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冰冷地看着和丝,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狰狞.
和丝却没有被吓着,微微笑着,抛出了这颗*后,静静地看着苇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转变了好几下.
“如果我说我知道她的下落呢.”
“你知道她下落?”一只大掌在瞬间掐住她的脖子.那手,青筋突起,可以看得出手的主人正努力压抑着排山倒海的激动.
“是的,我曾见过她.” 她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遇上她的,被她救了一命,恩件现在就跟‘她’在一起.‘她’很善良,有‘她’照顾恩件,她很放心.
“她在哪里?”手上的力道增了几分.
“请你松开手.”垂下眼睑,和丝睨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苇没有松开,但力道已减弱了,狐疑地盯着她,正在衡量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你的小师妹叫小越对吧?”满意地看到苇眼中的光芒大增,她心中暗喜,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竟然真的是画中的女子.
力道又松了几分.
“她失忆了,现在和一位叫‘少’的男子在一起.”
“什么?失忆?”
苇震惊.怪不得,小师妹一直都没来找他.失忆...小师妹,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他松开了手,收回袖子中,拳头紧握.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把小师妹害成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绝对要他试一下更盛千万倍的痛苦.
“他们就在...”和丝眼波一转,语气一顿.
苇屏住呼吸,侧耳等待.
“我想要千种草的解药.”她却话题一转,没有接上一句.
交易,是的,她要和他做一桩交易.他给她想要的配方,她给他想要的人的行踪.
她的身上有着两种毒,除却娘亲给她下的玉兰醉,还有一种叫千种草的毒.娘亲就是死于这种毒.这是义父下的,用来控制她们.
她带着娘亲给的解药逃了出去,本想着有解药在手还怕找不到人配制吗?却不料,这千种草,是用千种草药合炼而成的,每一种的药份都不同,而每一次所服用的份量也都不同,单凭一两颗解药,根本是无法研究得出,如有不慎,反而会引毒攻心.为此,她又跑了回来.
恩件曾苦苦哀求,就算死了也不要她回来,可她不要.这么辛苦地活着,无非是为了有个光明的未来,为此,娘亲死了,那再牺牲多一个她又有什么关系?拿不到配方,同归于尽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对吧?
空气的气压很低...苇的眼中流过一丝杀意,那阴暗的眼神令和丝的鸡皮疙瘩不由得耸立起来.
苇...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你好大胆子,竟然跟我谈起了条件.”苇撇了撇嘴,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你就站在我的地盘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斜着双桃花眼死盯着她.
“我无所谓.”和丝转过身去凝望着画上的女子.
深吸了口气,把苇给她带来的恐惧驱走,她这才勾了勾唇角:“她过得不错,有个很疼她的少哥哥,如果她不想着要找回她的记忆,寻回她的亲人的话就更幸福了.”幸福呀...幸福...感叹着,她的眼蒙上了一层水光.
身后无人回答,但她知道,苇没有走开,而她的话,应该是起作用了.
过了好一会,苇才开口说话,看样子,是决定要做这桩交易了.
“我没有完整的配方.”苇说得很慢: “我所炼的,只是千种草的一半毒性,还有另一半,由你义父亲自炼制.”
竟然是这样...和丝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有一半总比没有的好,起码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找齐,她和恩件就可以摆脱怜月府了.
“一半我也要.等到你把另一半弄来,我再告诉你她的行踪.”有了苇的相助,无疑是如虎添翼,她在失望之余不禁对未来添了几分希望.
“我凭什么相信你.”苇的脸阴晴不定.
“你也只能相信我,因为──这世上也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和丝伸出指尖隔空点了点画,扭转头自信地望着苇,她知道,苇,一定会帮她的,苇,也必须要帮她.
雨,依旧下着,不停地下着,风,从屋门口溜了进来,吹动了墙上的那张画.画上的女子依旧幸福地笑着.
苇未束的长发飘飘,他紧抿着紫红色的薄唇,妖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你最好知道她在哪里.”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却让和丝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
“放心,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你,绝对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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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什么样的人才是敌人?在回去的路上,和丝想着这个问题.义父是敌人,那是毫无疑问的.除去了义父,所有的一切,都该烟消云散了吧?那连云呢?连云是敌人吗?
摸了摸袖子中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千种草的半个配方,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沉重.
恒国国主的到来,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压力.她根本就不明白义父想要做什么了.
恒国国主是义父的旧主子,照理来说,义父不应该想要他死的,可叫她接待他又存在着什么居心?义父不可能不知道恒国国主好色这一点的吧,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有玉兰醉的毒,这样还特意安排她去接待,不怕那色鬼中了毒,两三个月后一命鸣呼吗?
...还是根本就是在测试她?迷惑...
紧蹙着眉,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临近临水榭时,看到一月正在门口等着.
“怎么了?一月.”她把油伞递给了她.
一月把油伞收好,跟在后面压低着声音:“据最新的消息,目前来的这位恒国国主刚刚退了位.”
“退了位?”和丝的脚步顿了顿,等待着.她知道,一月还有下文没有说完.
“听说,新任国主也下了天朝.宫主,你说,不会也是冲着咱们这里来的吧?”
“新任的也来?”和丝听得唇微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老的少的一家子都来了,这怜月府有宝吗?
“一月,再探探,现在的情况不好说.”
“是.”
正欲推门而入里屋,一月又追了上来:“庄主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据说准备晚膳了.”
唉...和丝抬头望了望天色,晚膳了?时间过得真快.再低头望了望自己湿漉的裙摆:“我换一件衣裳就去.”顺便从景身上要些甜头.
“是.”一月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