部。据我所知大清的军队是八旗制,用的是军民合一的政策。一个旗大约就是一万人,满八旗、蒙八旗再加上汉八旗,也就是二十多万。如今这些精锐都在关内,那么,他们的后面,就是危险。”张悦直指辽东北部。

张悦说的条条在理,百里芸顺着张悦的手指看上去,突然惊讶:“辽东关外?咦?这里似乎有我们一个熟人啊!”

“谁?”姜瓖问道。

百里芸笑道:“滕吉思,据说现在,已经是郡王了,大清册封的。”

姜瓖冷笑:“蒙古王爷,不过是好听一点的地主罢了。我看小七儿不过是一个所谓的郡主而已,但是一旦号召起来,比起巴图尔珲台吉也不差。蒙古人名义上都承认黄金家族的后代,实际上都是以实力为主。我与小七儿如今在大同互为表里彼此依护,无论如何在草原上不能是一支弱的力量。这滕吉思在那达慕之后就叛逃前往大清,殊不知现在是里外不是人。若不是如此,多尔衮不会在山海关大战让他布局西线,就是防御我大同的雁北兵。”

张悦对于姜瓖一直重视百里芸十分不解,此时听到姜瓖夸奖百里芸,想激她一下:“既如此,不知道七郡主有什么好建议?”

百里芸没想到张悦会问自己,也知道张悦、韩昭德和高敏宗等人在姜瓖心里的重要地位,顿时觉得自己非常受重视。百里芸笑着对姜瓖说道:“我想,将滕吉思劝回来。”

姜瓖点头:“大清如今不限制科尔沁蒙古,仅仅对于厄鲁特蒙古和喀尔喀蒙古进行打压。滕吉思虽然归降大清,却因为自己喀尔喀蒙古的身份,必定饱受排挤。”

张悦对什么喀尔喀蒙古、科尔沁蒙古什么根本分不出来,只好从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手:“在下请教七郡主,不知道您准备怎么办?”

百里芸对着张悦点头:“张先生不熟悉我们女人的事情,这很正常。滕吉思为何会在那达慕叛逃离大同,这个我很清楚。因为大清的大玉儿告诉他,大清有很多女人,而滕吉思所部基本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他们的女人被小虎楚尔罗雅克他们劫掠走,因此他们部落只有男人,还是我和姜帅帮助滕吉思作为首领的。但是滕吉思不知道的是,大清的女人都有主,不是那么好找到的。如今滕吉思在大清又受到身为喀尔喀蒙古,这种身份不公正对待,心中必然不瞒。若是我再告诉他,我七娘子城现在有大批的汉族女子就在城中无家可归,不知道滕吉思他会不会动心?”

张悦自然知道百里芸说的正确,嘀咕道:“大同为何这么多外地逃来的女人?”百里芸笑道:“因为她们都是大顺劫掠过的女人。而现在大顺被大清赶到长江以南之后,这些被大顺上下欺负的女子自然无力回家。她们大多老家是河南、陕西的人,她们也不能回家,回家就会因为贞洁问题被逼死。在我大同,作为蒙古人的小老婆虽然不好,但也比吃不上喝不上的逃难日子好,也比回到家乡被人逼死强。”

张悦哪里想过这些,姜瓖点头:“这件事就由七郡主全权负责,有什么为难,七郡主找我就行。我知道橘公主来了,你的事情更重要,你要先把她的事情放下。橘公主的来意韩先生信中已经告诉我了,她带来的东西姜有光家的叶飘零会去找她收下,若她有什么别的事情也可以直接找我。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有趣的地方,在云丘山。若是橘公主有兴趣,不妨前去,让雁北六玘都陪着她。此外草莓和藤萝也可以一起去,我早就答应草莓看一些新奇的东西。”姜瓖略一犹豫:“我会让南十方陪她们一起去的。”

百里芸站起身来,笑着道个万福:“那婢子先行告退。”

张悦看着百里芸离去的身影,不解的问:“姜帅真就让七郡主走了?”姜瓖点头:“对啊,还留着她做什么?”

张悦还是不解:“这一个滕吉思,手下也就三四千人,我不知道留着他们做什么?据我所知,姜帅如今海路运粮到大同,成本也增加不少。难道还要找粮吗?”

姜瓖冷笑:“我对于背叛过我的人没什么兴趣,滕吉思愿意去大清,就不该想着再回大同。”

张悦更加不解:“那您还让七郡主去找他?”

姜瓖看着张悦,微微笑道:“我只需告诉在大同周围的蒙古王爷台吉他们说,滕吉思是从大清带着大量财宝回来的。”

张悦突然明白,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毒辣,学生应该称姜帅为老师,枉学军务多年。”张悦明白了,姜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让蒙古人对大清离心离德,又让蒙古人自己内讧,这确实是一条毒辣的计策。这么说,姜瓖养着百里芸,虽然和自己的判断有很大差距,但是对于百里芸,姜瓖是没有动心的,这是肯定的。

姜瓖突然叫道:“南北?”南北连忙从门外跑进来,姜瓖命令道:“我听最近有人在说我和七郡主的闲话,这种行为是要不得的。如今何爷爷不在,你就担起大则来,若是姜宅有这种人,听到一个人说,就给我抓起来,我亲自审。若是外人说,就直接赶出姜宅,并且告诉我。”说着还看向张悦。

张悦莫名其妙的看着姜瓖,其实他从来没看出来姜瓖重视百里芸。在张悦眼里,怎么看姜瓖都是在利用百里芸,因为从没有听说那个男人对于心爱的女人会让她抛头露面,都会养在家中小心呵护。不过看得出来有人在说姜瓖和百里芸的闲话,这需要姜瓖使用更严厉的家法。张悦心说好在自己不是背后嚼舌头的人,张悦平时身心都在书记二字上,做的事情谨慎细致,很少对于别的事情分心。

百里芸回到集宁城就开始安排,此时贺兰璒准备出海,让她出海之前感受一次陆上风景也是好的。于是百里芸安排了一个十人队伍,由贺兰璒带队,陪同橘妙春,与草莓、藤萝一起,率领雁北六玘去云丘山。百里芸问前来的叶飘零:“你知道云丘山是什么地方吗?”

叶飘零笑道:“七郡主说笑了,奴家怎会不知?云丘山那个地方据说很有意思,大夏天也有冰柱子,不过在大山深处,有人看到过,更多人却没有看到。”

当叶飘零将这一席话告诉贺兰璒、橘妙春等人,橘妙春和草莓果然来了兴趣,藤萝是跟着百里芸从姜瓖家中出来的,一路上跟着百里芸已经混熟,用稚嫩的声音问道:“贺兰将军,你说我真的能看到冰?”

藤萝生长在热带丛林,从来没有见过冰雪,贺兰璒此时明白姜瓖的意思:“放心,听我的没错,我一定让你们看到。”

雁北六玘中的珊瑚因为*的缘故没有同行,而璇玑准备跟着百里芸北上也没同行。第二天,贺兰璒就带着人出发了,南十方以护卫的身份同行。贺兰璒昨晚与百里芸密谈的时候,百里芸告诉她此行是为了营造雁北安详环境,若是雁北最大的名角雁北六玘还在抛头露面,就足以告诉社会如今雁北很安详。所以贺兰璒此行大张旗鼓,不仅驾驶四辆豪华马车,都是驷车。而且还从金门镖局聘请二十位镖师同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云丘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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