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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一切,终将离去

“你不带他参观你的古堡吗?”我小声的问这赵子俊,其实,我是希望,他能染给我带杜志锋去参观,然后,我会恳求他,让他带我走。

赵子俊一言不发地跳上了车子,然后拧着油门,突突地往古堡驶去。

下了车,我绞着双手跟在他后面,他的脸色非常地难看,直到进了大厅,他才开口说:“坐下。”他平静地命令着。

我用半边屁股沾着沙发坐下,当我坐定之后,赵子俊却开口说道:“到我身边来。”

总是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让我很愤怒,可是接触到他那双威胁的眼睛,我只能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却一直用眼神审视着我,这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快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却显得很陌生。

赵子俊抓起了手机,走到了窗边,接听时,眉头都皱成了一堆。

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因为他的表情,让我感到不安。

他在迟疑着,也许,这是他一生人当中,我第一次看到他迟疑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赵子俊走近了我,按着我的肩膀,“接下来的话,你听完后一定要冷静,知道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你告诉我啊。”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感到恐惧。

“你的妈妈,摔了一跤,脑内的肿瘤破裂了,现在在抢救。”

我的呼吸因为他这句话,赫然停止了,几秒之后,我挣扎着问他:“很、很严重吗?”

“她昏迷了,正在抢救。”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我慌乱得手足无措,不久之前,杨杰还跟我说,妈妈过得很好,很快乐的,为什么,这一刻,却跟我说,她在抢救。

我双腿发软,早已无力站在原地,一下,就跌进了他的怀里,赵子俊用大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此时的我,早已忘记了我那逃亡计划,甚至,早已遗忘了杜志锋的存在,我只想,快点回到妈妈的身边。

“我已经叫人把直升机开过来了。”赵子俊温柔地扫着我的背部,“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

只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才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我咬着唇,冲出了门口。

“婉婷,你冷静点,这样对妈妈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那个陌生人杜志锋,此时正在沙滩上,看到我冲了出来,他好奇的看着我。

“江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他好心地问我。

可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理会他,直接就冲向了停机坪,身后的赵子俊也追了上来,飞机起飞之后,我才发现,我的一只鞋,竟然遗留在沙滩上。

当飞机降落在私家医院的草坪上时,杨杰已经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我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我妈怎么样,她、她还好吗?”我抓着他的手臂,喘着气问他。

杨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今天早上,疗养院的人通知我,说伯母在洗手间摔了一跤,然后就昏迷,现在,仍然在抢救。”

“带我去,快点带我去。”我拉着杨杰,飞奔进了医院。

手术室门框上,那刺眼的红灯还在亮着,我将近崩溃地跪倒在地上,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言不发。

我的心,如同被针狠狠地刺着,每一下,都滴出了血,我很想哭,可是,我的眼泪,始终没能流下来。

赵子俊来到了我的身后,蹲了下来,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搂入怀里。

“别怕,有我在,妈妈会没事的。”他扫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我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抬头,看着那盏红色的灯,脑里一片混乱。

赵子俊的同学,刘晓月刘医生曾经说过,妈妈因为车祸的缘故,脑里有血块,赵子俊特意找到了她跟国外的专家一起做的手术,妈妈才逃过一劫,没想到,死神却再一次眷顾了她。

将近七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在灯灭的那一刻,结束了,妈妈被快速地推向了ICU重症病房,这几天,我都只能隔着玻璃,静静地,看她五分钟,之后,就被无情地驱逐出去。

我一直以为,上天会因为妈妈一辈子辛劳,慈爱,而会将她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可是,上天并没有这样做,看着医生将她喉咙里的管子慢慢地抽了出来,然后,关掉了所有的仪器之后,我看到了她眼角的那一滴泪水,正在无声地滑落。

一切终将离我而去,看着装着她的棺木,被推进了熊熊大火的炉子时,我终于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叫着她。

赵子俊将我强行抱走的时候,我已经晕倒在他的怀里。

两天两夜,我不吃不喝,只是失神地看着窗外。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到现在,我就没有再流一滴眼泪。

妈妈经常跟我说,让我坚强,凡事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做到。

我不懂得坚强,不懂得退让,只会逃避,只是一味的任性。任性地,以为只要自己爱着某人,某人就会将真心交给我,任性地,让某人无条件的帮我,而我,只会任性地,拖累某人。

赵子俊没有劝我,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哭出来,他只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我不说话,他也沉默着,牵着我的手,输送着,那唯一能让我安心的温暖。

第三天,我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手上被挂上了点滴,刘晓月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刘医生。”我轻轻地,开了口。

她却露出了欣喜的目光,大声的叫着:“子俊,子俊,婉婷她、她......”

“她怎么了。”赵子俊从门外卷了进来,扑到了我的床边,紧张地握起了我的手。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刘晓月在他背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婉婷,你觉得怎么样。”赵子俊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勉强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地,将我的手掌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出来。

“子俊。”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嗯。我在。”

“不如,我们分手吧。”

赵子俊呆了呆,却没有说话,他在等待。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互相伤害对方,也许,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爱的存在。从你答应救我妈妈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奢望过,你会爱上我。”

“婉婷......”

“子俊,我根本就不懂得怎样去爱你,我以为,只要留在你身边,就是爱,可是,并不是那样,我一直都在逃避,选择逃离,只是不想有那么一天,你亲口对我说,你不爱我。”

“我说过,我爱你。”赵子俊垂下了头,声音带着沉痛。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爱,究竟有多少,有人说,爱到七分,不必十分,因为付出太多,就会痛得最深,我想,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你了。”我强忍着心里的悲痛,握起了他的大掌:“子俊,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放开彼此,也许,我们才会比较快乐。”

赵子俊摔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对着我咆哮:“我不同意,江婉婷,你给我听着,我说,我,不、同、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我。”

转身,他卷出了门外,然后,狠狠地甩上了门。

那巨大的响声,让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直至沉到谷底,随着门板的合上,而裂成了碎片。

黑夜降临时,刘晓月撤走了所有的医疗器械,我爬了起来,站在窗前,看着眼前无尽的夜景,发出了悲鸣。

三天后,我重新收拾了心情,走出了那个,孙燕飞曾经扬言,说是她跟赵子俊的家。

赵子俊也没有阻拦我,可是,他离开时那如仇似恨的目光,却让平添了一丝不安。

杨小环辞职了,她说,是为了我。

关伟成很热心地说要帮我找工作,可是,我却婉言拒绝了,因为,我怕历史会再度重演,我成为了他要监视的目标人物。

妈妈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偶然想起昔日,我还是会忍不住落泪,还会心痛,可是,我已经开始学会,接受现实。

杨小环带着我,走街窜巷,希望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可笑的是,并没有人敢聘请我们,因为,那些大小公司,全都接到了赵子俊的封杀令,如果谁敢请我们两个,就会面临倒闭的危机。

“小环,我连累你了。”冰室里,我吸着眼前的冰沙,跟杨小环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失业,不会找不到工作。”

杨小环吃了一嘴的零食,含糊不清的说:“没有关系,我之前存下的钱也够花一阵子,再说,我以前那样对你,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笑了笑,扭头看向了窗外,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可是,却已物是人非。

“不行的话,我们找一家餐厅打工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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