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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石千浪

南枣一路走去,琅琳跟在后面,急急的想拉住她。

直至走到大船边缘,南枣才止步,对着紧追的琅琳说:“说吧,我可没有何和珠那么好骗。”

南枣的直截了当让琅琳免去了后顾之忧。这几日的相处,亦让琅琳觉得南枣是一个开明的、有主见的女子。如果让她选择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那就是南枣。

曾经有一个人也让琅琳觉得亲切,那是悦来客栈的袁夫人。

袁夫人虽慧善,却有太多的忧愁,身不由己的过往和婚姻让她对生活失去了憧憬,在一方客栈里淡漠处事,对人亦是点到为止。

她和琅琳只能相互怜惜,却不能相互倾诉、安慰取暖。一如两只有裂纹的杯子,相互碰撞,可能会让彼此支离破碎。

而南枣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她是那样敢做敢为,带着丫头跑出家门去听别家小姐的使唤,只为了与一个人相随。

她头脑清醒,理智而冷静。知道琅琳欺骗了她,虽然气愤怀疑,却在何和珠面前一力维护、帮忙隐瞒。

事已至此,琅琳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南枣道来。

一道圣旨如何将自己宣进宫,圣旨背后皇上与父亲的博弈,以及最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抛弃了自己。荣贵妃的赶尽杀绝、妹妹琅琪的逼迫,桑树林一场大火,她从此江湖漂零。

南枣听的震惊不已,愤愤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

“其实,爹很喜欢他的小儿子,赵姨娘生下琅珉后,爹大摆了三天流水筵席。老来得子,爹把所有父爱都给了琅珉。我和琅琪再努力,也是没用。”

琅琳的眼眶湿漉漉的,久久才又开口:“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她虽有一个女儿琅琪在身边,却跟没有差不多。”

“我总见你流露忧愁之色,现在总算知道了原因。”南枣心疼不已,急切地说:“他既无情,你又何必牵念?宫中的人认为你已经死了,你为何不就当以前的自己死了,重新活过。”

琅琳微微一笑,转身走到船舷旁边,看着氤氲的水汽,说:“有时候忘记比记住更难,那些记忆深深的铭刻在我心上,我不去想,并不表示它们不存在。”

琅琳满脸忧伤,南枣见了,不由分说地拉起琅琳向船下走去。

在大船和小船之间的梯板上停下。

“蹲下!”南枣说。

琅琳不明白南枣想干什么,还是蹲下身子,还没反映过来,南枣一把按下琅琳的头。

琅琳惊恐地看到水里的自己,脸“啪”的一声撞击到水面,大片的水花迸出水面,冰凉的水珠落到身上,打湿了一片。

琅琳瘦弱,南枣轻易地将她的头按在水里,而且越按越重。

冰冷刺骨的水钻入琅琳的毛孔,巨大的水泡从水底“咕噜”浮上来,琅琳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琅琳拼命的挣扎,双手在空中挥舞,她一下子抓到了南枣的衣襟。

两人在梯板上纠打,小小的一层木质梯板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琅琳知道再一用力,就可以将南枣拉下来。

琅琳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强烈的求生意识促使她紧紧地抓住南枣。生死关头,琅琳的力气也是惊人,但她始终没有加大力度把南枣拉下来。

这是南枣,这个意念飘荡在琅琳不清醒的大脑中。她不知道南枣为什么这样对自己,透明的泪珠落下,融进冰凉的水里,飘散到更深处。

琅琳再也不没有力气挣扎了,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紧抓的手慢慢松开了。她在心中说:我不想死,不想死......

南枣终于松开了手,把奄奄一息的琅琳拖上来。

“想通了吗?还想吗?”南枣扶着琅琳,拍拍她的脸,冷静地问。

琅琳昏沉沉的,白色惨白,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面颊。热泪滚滚而下,灼热着冰凉的脸。

琅琳一把搂过南枣,失声痛哭起来。

南枣擦干琅琳脸上的水珠,说:“那些不过身外之扰,背叛、遗弃、利用,确实那人伤心,谁碰到都不会好受。可是,你要就这样消沉下去,拒绝其他对你好的人吗?不开始新的生活吗?”

南枣说完,避开琅琳的眼神,有些气,有些伤心,有些惋惜。

“你都知道了吗?”

“他的三首高山流水是为你吹的,他的书房里收藏着你的画像,我都知道。”

南枣叹了口气,继续说:“那天何和珠闹腾,我去找他,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谢宝源虽说了不让别人打扰,我还是悄悄地去看了,他一个人在书房内对着画卷发呆,我认识画卷上的画轴,有梅花印,就是今天何和珠拿的这幅。当时我就想画上的人是你,只是不知道,你身后还有这么多事......”

“你会怪我吗?”琅琳问,她以为没有人知道,她最害怕南枣知道,却没想到她早已猜到。

“呵呵。”南枣笑了笑,站起身来,面朝水面,张开臂膀,宽大的水绸袖在风中飘摆。她闭上双眼,一脸平静,享受着夏风的吹拂。

“我说过,请君随意,我自倾杯,我会陪他走这一程,也陪你走一程。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或许在天边,或许就在眼前,总有一天我会得到自己的幸福。在幸福来临之前,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琅琳点点头,或许这就是南枣,这才是南枣,这只能是南枣。琅琳还是琅琳,注定要背负一身沉重,一个人行路,云影相伴。

可是,琅琳不会辜负南枣的一番情意,南枣将自己的头按在水里,快要窒息的片刻,她意识到生的渴望,她想活下去。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副画?”南枣回过身来,那副画终究是个烫手的芋头,要早些处理。

“烧了,再问陆公子,这画是从哪来的。”琅琳说。

“难道你不知道那幅画就是就是陆公子画的吗?”

“你怎么知道?”画中之景就是琅琳出宫那晚遇到黑衣人的场景,陆公子如何能画出?

“陆金,字汤景。画中落款汤景而二字,正是陆公子的字。”

南枣缓缓说道,却在琅琳心中激起千层浪,掀起狂澜。他就是汤景?琅琳恨不得立马跑到陆公子面前,问个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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