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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节 大同结局(二)

这时身后一声巨响,大同城内浓重的火烟冲天而起,在天上形成高高的黑柱。城内杀喊声渐渐扩大,大同城其他城门也纷纷打开,无数人马而出。阿济格眉头紧皱:“城中将士军民不愿投降?”杨振威连忙说道:“回王爷话,末将的职责只是打开西城门而已。据末将所知,马鹞子*虽有投降之意,却不愿投降王爷,而是想投靠吴三桂。”

这时,十几名斥候跑来,汇报消息。

姜灵、姜植带领雁北骑兵冲出大同北门,直扑清军大营。清军严密守卫并不出战,但是互克达、索尼、鳌拜、李国瀚等战将都在清军大营中严阵以待,谨防明军冲锋攻营。

与此同时,马鹞子*带领自己家眷,和本部两万人马,从北门直接杀出城,向着北面茫茫的黑夜杀了过去。

东路是最奇怪的,无数人马出城,向着北面走去。

阿济格眉头紧锁,姜瓖打的是什么主意。满达海问道:“王爷,追么?”阿济格反问:“追,派什么追?”

清军的马都被吃光了,清军现在也是步兵。而眼下姜瓖到底什么主意,阿济格也猜不准,望着面前洞开的城门,阿济格知道此战的机会不能放弃。阿济格回头,对着戈什哈说了几个暗语。

夜松扮演成阿济格的样子,带着两千人马冲入城中,但是到了都司就被火光拢住。张悦将火油罐扔到地上,恶狠狠的将火折子打开,扔了上去,任由火光吞噬自己。张悦哈哈笑道:“小生英武一生,纵然千军万马,断没有害怕的由来。”

张悦作为曾经跟随王朴将军北上抗清的书记官,对于清军痛恨入骨。虽然张悦认知水平、谋略能力比起韩昭德和高敏宗有很大差距,却是在姜瓖身边最忠实的反清智囊。此次有他火焚大同的都司府,代表大同的最高权力机关绝不像满清投降意义。

夜松的身份是血滴子,执行的是探索的任务。因为看到都司着火,夜松按照杨振威送出的地图,继续向别的的地方寻找。

大同城此刻就像一个火焰地狱,无论清军到哪里,都有火焰。夜松身边的人马并不是八旗精锐,而是蒙古骑兵,被阿济格骗到城内,看到遍地火光已经有人散去,又被伏击的雁北军击杀不少。但是夜松的任务是发现姜瓖是否在城中,因此也不管自己的骑兵到底有多少跟随。

夜松终于冲到姜宅前,看到一人身穿皂色战袍,手中一柄马朔,一个人站在那里。夜松冲了上去,被那人一马朔将马打倒在地。夜松飞身在天,向后飞去,看着麾下数名骑兵冲向那黑衣人。看到他不停的挥舞马朔,而碰到马朔的人不是死就是伤,特别是他远远挥拳,将一名骑兵击落马下,那是姜瓖独门绝技,可以使用风力。夜松赶忙回去通报,姜瓖的确在城内。

姜瓖竟然没有跑还在城内,这让阿济格多少有些惊讶。这时神武大宗坐不住了,阿济格同意了神武大宗的做法,带着四大法王和本部五千人马,杀向烈焰燃烧的大同城。但是阿济格知道这样子就没有足够兵力北上和西去,眼下身边人数不多,而背面明军竟然和清军僵持住!阿济格的任务是击杀姜瓖,只要姜瓖在城内,他就不能离去。

姜瓖挥舞马朔,再一次将面前骑兵打死。这是最后一名了,清军的先锋部队大概不会再来人,是时候实行第二步计划了。姜瓖打开姜宅门,看到南十方、姜有光众人:“你们赶紧到北门去,那里还有本帅最后一支部队,姜镔带领白毦兵就在那里等你们。眼下高先生和姜小轩带着人马已经快到七娘子城,再往东去不难。”

姜有光拿着一支火铳走了过来,刚才他在姜宅围墙上和几个亲兵射杀不少清军,为姜瓖减少不小压力。姜有光笑着说:“崇祯皇帝去世,身边还有王承恩陪葬。姜帅若孤身一人离开,身边没人陪着不行。”

姜瓖眉头一皱:“莫要多言,有光,我带你来大同,不是让你送死的。我马上要动用星术,这里将一片火海,无人能活,你赶紧离去。”姜有光举起火铳对着自己的嘴巴:“姜帅,这辈子跟着你我很知足。我享受了一辈子不敢想的财富,下辈子我还跟着你。”

说罢扣响扳机,姜有光头被炸开,落到后面。还有数十人一起跟随姜有光的举动,一起殉难。南十方很难过,他不知道怎么办。

姜瓖强忍泪水,拍着南十方肩膀:“十方,你的妹妹有我的骨肉,你要回去照顾他,并不希望他是王侯将相,只希望他能健康成长。你对待升儿很好,我相信你也会同样的对待阿北的孩子。你快去,没有你,阿北和孩子都没有依靠。”

