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继续迷蒙.
和丝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想着不知何时才能放晴.
才把脚步微微慢下来,眼前的人,就已经飘到几米外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得加紧脚步跟上.
真不明白,明明有一匹马可以代步,多好呀,跑得又快,可他非要把它给卖了.说什么怕人追踪.好吧,怕人追踪就怕人追踪吧,卖了就卖了,但为什么不另外再买一匹呢?每天这样子走路,她都快要累死了.
莫非...他是存心的?想要累跑她的?
“景...”她拉开喉咙叫.
在死缠烂打中,她终于从他嘴里撬出了他的名,叫梅景.
想昨天,她初次听到这名时,直想笑.梅景,梅景,没景,又或者美景,多怪的名字呀!
可他却是不理不睬的,放任她笑,直笑得她摸摸鼻子自觉好没趣.
相处几天下来,她发现,他的冷真的是没救的冷.
跟他说十句,他才回你一句,而且是非回不可时才回,如果你跟他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他干脆就装聋作哑起来.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呢?
真想打破一下他脸上的霜呀!
如果...
失去他引以为傲的武功的话,他脸上还会这么冷,目无表情吗?
好期待!
不过想归想,和丝可是很明白,那绝对是件很难的事.他是个闷葫芦样,但却不是盏省油的灯.
而且,如此清冷的气质,优雅的习性,他的背景,应该不俗吧?
她不止一次有问过,也不止一次拼了命地缠,才逼得他透露了一点点.他出身于富庶之家,从小就拜师学艺,这才练就了一身厉害的功夫.
但她总觉得他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不管了.她已经看上他了.这男人,她赖定了.
“景...”不会是离得太远听不到吧?
走在前面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回眸瞄了她一眼,和丝差点是感谢得跪拜天地.
他不知道他的脚很长吗,他的轻功很好吗?走路总是用飘的,难道也要她跟着飘吗?
天知道,她可是个弱女子啊,要她飘?行,等她死了,就会飘了.
“景,休息一下可好?”堆起满脸的笑容问.
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在路边找了棵茂密的树,摊开张油纸,坐了下来.
和丝见怪不怪地,自己也掏了张油纸出来,也坐了下来.
没办法,谁叫她遇上这么一个不懂体贴为何物的男子呢?
坐下来后,东揉揉西捶捶自己酸痛的肌肉,再悄悄地把手伸进鞋子,抚了一下发痛的脚后跟,嗯,鞋子有点紧,不知是不是因为走了这么多路,脚肿了的缘故.
腰也酸得要命,让她怀疑,是否还能再走下去.
靠在湿漉的树干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掏了个冷冰冰的馒头出来.
馒头硬梆梆的,这是早上吃早餐剩下的,掰了一点丢进嘴里嚼了起来,馒头在口中渐渐化为甜味,她偷偷瞄了眼景,见他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今天他的好象心情不错,不知道现在提他会不会答应:“景?”
虽然他每天都例行公事似的挂着一张死人脸,可她就是有种他今天心情不错的感觉.
他心情不错的话,应该会好说话点?
景缓缓转过头望着她.
“那个...那个...”左手指尖对着右手指尖玩起了亲亲:“那个...”
那个了几下,最后才说出了目的:“那个...可不可以租辆马车?”
不是她娇弱,实在是跟着他走太累了.
第一,他走得很快,通常都是要她小跑才能跟得上.
第二,天公不作美,老是下着蒙蒙细雨,有的地方小路泥泞得脚踏上去不是有种提不起来的感觉就是有种想跌倒的感觉.
第三,在雨中行走,虽说雨下得不大,可从早上到下午,衣裳怎么会不被打湿呢?湿湿粘粘的,每天都是这样,真是太艰苦了.
“租马车太浪费了.”只几个字,却是把她打入了地狱.
“景...”连日来的经验告诉她,哭这招最有用了.
她哭丧着脸,逼自己想一下最悲惨的事情,酝酿一些悲伤的情绪,然后,眼睛红红地说:“景,每天都这样赶路的话,好辛苦哦.”
“辛苦就不要跟着.”景的一句,一下子把和丝心里一大堆想吐出来的怨给逼了回去.然后,就不再理会她,站了起来,收起油纸,继续上路了.
春雨细细,都不及和丝心里的冷.
眼眶一阵疼痛,泪水,浸了出来.
雨,怎么下大了?
她泪眼模糊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奇怪,怎么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了?
呆呆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
“擦擦.”一旁递过一条手绢,景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
“不用了.”她抽泣着拒绝.
“到了下个城镇就休息一天,然后再租马车.”景让步了,再度把手绢递了过来.
“真的吗?不会骗我吧?”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
“不会.”把手绢塞进她手里,掉头走了.
耶....成功!
和丝差点没跳起来.
看见景停了下来望了望她.
“就来了,就来了.”胡乱擦了擦,把泪水拭去,她就知道,这招行!
这个男人,非要人家使出这招,真不可爱!不过,她就是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