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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塔普遗书之秘

我和大鑫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复杂又惊恐的神色。我们都知道彼此心有不甘。一天下来石头凿得格外心不在焉,以至于险些用石锤砸在自己手背。好不容易挨到拉神的太阳船驶入冥界,天晚歇工。我带着聂姗姗“恩赐”的牛肉和面包,大鑫提了一桶啤酒,我俩来到昔日曾和塔普一起聚餐畅饮、侃侃而谈的隐秘山洞,把酒肉食物铺排在一块大石头上。如今物是人非,虽说我和大鑫跟塔普交情还算不上多深,甚至面对财富时还耍花招忽悠他,但抚今追昔,物伤其类,颇有几分悲凉怆恻。

我心中怔忡不宁,咬一块牛肉嚼碎了吞入肚中,又干了一杯啤酒,似乎想用酒肉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但有的事情总是要面对,躲也躲不过。片刻后,我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大鑫,咱俩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心里有话千万别藏着掖着,尽管说出来。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话说出来,两个人参详总胜过一个人乱琢磨。”大鑫也喝了一杯啤酒,沉吟少刻,终于说道:“博哥,你是学物理的,当然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可你看今天塔普的死状,就像是被怨魂举着身子投进绳圈里的,脸上还挂着瘆人的微笑,真是太他妈怪了,由不得我不胡思乱想。”我说:“大鑫,我相信自然科学,但我也知道这世界上许多事情是当今科学难以解释的。你早晨分析的入情入理,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大鑫顿了顿,似乎是脑子里过滤一下要说的话,随即说道:“博哥,我说这话你别怪我迷信,我总觉得塔普的死和那个银箱子以及箱子里的宝石有关。”我点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他得到这个银箱子之前活得好好的,才得到箱子和宝石,就离奇的死了。要说他的死和银箱子毫无关系,真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信。

我俩沉默了片刻,似乎都在犹豫什么。大鑫喝了一杯啤酒,借着酒壮胆说道:“博哥,你我二人也曾见到了那个银箱子和宝石。”我很清楚他的言下之意,因为我也想到了,如果塔普真的是因为接触到了那个箱子和宝石才死去的,那我和大鑫也极可能成为下一个塔普,离奇的死去。

死亡的恐怖像浓雾般散布在我俩身边,怎么挥也挥不去。在这阒静黑暗的山洞里,我俩呼吸相闻,因内心极度恐惧而口中发出的颤音仿佛也扩大了许多倍,清晰的送入我俩的耳朵。我觉得我每一个寒毛孔都在发冷,头顶像是刚被泼了一盆冰水。我说,大鑫,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劣境,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如咱俩再去塔普的小屋看看,看能不能寻索到什么蛛丝马迹,解开咱俩眼下的厄运。大鑫点点头,在强烈的求生欲支配下,尽管无比抵触,也别无选择,只能结伴前往塔普的小木屋,寻找可能存在的解脱法门。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地方是我和大鑫死都不想去的地方,那这个地方一定是塔普生前居住的小木屋。但我们现在必须硬着头皮冒死前去,因为我们不想真的不明不白地死去。对于去小木屋的路径,我俩驾轻就熟,很快就来到了小木屋的门口。

这是一个用黎巴嫩雪松木搭成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木屋,但它现在在我和大鑫眼里,却比满是怨魂恶鬼的阿鼻地狱还更恐怖,那窄小的木门仿佛就是地狱的入口,张开来静静等着吞噬我和大鑫。站在小木屋的门口,我的鼻尖不由的沁出丝丝冷汗,双拳紧握如临大敌。大鑫紧张地吞下一口唾液,问我道:“博哥,咱俩就这么进去?不得拿个铜凿石斧防身?”我说,如果里面真的有怨魂邪鬼,拿了铜凿石斧就能管用?大鑫摇摇头,他也是慌乱地失了心智,明知道铜凿石斧对付不了恶鬼,还问我这个问题,想来是拿着武器稍能寻求到一丝心里的安慰而已。我虽然心里也很悚惧惶恐,但脑中尚有一灵不昧,沉声告诉大鑫:“大鑫,我刚才在路上仔细琢磨了一下,目前咱们有两个办法可以解脱灾厄。”大鑫听了我的言语,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道:“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半个主意。”我说,第一,既然那个银箱子和宝石是可怕力量的根源,咱们若能找到银箱子和宝石。便连夜从尼罗河雇一条快船,通过运河到红海,把箱子和宝石扔进深海。我就不信沉入海底的邪物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大鑫说,这应该算是釜底抽薪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不过昨天咱俩走后,谁知道塔普会把箱子和宝石放到哪里呢?你说说第二个办法。我说,第二个办法,咱俩仔细看看大鑫的遗物,看有没有什么记录破解灾厄的纸莎草书稿。毕竟他以前是个祭祀,懂得不少古埃及神秘的咒语和巫术。

