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棍棒...刀子...药水...毒物...
他觉得他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撕裂了.
黑暗的木屋,男人的粗笑,无边无际的疼痛,不知下一回是怎样的‘伺候’的恐惧...
这是一个永远都做不完的可怕的梦,这是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恶梦.
思想,渐渐地呆滞,可是知觉,却还是如此的鲜活.
那些受过的酷刑,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牢牢地记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能够死了,那该多好呀!如果如木人一样没有知觉,那该多美妙呀!
直到某一天,那道永远都是闭着的屋门打开,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刺痛了他的眼睛.
背着阳光,走进一个娇小的身子.
男人弯着腰必恭必敬地说:“一月总管,这个太笨了,就怕伺候不了宫主.”
冷冷的声音传来,像夏日里存放在冷窖里的冰块:“怎么,宫主想要,难不成你还不想给?”
他看不清那名女子的脸,只知道她只会比他小,不会比她大.只觉得这女子的声音,真的是若冷泉般地甘甜.
他舔了舔不知裂开了几道口子的唇,有点不知所措.
这皮囊,早已被打得千疮百孔了,还会有人想要他吗?要来做什么?
对了...心里在狂笑.
据他们说,他的身子是极好的试药物品,具有极其活跃的复原能力,只怕那宫主要他,也是用来试药吧.
头低垂了下来,为自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希望感到好笑.
只听得那男人又说话了,这回,话中略带惊慌:“小的怎敢?小的怎敢?”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那本总管可以把人带走了吗?”听着那话语,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女子的表情.
“当然当然.”男人诚惶诚恐地回答.
然后就听到钥匙的响声,沉重的脚步声接近,有人扯动了他身上的铁链.
痛...
他已经被铁链锁了几年了,究竟多少年他也不知道,因为这里,永远只有黑暗,真真正正的暗无天日.
弄了好一会,男人还是没有把锁打开,估计是日久生锈,难以开启.
“这...一月总管...”男人的声音有些抖了,更用力地拉扯起来.
他额上汗水淋漓,以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却不料,这皮囊还是忍受不住痛得微哼了出来.
“住手.”尽管声音很小很小,并且被铁链的响声给覆盖了去,那女子还是听见了.
“是.”扯动在一瞬间停止.
咣的一声,女子的腰间闪出一道光,像天上挂着的弦月一样闪向他.
不由得把眼闭上,等待着那一瞬间的痛苦.
可是...
咣当一声,火花闪了一下,记忆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反倒是铁链上的锁被砍断了.
再来几下,铁链应声而落,好一把利刃!
束缚他的铁链松开,他叭的一声倒下,趴在地上.虽然疼痛无比,全身却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
原来,趴在地上的感觉是这样的呀!真是好踏实的感觉!
他已经被吊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忘了大地是这样的结实.
“二月三月,你们来扶他.”
“是.”
接着,他感觉身子被四只柔软的小手扶了起来.为了不弄疼他,手的主人尽量不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他微眯着双眼,盯着越来越近的屋门.
这是一条分界线,出了这道门,外面就是光明的世界了.
光明的世界...他会有吗?尽管知道不应该有期盼,但他的心,还是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希望.
在阳光下,在两声抽气声中,他,终于看到了那名女子──男子口中的一月总管的面容.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她冷冷地对他说:“七月...以后你就叫做七月.这是宫主给你起的名字.”
从此,他...就成了七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