南十方点头:“老爷,你要保重。”转身离去。

姜瓖将姜有光的尸体抱到姜宅中,宅子中就像一个大灵堂,中间最大的棺材,那是黄梦曦的。旁边一个小的,那是姜日升的,此刻还有姜有光和其他忠仆的,姜瓖一边用白布裹起来那些人的尸体,一边说道:“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门外传来杀喊声,有清军喊道:“姜瓖在这里。”姜瓖回头就将马朔扔了过去,将他钉到远处的墙上。姜瓖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的多具尸身,慢慢走出屋子,进入中庭。在众多清兵注视下,姜瓖渐渐地身体浮了起来,浮到半空。

姜瓖看着满城火光,又看到两支大军向着自己的宅子过来,哼了一声:“来的越多越好。让你们尝尝诸葛丞相最高秘技——借东风!”

姜瓖向天挥起双袖,身边飞来两个人,那是醍醐和李岩。二人对姜瓖施礼致敬:“姜帅,这是要做最后了断吗?”

李岩看着大同城满城火光叹一口气:“天下大势,竟要落到鞑子手中。”醍醐看着姜瓖:“姜帅怕早有预见了吧。”

姜瓖摇头,并没有停止祈祷仪式,他叹一口气:“世间早就有言,永历帝胸无大志。本帅大同起兵,已经将大明最后的希望背到肩上。山西就像这中原大地的是脊柱,而我大同就是最靠北的柱石,是天下的擎天之柱。如今大明眼看着让这个擎天柱倒塌,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李岩摇头:“永历皇帝此时在两广还在伤春悲秋,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吧。”姜瓖笑道:“这大概就是儒生们出的所谓偏安一隅的计策吧。大概永历帝听说宋高宗草创南宋就是在逃,却不知道其实宋高宗本人就是武人出身,胆识过人,而且重用武将,予以充分信任。永历帝大概从来没有对我等武将信任,大概他再也不会有武将为他忠心吧。”

醍醐暗叹一声:“大同此次失败,大明就再没有复兴的希望。从此大明最好希望就是依凭长江跨江而治,与大清分置南北。可怜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经过二百年后,再次会被北方民族占领。”

姜瓖却说:“不对,这次和蒙元入住中华不一样。蒙元在中华到处圈地,那么现在大清还有几人能够圈地呢?”

醍醐疑问道:“多尔衮啊,难道不是吗?”姜瓖冷笑:“多尔衮能够再多活多久呢?有一年吗?”

姜瓖看着醍醐:“醍醐姑娘,有一件事,姜瓖想拜托醍醐姑娘。”

醍醐连忙郑重回答:“姜帅请说。”难得姜瓖如此持重,醍醐不敢不答应。

“我侄子姜旭现在在悬空寺,想来正在费尽力气前来。麻烦醍醐姑娘告诉他,不必前来大同,这里已是一座死城。”姜瓖看了一眼李岩:“如果他不听劝阻,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李岩的秘术姜瓖是见过的,对于这个侄子,姜瓖实在不愿意他送死,因此拜托醍醐。醍醐点头:“姜帅放心吧。”

大风将醍醐的头发吹起,这个一直闭眼的女人终于睁开双眼,那是宇宙星球,但是姜瓖并不害怕,他早已见过。

远处已经有黄红衣服的士兵接近,姜瓖笑道:“能与二位相识一场真是一件快事。只是清军倒人胃口,不便再聊了。”醍醐和李岩与姜瓖抱拳后,就消失了。

姜瓖挥手一指:“来吧,东风起!享受这人间的烈焰吧!”

夜松感觉迎面而来的风变了方向。大同一年到头除了东南方就是西北方,这种纯粹的东风一定有异。夜松不敢托大,连忙拉着神武大宗和四大法王向后退去:“佛爷快走,这风有异。”

神武大宗和四大法王,连忙运起佛力阻挡火焰。就看到旁边夜松跳到空中,身边出现九个大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个巨大的字与迎面而来的火龙发生剧烈碰撞。夜松以身体作为法阵,妄图阻挡火龙的进攻。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一起扎向夜松。哪知道一个巨大的“兵”字出现在夜松身前,挡住了刺客的进攻。

纤尘的任务是在大同城到处放火,并且带领地网营撤退。但是看到夜松的异术,纤尘觉得自己不能撤离。他叮嘱地网营先行撤退,自己却暗中看到夜松的秘术。夜松和几名地网卫冲了上去,没防备“兵”字突然炸裂。不但这个字,九个字都开始炸裂。纤尘淬不及防,被直接炸死。但是却给了火龙突破夜松法阵的机会。

神武大宗能看到一股鲜血从夜松喉前飞喷而出,夜松依然大喊:“佛爷快撤!”

夜松以身体构造的法阵因为纤尘的破坏只能维持一刻,但是足够神武大宗和四大法王远走而去。几人赶出大同城门,身后的火龙发出不耐烦的吼声,恋恋不舍得重新回到火焰中,将闯入大同的士兵全部埋葬在火焰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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