大鑫认可了我的主意,我俩吱呀一声,打开了小木屋的门。点燃了用油脂和木棒做的简易火把,擎着走进屋中。火把照明范围不大,除了身周一团,仍有一大团黑暗包裹着我俩,令人类对黑暗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倍增。新死过人的屋子总让人打心眼里就感到恐惧和不安,脑子里不由自主便想到一些关于鬼魂的可怕传说,就仿佛死者的尸气凝聚在空气中还未曾散去,感染到人的每一根神经,渗入每一颗细胞。我俩硬着头皮,开始分头寻找。小木屋并不大,只有一个芦苇绑棕榈木做的小床和一些日常用品。大鑫四下里搜寻一遍,说道:“博哥,看样子银箱子和宝石没在这里。看来重点得放在他写的书稿上面了。”我俩借着昏暗的火光,翻箱倒柜,四处找有可能存在的书稿,然而结果令人失望,除了一些记录采石量的账本和他练习写象形文字的草纸,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书稿。大鑫忽然哎呦一声,说道:“博哥,你先自己找找,我这肚子有点要造反的感觉,我得解个大手。”他说着,眼睛东张西看,自然是在四下里寻找厕纸。我说拉个稀还这么讲究,你就拿这账本不得了?大鑫说,账本太厚辣屁股。既然是找厕纸,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向塔普生前的小床上望去。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在床头的亚麻布衾褥里竟然真夹着几片纸。大鑫顺手抄起来,随口说道:“这肯定是厕纸,塔普这小子,卫生纸上还写劳什子象形文字,难道有职业病,见了纸就想写两笔?”说着,双手揉成一团,拽开了腿,就要夺门而出“恭”。我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像是空中打了一道闪电,猛地张开双手拦住他道:“等等,你说什么?厕纸上有象形文字?”大鑫腹中有如雷鸣般天人交战,像蓄满熔岩的火山,随时就要喷薄而出,急得他跳脚道:“博哥,我的亲哥哥,这当口你拦着我干嘛?不怕我憋不住喷出来,溅你一身!”我说,拉屎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手里的纸既然写着字,就不能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大鑫打了一愣,他也知道性命交关,决不能放掉一丝可能的希望,听我提到要找的东西,硬生生把抵近火山口的“熔岩”给憋了回去,直让喷出岩变成了侵入岩。

我伸手夺过大鑫手里揉皱了的厕纸,让大鑫帮我举着火把,将厕纸放在桌上,双手缓缓展平,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照视纸上的内容。事关生死,我俩四只眼睛像四颗铁珠子遇到了磁石,被牢牢吸到“厕纸”近前。凭借着我俩小学水平的古埃及象形文字能力,不出所料地没看懂厕纸上写了什么,只是零零散散认出几个词语,什么“妖石”、“法老陵寝”、“死伤惨重”、“怨魂”、“诡笑”等等,只言片语,无法连缀成文。我建议道:“大鑫,咱俩就算再多长出四个脑袋,也看不懂这纸上写了什么,不过通过零散的几个词语,似乎这纸上真的记录了咱俩需要的东西。依我意思,咱俩不如把这几片草纸拿回去,找机会让聂姗姗给翻译翻译。”大鑫说,别说再长四个脑袋,就是再长十个脑袋给我,我也看不懂,博哥你说得对,咱们找我老婆给翻译翻译,看这纸上有没有咱俩需要的内容。

我凝视着大鑫的脸半晌,看得大鑫心里直发毛,结结巴巴说,你……你看我干嘛,开玩笑要注意场合,人吓人能吓死人。我说,大鑫你的脸皮真他妈厚,人家聂姗姗答应你什么了,你就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的叫没完。大鑫撇着嘴说,这你就不懂了,我就是要发挥我脸皮厚吃个够的专长,寻找一切机会给她洗脑,让她潜移默化就认了我这个老公。你倒是脸皮薄,三十好几的人了,现在还不是老光棍一个?

