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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终非池中物

周朝占据着天下富庶之地,土地广袤,兵强马壮。各诸侯名义上还是得奉王召。从周朝建国至今已有二百余年,随着诸侯更替,王室与各诸侯国的关系也日益疏远。周王室虽然目前看起来仍然比绝大多数诸侯强大,但难保有诸侯私募军队,蓄养死士。周天子姬辟方揣度部分诸侯军事实力已远超王室。但自己又没有实力削藩,分封制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各诸侯国之间兼并灭国之战越来越频繁,已经隐隐威胁到了王室的权威与安全。

吃过午饭后,妫灵喊道“斌儿,你跟我来一趟书房”妫斌忐忑地站在书桌前,努力地回想,自己好像没闯祸呀……

“斌儿,有件事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看来不是找自己算账。妫斌长舒一口气。“父亲请讲。”

“其实,你是义渠的王位继承人。你应该知道,当年义渠发生叛乱。义渠王子都死于这场叛乱,你外公以联姻并由外孙继位作为条件换取了周室出兵平叛。”

“啊!那……”

“姬启此行就是暗示为父送你赴塞北。因为,现在你还是孩子,如果你再大,可能义渠人就难以接受你了。不需为父细说,你应该也知道吧?周室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苦心经营,就是为了减少两国的战火。等你去了义渠,一定要坐稳王位,与周室和睦相处……”

妫斌本来以为,这一世生于王侯之家就可以混吃混喝逍遥自在,没想到,命运把他投向了一个既苦寒又危险的地方。

“斌儿,你听明白了吗?”

“啊?哦!那我这不就是间谍吗?”

“你这孩子,现在说话怎么稀奇古怪的。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义渠人怕是不会屈服于华夏族的统治。你有很大的自主权。只要时刻谨记,你有一半的华夏血统,不要让两国百姓深陷战火就好。”

“哦哦,孩儿记住了。一定少让百姓遭受战火之苦。对了,父亲,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十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那就等过了你的生日吧。说到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父亲,此去山高路远,而塞北又民风彪悍,可否为我募一支骑兵。”来自后世的妫斌太清楚任何时代,还是有武力傍身可靠。遥想蒙古铁骑,曾经横行欧亚。

“骑兵?骑兵有何用?为父还是给你挑一批战车吧。”

妫斌一拍脑袋,真是伤脑筋。居然忘了。骑兵在春秋时代干的最多的活就是侦查,偶尔偷袭偷袭,并不被重视,也从未大规模投入战争。这个时代怕是连马鞍和马镫都没出现呢。

“父亲,此事我改日再跟你聊吧。我先去看看‘追风’”。妫斌认为,只有这样神气的名字才配得上这匹神气的小家伙。

“你小心点!叫上马倌跟你一起。”妫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像几天前一样。妫斌还是拿着一把草。不同的是这次他十分小心。而马倌也警惕地站在妫斌的身后。

妫斌谄媚地站在“追风”的面前,把草递向这个暴躁的小家伙。但追风并不买账,摆摆头后退了两步。妫斌又试探性地向前挪了挪。追风不安的开始乱转。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差。

“追风,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可喜欢你了。我的心都跟着你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想靠近你,我就是想挨着你。”看献殷勤没用,妫斌又展开了表白攻势。

马倌在后边听的一阵尴尬。要是这样就能驯服了烈马,自己这辈子岂不是白干了。马这东西,倔得很,你得比它更倔才能驯服它。等它的倔劲使完了,让它明白谁是它的主人才是王道,哎。

妫斌见追风不再不安地乱动,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又拿起手中的草,向追风递去。追风把头撇到一边打了个响鼻,还是不理他。

“你不爱吃吗?你等我下,我去给你找点其他的草,让你换换口味。”妫斌转身就朝后花园跑去,一会儿拔了几株姨娘最喜欢的牡丹又递向追风。追风闻了闻,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又把头撇一边去了。

“还是不喜欢呀?这可是我们这个院里最值钱的了。可是从东都洛阳花高价买来的。”妫斌又跑向了后花园,一会儿功夫,用衣服兜着一包青草回来了,再一次递向了追风。

“世子小心,你的手离它太近了,小心它伤着你。”马倌一边说,一边上前想要阻止他。却见追风似乎是被妫斌的真诚感动了,闻了闻青草,欢快地发出几声低吟。低头开始品尝这新鲜的美味。

“原来你是嫌草不鲜啊。你可真讲究。等我有空带你吃个够。”追风欢快地发出几声低吟。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一会儿功夫,追风就把妫斌衣服包着的青草吃了个光。“追风呀,我跟你商量个事你看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处地方有美味的青草,你让我骑着你带你出去找好不好?”

追风低吟几声用头蹭了蹭妫斌的胳膊。“你这是同意了吗?”妫斌试着将手伸向追风的头,追风没有躲,也没有攻击,直到妫斌顺着追风的头摸向它的颈部,最后又摸向了它的背部。此刻,妫斌和马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此刻距离追风太近了,如果它突然翻脸,跑肯定来不及,如果被踹上一蹄,不死也得断好几根骨头。而马倌,担心自己妄动激怒追风伤着世子,像跟柱子一样矗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着追风。

妫斌在反复摸了几次后,感觉追风并没有恶意,继续问到“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可就上去了。”妫斌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将追风拉出马厩。妫斌拍了拍追风的脖子,抓着缰绳和马背上的鬃毛,双脚一蹬地就翻上了马背。追风好像是第一次载人,不安的跺着蹄子。妫斌双腿夹着马腹,紧紧地抓着缰绳和马鬃,前世骑过的马都有马鞍和马镫,虽然不是很擅长骑马,但也能稳稳地纵马疾驰。妫斌待追风渐渐适应了自己,轻轻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后门的家丁喊到“开门!”,用腿一夹马腹,只听得身后留下哒哒的马蹄声,一眨眼的功夫,追风已经串出了后门。

马倌忙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向世子追去。临出门嘱咐道“快去禀报侯爷,世子驯服了追风出门遛马去了。有我跟着,请侯爷放心。”

等马倌追上世子,世子已经牵着追风任由它在南坡“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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