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方红鸾接着说道：“楚泱，你得认清现实，的确，我现在在这里受制于天道压制，无法完全解放神力，可能的确受制于你，可你一样也没办法杀了我，即便我会在你手中吃亏，也仅仅只是吃亏而已。”
杀她？
除非她自己甘愿赴死，不然谁能杀了她？
楚泱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不过只是气不过，想要出口气而已。
出气嘛，受着就是了！
有什么关系呢？
“神王，你的目的从来都是无尽的权利地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掌控所有生死，可是这样真的就能满足了你的野心？真的就能达到你所期望的？”
楚泱站在她的面前，突兀的伸出手，捏住方红鸾的下巴，用力的捏着。
“野心私欲一旦形成，那就不可能得到满足，神王，这些我都不管，你针对我都可以，我也不在乎，你说的也没错，成王败寇而已。但是，你的手如果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碰触了不该碰触的人，不管你和天道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管它究竟要怎么维护你，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说的没错，我杀不了你，却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方红鸾一点一点的将楚泱的手从她的下巴上掰开。
她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神王，诸神的首领，也是四界的最高领袖，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还是昔日与我并肩作战的冥王陛下？你以为如今的你还有资格与我谈平起平坐吗？楚泱，你得认清楚现实，如今的你已经没有了与我谈判的资格，你也就只能在这些蝼蚁的人中嚣张一些而已。失去了神格，失去了神位，失去了神力，被大道所弃，自甘堕落下贱的你，还剩下什么呢？”
方文清：“……”能不能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可怕的话？他觉得他没资格听这些，他不想听，真的一点也不想了解你们的恩怨，真的！
楚泱神情淡淡，对方红鸾的话自始至终不见丝毫的懊恼后悔。
路是她选的，旁人不懂其中缘由，她也不需要为任何人解释，更加不需要向敌人解释。
“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你只要你管好你自己……如果我再发现你擅自接近我的家人朋友，利用他们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可以试试我今天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吓唬你！”
说完，楚泱也懒得再和方红鸾废话，倏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如果他们自己来找我呢？”方红鸾在身后问道。“人的好奇心求知欲是没办法控制的，如果他们硬是自己要来找我，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似乎也没有推开的理由啊！”
楚泱顿了顿，侧身瞥向她。
“时至今日，其实比起人王，我更加中意你。楚泱，我总觉得你我携手合作，能得到的更多，也更容易成事。”方红鸾道，“我是真心邀请你，一如当年，我可以将我手中的一切分你一半的。”
回应她的是楚泱冷哼而拒绝的背影。
果然被拒绝了！
嗯，也是意料之中！
方红鸾在楚泱离开后，活动了几下手腕，揉了揉肚子，刚刚被楚泱一脚毫不留情的踹下来，还真的挺疼的！
一扭头，就看到方文清正盯着她看，与她的视线相对，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的扭过头，但很快的又转过头来看着她。
方红鸾心情还算不错，也不为难方文清，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她在方家待不下去，她也不觉得可惜。
她又没真的打算顶着旁人的身份一直下去，要是真的有这个计划的话，她稍稍动些手脚早就成功了。
“你等等！”
方文清见她要走，连忙出声叫住她。
“怎么？你想死吗？”
“不不不，我不想死！！”方文清连忙摆手，他之前差点死了，他可珍惜自己这条命了。“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占了我姐的身体，她……她去哪里了？她还能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方红鸾仰起头，斜睨着他说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找她，希望你找到她的话，能提醒我。”
“啊？为什么？”方文清呆呆的问道。
“因为呀……她的存在让我不舒服，我得杀了她，彻底的让她消失，这样说懂了吗？”方红鸾道。
“为什么？你占据了她的身体，已经欠了她，你现在竟然还想要杀了她……凭什么？”
“因为我强于她，因为她的存在对于我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她只能死！”方红鸾低笑道：“别天真了，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她弱我强，我让她死，她就没办法反抗拒绝，这就是现实。就像刚刚，我受到限制压制，在这里打不过楚泱，被她打，被她威胁，我也只能受着。可换个地方，比如神界……我打她杀她，她也只能咬牙受着。”
“权势，地位，和本身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决定话语权的东西，没了它们，谁认呢？”
方文清被丢在原地，他垂着手低着头注视着面前的深坑。
他的脑海中浮现方红鸾被楚泱从半空中一脚踹下来的画面。
绝对的实力……吗？
……
楚泱离开方家后，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将方家的东西损坏了，也应该赔偿的。
不过刚刚走的太着急了，倒是忘了这一茬，之后将钱转给方文清吧。
这么一想，楚泱倒是心安理得了。
出来之后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是裴衍。
楚泱的脚步快了点，走到旁边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师姐的事情办完了？”裴衍启动车子后问道。
楚泱点头：“嗯，也不算解决，出了一口恶气而已，解决是不可能解决的。”
反正杀又杀不了方红鸾，除了打一顿之外没有别的用，倒是的确出了点气，心情好了点。
“出气了也不错！”裴衍笑道：“能让师姐出气，也算做了件好事了。”
楚泱莞尔一笑，扭头含笑注视着裴衍俊美的侧脸。
似乎她的任何行为，在他的眼中，总能给她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