好你个大鑫,还敢对我出言不逊,叔可忍婶不可忍!我双手分执厕纸两端,做了一个欲待撕扯的姿势,说道:“大鑫,你丫敢再说一遍‘老光棍’三个字儿,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炎昆俱焚!”大鑫的脸都让我吓绿了,连忙向我道歉,说自己一时糊涂油蒙了心,从小没文化没教养,口无遮拦,劝我堂堂一个知识分子博士生,千万别跟一个杀猪的屠户一般见识,别一不留神把自己的“凳次”给拉低了。我问他怎么弥补一下我心灵的创伤。大鑫拍着胸脯说道:“回到2019年的北京,我送你一套帝都三环以里的楼门。”我说,口说无凭,立个字据,摁个手印。大鑫爽快地答应了,找了一张空白的纸莎草纸,拿起芦苇笔正要在调色板里蘸墨书写,忽然桌上响起一阵尖利急促的声音,划破了本已冷凝了恐惧的黑暗空间,吓得我俩浑身一哆嗦,大鑫执笔的手一颤,芦苇笔“嗤”地滑落,笔头在纸莎草纸上敦了一个大墨点。一齐循声望去,见桌上竟闪出一片亮光。我觉得亮光和声音竟都十分熟悉,吓懵了的脑子缓过来几分,才想起这是自己手机的亮光,而尖利的声音正是自己上的闹铃响了。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昨晚拿手机假装“收魂阴石”吓唬塔普,后来手机忘在了山洞的石头上,想来是塔普捡来了手机,于是这台手机才静静卧在这里,直到闹铃骤然响起。我灵机一动,说道:“大鑫,你小子向来说话不算话,既然答应给我一套帝都的三环楼房,我就用这台手机给你录个视频,留下影像资料,免得回到2019年的北京你耍赖。”其实我对能回到2019年的北京没报太大希望,毕竟这是古埃及,根本不可能有时空机器带我们穿越回去,至于摸电门、出车祸、落水能穿越的剧情,我深信那只存在于电影电视剧里。我和大鑫说这番话也只是和他逗着玩,缓解一下紧张的快要凝固的气氛。

大鑫说,没问题,你拿手机录吧,我大鑫从来言而有信。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乐得配合他,走过去拿起手机,手指轻轻一划,打开密码锁。我本打算打开照相机的录像功能,可手一滑,却无意中进了图片库。正当我要退出图片库重开录像功能时,手机屏上的画面让我惊呆了!我觉得我当时嘴巴张的大到能吞下一颗鸡蛋。大鑫也看出我神色有异,连忙凑过看手机上到底有什么怪胎,能让我露出如此夸张的表情。他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和我一样了。

昏黄晃动的火光下,我俩看到照片上两个白幽幽、飘荡荡的怨魂般的存在就立在塔普的床边,塔普显然也看到了这两个白色怨魂,他被我忽悠地深信我的手机是“收魂阴石”,于是用手机屏幕对准两个白色怨魂,学着我在山洞吓唬他的动作,不停地点击快门,一定是想用“收魂阴石”收走两个怨魂。我不断用手指拨抹屏幕,一张张照片从屏幕上掠过,每一张都能看到白色怨魂的恐怖样子。大鑫的声音有点打颤,说道:“这两个白惨惨的是什么?和银箱子上的阳雕图一模一样,究竟是鬼魂还是恶灵?塔普一定是被这两个……两个……给害死的。”我翻看了几张照片,忽然注意到照片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连忙放大图片细看,竟是昨晚看到的那个银箱子!大鑫也看到了,惊讶道:“这……这是那个银箱子,银箱子昨晚被塔普从山洞搬回到这里了。”从照片记录下的情景看,银箱子就放在塔普床脚下,然而现在银箱子已经不翼而飞。我问大鑫道:“大鑫,你今天早晨是不是第一个来到塔普小屋的人。”大鑫说:“没错,我是第一个来的,当时房门和窗户都是从内扃锢,我叫了半天门没人答应,直到感觉不对,这才一脚踹开门,就发现塔普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我问:“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床边有没有这个银箱子?”大鑫果断的说:“我敢肯定早晨时就已经没有银箱子了,这么明显的东西,如果摆在床脚下,我一定能注意到。看来这两个白色的恶灵昨晚偷走了这个银箱子,或许它们的目标正是这个银箱子,杀死塔普只是因为他不肯交出银箱子而已。”我摁下锁机键锁住手机,揣进衣兜,说道:“不管它是什么怪胎,咱们先去找聂姗姗,看看这几张纸莎草写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能不能对咱们脱灾解难有所助益。”大鑫说,完全同意博哥的决定,但是在去找我老婆之前,请允许我把尚未完成的任务完成,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嘛。说完伸手抓起桌上几张记账用的草纸,飞毛腿一样夺门而出,找了个草科,为尼罗河沿岸饶沃的土地锦上添花,贡献了一份自己的肥料。

