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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柳连成越想越感到不对头,柳含娇、柳厚忠也认为有问题,但谁也猜不透内中原由,也就更担心鬼子袭击,越发叮嘱大家不能稍有懈怠。

月明星稀,双塔镇一片漆黑,这是为了防止暴露目标而控制了灯火。镇墙上,丁勇们手端步枪守候在土炮旁,睁大警惕的眼睛,以防不测事件的发生。夜风斜哨,柳连成不避危险不畏薄寒,登上镇墙最高处,向八里店方向眺望。心中纳闷,日寇为何迟迟不至呢?突然,西北方向响起了枪声和沉闷的炮声,在静夜中听得格外清晰,犹如年三十夜晚燃放鞭炮一样,那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柳连成奔至西北镇墙上,极目远望,一切都隐没在无边的夜幕中。他又倾听片刻,做出了推断:很可能是日寇偷袭黑狐寨。

“好!”柳含娇感到解恨了,“让日本鬼子教训一下姓温的“胡说!”柳连成吩咐女儿,“你带两名探马,立即去黑狐寨方向,打探明白速速回报。”

“我不去。”柳含娇怨恨仍未消,巴不得温玉寨破人亡。

柳厚忠深知小姐脾气,怕她父女过于顶撞,自报奋勇:

“哨探危险,我愿前往。”他也不等柳连成同意,就飞步下了镇墙,带上两名探马出镇门如飞而去。

二十里路程,快马加鞭,柳厚忠等三骑很快到了黑狐寨山口。只见峡谷里浓烟弥漫,火光闪闪,枪炮声如骤雨狂澜,很显然,日寇正在猛攻黑狐寨,双方正在激战。再往前去已不可能,不过十数丈远便是日宼警戒线。柳厚忠观察一阵,准备打马回转。未及掉换马头,一阵乱枪向这里射来,并夹杂着日本人的喊声。柳厚忠心说糟了,被鬼子发现了,可是他又看到两个人影跑过来,月光之下分明是两个女子。

再稍加辨识,柳厚忠认出是温香和使女温柔。远处,传来了曰本兵奔跑的脚步声。柳厚忠猜到她主仆二人是被日宼追赶,忙在隐身处呼唤温夫人,快来这里乘马逃走。”

温香正值亡命危急之时,听到树丛后传来同胞声音,脚下用力飞奔过来。柳厚忠下马迎上快上马,到我们双塔镇去。”

温香见是柳厚忠,大喜过望总管,我主仆冒死突围而出,就为到贵处搬取救兵。我让温柔和你同往,万望多加美古”

口0

“这个自然。”柳厚忠催促,“夫人,快上马吧。”

“不行,我留下阻击,否则都走不脱。”

温柔走过来夫人你先走,我留下。”

“你功夫还嫌嫩些。”温杏一手将温柔举上马,“没时间争了,快走。”‘

视线里已出现日本兵的身影,看那旁若无人的架势,仿佛娃在日本本土一样。温香枓手甩出三支紫铜镖,真是百发西中,三个日本兵中镖倒下。-个骑马的鬼子官见状猛冲过来,耳听“当”地1声枪响,鬼子官连人带马栽倒。温香急回头看,见柳摩忠枪口乂瞄向对而敌人,惊喜地说:“总管,你^”

“多份人多份力4”泖吖忠扣动板机,一个日本兵当场又被击毙。

温香见温粟(骑匕跑远,乂见鬼子追兵不断增加又逐渐逼近,急劝柳^忠总管,你立即离开。”

柳叹忠继线射“这种形势下,我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温??已无暇再说了,暗器打光,也抽出手枪射右。他二人只颐阻占对而敌人,儿个日本兵已绕到身后,一齐射出了罪恶的+弹。待柳V忠发现时已为时过晚,他刚喊出半句:

“夫人,背后……”用身体为温香遮挡一下,就身中数弹猝然倒下。

温否腿部也被击穿,身体一晃扑向柳厚忠:“总管!”

两个如狼似虎的丨〗本氏扑过来将她按住,拖拖拉拉带到『坂田面前,手电筒的光件:,在温香脸上晃动,刺得她睁不开眼,坂田认』出温矜.不禁连声怪笑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林森在一旁急忙插话太岩,她是黑狐寨主的老婆。”

“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坂田绷起脸来,“看在你和我睡过觉的情份上,给你一条生路,上前喊温玉投降。”

温香因失血过多,红润的脸已变得苍白,她紧咬樱唇一言不发。日本兵把她架到前沿,林森向寨楼上喊话温玉听着,你老婆在下边,别开枪,快投降吧!”

寨楼已被六0炮弹轰得塌了半边,缭绕着木柱燃烧的青烟。温玉闪出半边脸,看到了月光下的温香,他失声大叫“夫人,姐姐!”

这一声姐姐使温香肝肠寸断,依稀如烟的往事又重现面前,在她十六岁那年,父母遭仇家暗算双双身亡,她拉扯两个年幼的弟弟,十二岁的温玉和十岁的温青度日维艰。温玉生来胆小与她同榻而眠,谁料竟因此酿下苦酒吞咽,日久天长竞做出乱lun之事。这难言的悔愧如尖刀插在心间,多年来

一直使她魂梦不安。如今这耻辱的一切该结束了,她用尽力气叮嘱温玉弟弟,你要血战到底!”

