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怜月水榭,看到自己所熟悉的屋里的摆设,和丝才长长地吐出了胸中的那口闷气.
屋子里很静,帏幔低垂,床上的被子隆起.
景,还在安睡吗?刚想掀开帏幔走进去,就听见一月在院子里说:“宫主,你没事吧.”
一月香汗淋漓,与十二在怜月府里跑了几圈,最后还是被他溜了.于是她直接就回怜月水榭查看,果然,守着十二的八月和九月都被点了昏穴,歪倒在地上.十二,真的是刚才和她交手的那人.
“没事,多亏了银针.”和丝转身走回门边.
“宫主,刚才一月被人拦住了.”顿了一下:“八月和九月都昏倒在地上,十二...十二不见了.”
“八月九月都没事吧?”
“没事,一月已经安排七月去找十二了.”
“不用了.”叹了口气,和丝心里有些伤感.回来了又怎样?又能怎样?
“随他去吧!”
无论是跟了义父还是跟了连云,都抺不掉那个事实──十二,已经背离了她.十二,你我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那...”一月犹豫了一下:“如果他回来的话...”
“他不会回来了...”再次见面,就是决一生死的时候了吧?还记得刚到怜月宫的十二,是那样的孱弱,那样的胆小,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回怜月府时的十二,是那样的调皮,还记得...那些还记得的东西,会不会像与连云共同的记忆一样,最终会被岁月所刷走?
“你也下去吧.”转过身,她阖上了门.
“是.”一月暗叹了声,宫主在难过,无论怎么变,宫主还是那个宫主呀!十二,你让宫主伤心了.
踢掉绣花鞋,和丝赤着脚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红,她拼命眨着眼睛.没事,没事,走了就走了吧.该走的总是要走.
小手揪着帏幔,她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
连云啊连云,你到底在他们身上做了些什么?七月,十二,还有谁?谁是第三个?你到底想做什么?
刚才在云水居里的你,是真?是假?那话里隐含着的可是你的关心?
可为什么一出了云水居,所有的一切又都变了.云水居是禁界?云水居是分割线?云水居是魔咒?
扯着帏幔用力一掀,她发泄似的扑上床,倒在了那隆起的被子上.
“景...”语未完,她惊觉不对劲,扯开被子往地上一甩,吃惊地望着塞在被子中的枕头,景...不在这里!
景去了哪里?
一丝惊慌掠过心头,她火速地跳了下床,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四处找了找,甚至可笑地趴在地上探了探床底.
屋里没人,景,不在屋里.
景很少出屋子的,除非她缠着他出去,不然就是坐在临窗的椅子上,再不就是躺在床上假寐.刚才她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的,怎么回来就不见了人了呢?
想起义父那张枯黄的脸,和刚才连云眼中的阴戾,她的心不由得咚咚直跳.
不会是被义父或连云给...?
她赤着脚跑出屋子.屋外的地板凹凸不平,脚掌踩在石子上分外的疼,她却一点都没在意.
“一月..一月...”唤了两声,这才记起一月刚刚被她打发下去了.
“宫主...”两三个守卫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刚刚才靠在一起赌了下钱,就听见宫主在喊人了.
“景呢?”悄悄地脚址头缩回长长的裙子里去,她拢了拢微乱的发丝,收拾了一下慌张的情绪,冷冷地问.
“景?”守卫缓过气来:“回宫主,一直都没有人出去过.”守卫的心跳得飞快,就怕他们偷懒这事被宫主发现了去.本来啊,怜月府里一向就平静得很,尤其是半夜当值的更是清静,要不找点乐子,真的是靠着墙都能睡着的.
“还不给我找人去!”突然吊高了嗓子.
“是.”差点没跳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