虽然夜色已经很深,聂姗姗肯定睡了,但这几张纸莎草纸能否破译,事关我和大鑫的身家性命,我们也顾不得是否打扰聂姗姗休息,径直来到聂姗姗屋外,敲打她房门。“是谁?”聂姗姗用古埃及语机警地问道。我连忙用现代汉语说道:“姗姗,是我和大鑫,你快打开门,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找你。”通过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聂姗姗一下子确认了我和大鑫的身份,毕竟古埃及人哪会说北京话。聂姗姗显然睡得正香,打发我俩道:“明天的面包和牛肉我还给你俩留着,你俩明天凿三吨铜就行了,我给你们记五吨。好了,快回去睡吧。”我说,姑奶奶,我俩找你不是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为比这重要一万倍的大事,关系到我和大鑫的生死存亡,你快开门让我俩进去。

聂姗姗听我说得邪乎,估计也不敢怠慢,透过窗子,看到她很快点着了一碗油脂灯,打开房门,让我俩进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穿亚麻睡衣的聂姗姗,玉容慵懒,明肌玉肤,别有一番风韵。回头看了一眼倾慕聂姗姗的大鑫,他眼都看直了。尽管如此,我俩都知道事关重大,也无暇想入非非。我直接从胸口摸出那几张纸莎草纸,摊在桌子上,说道:“姗姗,你知道塔普死了吧?”塔普每天给聂姗姗报送账簿,聂姗姗对他颇有几分印象,说道:“我听说了,据说是上吊自杀,还真够想不开的,我一个从公元2019年穿回这里的人都没寻死觅活的,他一个土著倒自杀了。”我说,塔普不是自杀,是他杀!聂姗姗玉手掩住樱口,俏眼睁得大大的,吃惊道:“是他杀,谁杀了他?”大鑫说,老婆,就是因为不知道谁杀了塔普,所以才来找你帮忙。聂姗姗被塔普死于他杀的消息惊吓到了,也顾不上驳斥大鑫对自己的称谓,说道:“就算塔普真的是他杀,可我聂姗姗既不是侦探,又不是警察,你俩找我帮什么忙?”我指了指桌上的纸莎草纸,说道:“这几张纸莎草纸是在塔普的小木屋找到的,记录的内容似乎和塔普的被害有关,我和大鑫对古埃及象形文字都是半吊子货,所以特意来让你给翻译翻译,看看能不能找到杀死塔普的真凶。”大鑫又把昨晚在山洞看到银箱子和绿色妖异宝石的事添油加醋地跟聂姗姗说了一遍。我也找出相机里那两个怨魂的照片,拿给她看,吓得聂姗姗玉容惨白,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平铺开桌上那几张纸莎草纸,聂姗姗玉手伸向桌面,拿起第一张,秀眉微蹙,看着纸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樱口中轻声翻译出来:“八月一日,像我塔普这样一个卑微的采石工,竟然得到那位大人物的亲自接见,我的心里真是又惶恐又高兴。”大鑫问道:“八月一日?今天是八月四日,也就是这张纸记的是三天前的事情呗?”聂姗姗点点头,说道:“这几张纸草是塔普的日记本,之前或许他也记录了什么,只是你俩给我的就只是从八月一日开始的。”我问道:“他说有个大人物找他,有没有说大人物是谁?”聂姗姗摇摇头,说道:“这里没有具体指称,只是说有个大人物来找他了。”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翻译。聂姗姗接着翻译道:“今晚的酒喝的格外痛快,那个叫大鑫的努比亚奴隶还敢和我斗酒,真是自不量力。我只是在他酒碗里多加了半个德本的蓝莲花花粉,他立刻就在地上翻滚吵闹,丑态百出。”大鑫骂道:“猴崽子看着忠厚老实,敢喝酒时偷摸摸下药坑我,他要是还活着,看我不给他松松皮子。”聂姗姗嗤地一笑,接着翻译道:“那个新来的美女书吏皮肤像雪一样白,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屁股又挺又翘,胸部也丰满诱人,如果再能跳上一段肚皮舞,那才真叫大饱眼福。”聂姗姗还没反应过来塔普口中的美女书吏说的就是她本人,兀自口无遮拦地翻译着。大鑫早已嚷道:“猴崽子塔普!在我酒里下药已是死罪,竟还敢对我老婆想入非非,他要是活着,我一铜凿下去,给他脑袋开个窟窿。”大鑫从小跟人打架就很凶,他说这话我倒是相信。聂姗姗听了大鑫的话才知道“屁股挺翘、胸部丰满”是在评论她,立刻脸颊飞红。我笑着说,别搭理塔普这个混球,反正都已经死了,你接着翻译重点。