“巴嘎!”坂田气极败坏,指挥刀高高举起,手起刀落,

一片血光中,温香的身体扑倒在地。

仗义排怨凌云救难浴血眠花温青变节柳连成匆匆写好纸条:火速救援。绑在信鸽腿上,扬手放飞,然后登鞍上马。

柳含娇扯住马缰父亲,温玉乃负义小人,不值得去救“黑狐寨几千同胞,眼看就要遭受日寇屠掠,岂有坐视之理。”‘

“父亲,我双塔镇兵力有限,自顾尚且不暇,不能为别人让镇丁们去徒送性命。”

“胡说,唇亡则齿寒,黑狐寨不存,双塔镇怎保。你好生留守,谨防偷袭,不许有误,休再多言。”柳连成发出命令,“跑步前进。”

二百名全副武装的镇丁,成四路纵队齐整整跑出镇门。

柳连成和温柔乘马在前,渐紧的夜风,吹旋起几片早衰的落叶和迷眼的尘沙,不时扑打在脸上。柳连成全然不顾,只是催促部下加快速度,他担心去晚了黑狐寨失守。来到岔路口时,柳连成吩咐队伍原地休息。I温柔心急如焚,不解地问镇长,救兵如救火,为何停止前进?”

“在此迎候野猪山庄的队伍。”

“凌庄主与我家寨主素来不睦,只恐无望,就莫傻等了“这非常时期,生死关头,凌庄主不会计较以往的小隙。”柳连成往东北方向一指,“你看,他们来了。”

急骤的马蹄声、脚步声,伴随着阵阵荡起的黄尘,凌云率二百庄丁飞速来到近前。一见柳连成,他大为惊愕怎么,双塔镇失守了?”

“非也,我是邀请凌庄主同去增援黑狐寨。”

“什么?”凌云一双剑眉紧紧皱起,“柳兄,你大不该烽火戏诸侯,骗我发兵,我与黑狐寨只有仇恨,凭什么去救他。”

“凌庄主,只因情急,不及用信鸽说明。黑狐寨遭日寇重兵围攻,危在旦夕,派人求援,我们理当救助。”

“援救他,我女儿落入日本人手里又有谁管呢?”凌云掉转马头,“对不起,柳镇长,后会有期。”

“凌庄主,请再听我一言。”柳连成还想劝说,但凌云已带人自顾返回。

“怎么办?”温柔问,“日本鬼子有上千之众。”

,柳连成明白自己力量有限,这二百人上去只恐非但无济^于事,还可能被日寇反咬一口。但事已至此,黑狐寨盼救兵望眼欲穿,难违天命且尽人力吧。他毅然下令继续前进。”

前面已是黑狐寨岭谷口,柳连成、温柔同时发现地上有个蠕动的身影,二人急忙勒住马问什么人?”

那黑影扬了扬手,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我……”

柳连成下马扶起爬行者的头,大吃一惊啊,总管!”

“镇长,黑狐寨门已破。”

温柔关心主母命运:“我们夫人呢?”

“她,她被日宼用刀劈死了。”

“夫人!”温柔顿足而哭,痛不欲生。

柳连成见柳厚忠几处枪伤满身是血,忙叫过几个镇丁:“快送总管回镇,赶紧找大夫抢救。”

送走柳厚忠,柳连成又劝住温柔莫悲伤了,现在不是时候,山寨失陷在即,你快带路冲锋吧!”

柳连成一声令下,二百镇丁滚雷般呐喊连声,乱枪齐发,涌入谷口。一小队十数名担任后卫的日本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突如其来的弹雨射中,一个个非死即伤。

此刻坂田集中六0炮已轰塌黑狐寨门,百十名日本兵已突入寨内,由于黑狐寨地势奇险,夹在两山之中,更多的兵力难以施展,只能有一百多人进攻。温玉指挥寨兵,凭借有利地形节节抵抗,日寇进展极其缓慢。这不像进攻其它城市,只要城门一破就可长驱直入。这里则要逐房逐屋争夺,而且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代价,坂田如牦牛掉入枯井,有劲使不上,正在焦躁,闻报部队后卫被袭击,他反倒乐了。正愁兵力无处投放呢,便把全队分成两部,一部五百人继续攻击黑狐寨,另一部则掉转头来迎击援兵。

柳连成为迅速解除黑狐寨之围,突入峡谷后像把尖刀猛插,意在给日寇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在敌人来不及从容组织抵抗的情况下接近温玉。可是,坂田亲自组织的反冲锋,

一下子遏止了他们的攻势。一百多名日寇,由四挺歪把子机枪开路。双塔镇的镇丁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场被这密集的火网撂倒二三十个,立即溃退下来。柳连成几次想稳住阵脚,但都办不到,敌人的火力太猛烈了。直到退出谷口,回旋余地大了,镇丁们各自有了隐身掩体,能开枪还击了,这才停止了退却。

坂田见部下一鼓作气,把柳连成的援军赶出了谷口,甚为满意,稍事休整,就又组织了第二次攻势。二百名日军成散兵型向前扑来,然而这次情况与上次不同,机枪的一弹雨不能恣意射入人丛了。山石、树木都成了对付它的屏障。柳连成指派几名神枪手和暗器高手,专门射杀机枪射手。一个个机枪手相继送命,吓得鬼子们都趴在地上不敢冒然冲锋。一时间,双方处于相持形势。柳连成攻不进去,日本兵也攻不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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