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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凌姑娘,”这一百人同声请求,“我们愿随你出兵。”

“只恐柳团长怪罪。”凌剑虹仍然犹豫。

“凌姑娘,你调动的是野猪山庄人马,况且是为救援,柳含娇她又能把你如何。”

连长催促道,“我们一定要去,万一崔团长吃亏,一百名弟兄就都有危险哪。”

凌剑虹被说得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带你们出发。”

守寨门的是柳含娇嫡系原双塔镇的兵士,他们拦住了凌剑虹等一行凌小姐,我们没接到命令,不敢放行。”

凌剑虹为顺利出关,以谎话唬住守关士兵:“军情紧急,已经柳团长同意,快闪开。”她把手一挥,一百名兵士跑步出关,守关人想拦也来不及了。

越接近天后宫,越听到人喊马嘶枪声激烈。凌剑虹见前方地势复杂,灌木丛生,乱石如林,不敢冒然前进,命令部队原地隐蔽,她伏身草棵中向外观察。山坡上的天后宫前战事正紧,约有一二百日军正在向山门进攻,鲁黑子的队伍在顽强抵抗。凌剑虹看罢多时,不见日军有预备队。此刻,她这一百人若压上去,兜屁股给日军一个突然袭击,鲁黑子再率部夹攻,定可全歼这股日军。俗话说,机不可失,凌剑虹决心把握住这战机。就要下令发起进攻,她又犹豫了。日军并非糊涂虫,为什么不设后卫部队?把后背敝露给别人,此乃兵家大忌,即或最无能的指挥官,也会明白这一起码的军事常识。奇怪,莫不是日军设的诱饵?她又细看一番前面的复杂地形,内里就是埋伏上千人马也难以发现。她沉吟不决,拿不定主意。

“哒哒哒”,左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机枪扫射声,同时传来人的呐喊声:“弟兄们,冲啊!”“拼死也要冲出去!”凌剑虹大吃一惊,这是崔疤头的声音。仔细辨认一下方位,声音是从黑瞎子洞发出。短暂的交火之后,这里又沉寂下来。但是,这却使凌剑虹猛醒,崔疤头一定是中伏被围困在黑瞎子洞内。这说明,日军远不是进攻天后宫山门那一百多人。而是有大队兵力在山坡下埋伏,诱使援兵钻入口袋。凌剑虹暗说好险哪,庆幸自己未曾草率行动。可是,面对1=1前这种战局,自己究竟该如何行动呢?直接去黑瞎子洞为崔疤头解围,这肯定不行,必然遭敌伏击。从正面支援鲁黑子,也不行,正好中了日军之计。也多亏凌剑虹曾在天后宫住过,她想起后山还有一条路,决定绕道后山进入天后宫,与鲁黑子合兵抗击日宼。

去往后山,根本没有路,只能在荆棘乱石中跋涉。凌剑虹怕惊动日军伏兵,嘱咐大家不许弄出响动。待行出几里路后,才敢放开速度。战士们一个个衣服挂破,皮肤划出了血口子,总算到了后山脚下。

“全体卧倒。”凌剑虹突然下达命令,原来她发现,上山的羊肠小路上,蠕动着一串日本兵。数了数,一共十数人,显然这是日军派屯的小分队,意欲从后山偷袭。凌剑虹心说好险,要不是自己碰见,日军摸上山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派人侦察了附近地形,确信已无其它的日军,便命令二十多名战士,举枪向山上的日军射击。一阵排枪过后,十几个日本兵东倒西歪躺下。凌剑虹带人飞速赶上,收缴了枪支弹药,未死的日寇再补上一刀。不费力打了个歼灭战,大家高髙兴兴地爬上后山。

“且慢。”凌剑虹又突然喊住大家。

连长奇怪地问:“凌小姐又发现了什么?”

凌剑吐吩咐说留下两个兵士,在后山脚下设暗哨,如遇紧急情况,立刻呜枪报警。”

连长遵令派人下山。

凌剑虹接着命令留下十人在后山顶防守,一旦日宼偷袭,必须死守待援。”

“对对!”连长频频点头,赞不绝口,“凌小姐想得周到,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一切安顿完毕,凌剑虹又带剩余兵士赶奔前山。直到这时,鲁黑子部下才有儿个士兵跑来,查看射击原由。看见凌剑虹领兵来增援,令他们喜出望外。立刻领路前往天后宫。

半路上,就听天后宫前枪炮声震天动地,如急风暴雨。

凌剑虹说声不好!日寇又发起了猛攻,我们快走!”

炮弹在山门里爆炸,子弹像骤雨泼洒,正殿被击中起火,死伤的士兵不断增加。日军指挥官桔井,一看凌剑虹到了口袋嘴又退去,料定不会有队伍进入伏击区了,’又将埋伏的兵力,全都投入了对天后宫的进攻。以前只是佯攻,这次曰军是欲一鼓气拿下,所以鲁黑子的队伍已经有点顶不住了。一颗炮弹在鲁黑子身后爆炸,掀起的断砖碎瓦和泥土把鲁黑子埋在下面。兵士们以为他已战死,顿时开始乱了阵角,有人开始退缩,整个防线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凌剑虹的援兵赶到,立刻投入了战斗。近百名生力军,呐喊着向日寇射出了愤怒的子弹。桔井以为胜利在握,冲在前边的日军立时全都饮弹丧命。兵败如山倒,进攻的日寇潮水般败退下去。

鲁黑子从瓦砾堆里钻出来,无限感激地向凌剑虹拱手致礼:“多谢凌姑娘神兵天将及时救助,鲁某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才好!”

“鲁团副切莫这样讲,领兵驰援乃理所当然。贵部英勇作战,使日寇陈尸阵前,我等万分钦羡。”

“凌姑娘,你带来一百人,我们实力大增,坚守天后宫我更加矢志不渝。让我们趁敌人进攻间隙,赶快抢修工事,以便再给倭鬼迎头痛击。”

“不,这工事不必修了,我们应立即撤退。”

“啊?”鲁黑子大惑不解。

碧草青松长眠壮士寒星冷月遗臭汉奸怔了片刻,鲁黑子毅然决然地说不能撒!凌姑娘,天后宫这个据地若再失去,黑狐寨就成了海中孤岛更无所依托了,“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凌剑虹话锋一转,“可是,眼前敌人兵力、武器都数倍优越于我们,而且天后宫无险可守,死拚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我们不能蛮干,要保存有生力量,撤回黑狐寨。”

“凌姑娘,我们不能认输。”鲁黑子不甘心。

“我是奉命前来相机行事,决定撤走,这是命令,必须执行。”凌剑虹之言毫无商量余地。

“你!”鲁黑子气得用拳砸墙。

凌剑虹表情严肃:“执行吧。”

鲁黑子不说也不动。

凌剑虹见状耐心劝说鲁团副,趁敌人进攻间歇,我们应抓紧时间撤离才对。不然下次攻势发起,说不定又有多少弟兄死伤。我们自己的死活事小,要为弟兄们的生命着想。”

这番话使鲁黑子动心了,他终于点头了好吧,不过不能立刻走。”

“为什么?”

“我不能丢下崔团副,他为救我被困在黑瞎子洞,我要把他救出来。”

凌剑虹听了半晌无言。

“怎么,你反对?”鲁黑子来气了,“不要鸡肠鼠肚气量太狭窄,崔疤头是曾经夺过山庄,但如今我们理应不计前嫌,共同对付倭鬼。”

“鲁大哥,”凌剑虹深为动情地说:“我从内心里也赞成救出崔团副,何况他毕竟是我的亲娘舅,手下还有百十名弟兄。可是,黑瞎子洞是在倭鬼重围之中,下去救人岂不等于送‘死,我怎能答应你带领手下弟兄走向死路,不答应又怎么忍心抛下崔团副及百名弟兄,以此才左右为难。”

“原来是这样,你不必为难,我自有救人办法。”

“难道有两全之策?”

“凌姑娘,黑瞎子洞有一天窗,早年被我堵死,外人不知,我只带四个弟兄就能将他们的人马全部救出。”鲁黑子满怀信心,“不过,如果日寇进攻,你可千万顶住。”

“这不消嘱咐,”凌剑虹反过来叮嘱他,“你一定要抓紧,要快。”

“我明白。”鲁黑子挑了四名战士,找来几条绳索连结在

一起共有十几丈长短,一头系在合抱粗的大树上,另一头抛下山崖,落入黑瞎子洞上方的树丛中。他双手抱绳,第一个滑下,四个兵士随后跟下。在荆棵中左扒右寻找了一阵,鲁黑子认准天窗方位,与战士一起一块一块搬走石头,最后推开一块锅台大的石头,五尺直径的天窗立刻露出来。

洞里有人喊起来崔团副,这里露天了。”

崔疤头闻声跑到天窗下注意,是不是日寇要下来?”

“崔团副,我是鲁黑子,来接应你们出去。”鲁黑子将绳子顺下洞,又手抱绳子滑下。

崔疤头激动地拉住他鲁大哥,叫我说什么好!”

“啥也别^4,告诉弟兄们快拽绳子上去,凌姑娘在天后宫阵地接应。”

“剑虹来了,好!不计较我的过失,真是个女中丈夫。”

~崔疤头更加感慨。

“快上人,形势紧迫不容拖延。”鲁黑子催促。一“轰隆隆,”几颗炮弹在洞**炸,崔疤头赢得脸上变颜变色不好,倭鬼又要发起进攻,怎么办?先打退敌人再走“哎呀,你怎么这样优柔寡断,快组织人往上爬,我去洞口应付。”鲁黑子跑到洞口,见机枪手倒在了血泊中,而几十名日寇已渐渐冲了上来,守洞口的兵士胡乱放着枪,不过十几支步枪显然构不成对敌人的威胁。鲁黑子将死尸拖到一边,抄起机枪猛地扫射,“突突”欢叫的火舌,立刻将日军撂倒一片,未死的敌人都原地卧倒,洞口前转危为安,兵士们的情绪也都一下子稳定了。

崔疤头跑过来问鲁大哥,怎么样?”

“这里给我留下十个人,两箱机枪子弹,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就是快上人。”鲁黑子不放心地问上去多少人了?”

“才六七个。”

“不行,太慢。”

“一条绳子,天窗又小。”

“叠罗汉,几个人同时上,先上的人伸手拉,抓紧,越快越好。”鲁黑子话未说完,日寇的炮弹又连二接三飞来。鲁黑子赶紧抱起机枪,避到洞边的死角。待硝烟一散,立刻回到洞口猛烈射击。日军虽然人多势众,但而对一个小小洞口,施展不开重兵。鲁黑子一挺机枪,加上十支互相配合的步枪,基本上封锁了洞口前的道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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