聂姗姗点点头,又接着翻译道:“喝完了酒,我回到小木屋,睡了也不知多久,反正一定是深夜,忽然有人敲门。我被吵醒了心里很烦躁,叫骂着问是谁。那人答道:‘我是采石场场长,有话和你说。’我连忙点起一碗灯,却不敢立即开门,趴在门缝向外看,有两个人站在门外,借着月光,我看到其中一个果然是采石场的场长,我不敢怠慢,立刻打开门。那个大人物当先进了门,他的样貌威严凝重,头上戴着象征荷鲁斯大神的鹰饰权冠,顾盼间有一股摄人的气势,真不愧是法老的嫡子。”“等等!”我听到这里,拦住聂姗姗道:“法老的嫡子?难道他见到了一位古埃及的王子?王子本该养尊处优,怎么会来这个条件恶劣简陋的采石场?”聂姗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按照文字翻译的,你放心,我的研究领域之一就是古埃及史,对于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我一定不会翻译错的。”我让珊珊继续翻译,她接着翻译道:“帕皮王子竟然坐在了我简陋的小床上,让神一样的他沾染采石场的污浊,已经是对神灵的冒渎,我恭敬地跪在地上,口中低声吟唱着礼赞法老的颂歌。我万万没想到,帕皮王子竟然纡尊降贵,伸出曾被荷鲁斯大神加持的双手搀扶起了我,并恩赐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受宠若惊,只敢坐在椅子的一角,并随时准备俯伏跪下承命。帕皮王子挥了挥手,采石场的场主忽然从腰间撒着的袋子里拿出几个黄金做的酒杯。酒杯上雕刻着雄狮威严的纹路,一看即知是皇家的御用之物。他把黄金酒杯放在桌子上,帕皮王子和蔼亲切地对我说:‘石匠塔普,我知道你早年曾经是一个盗墓的老手,出入金字塔和马斯塔巴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要你愿意加入本王子组建的盗墓队伍,去完成一个任务,这些黄金酒杯就都是你的了。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每天都饱餐牛肉,畅饮啤酒,这些黄金酒杯也够你花上二十年的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帕皮王子深夜来访的真正意图,他想让我加入他的盗墓队伍,去偷盗一个陵寝,窃出他需要的东西。那个采石场场主双眼瞪着我,狠狠说道:‘如果你的脑子比葡萄籽哪怕大一丁点,我认为你都不应该拒绝帕皮王子的敕命,你心里应该搞清楚,王子不是在探寻你的想法,而是在向你下达一个王子的命令!如果你现在不答应,我敢保证不出三天,采石场东边的合葬冢里一定会多一个你的尸骸!’我知道我别无选择,拒绝王子的命令就是自寻死路,与其这样,还不如收下酒杯,去陵墓中为帕皮王子当一回亡命徒。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盗墓了。”

大鑫听到这里,哈哈笑道:“原来这小子还是个摸金校尉,也不知道古埃及的盗墓者有没有什么诨号?会不会风水秘术之类的玩意。”我说,大鑫,你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别打断姗姗,让她把塔普的日记翻译完。姗姗接着翻译道:“我俯伏跪地,恭敬地接受了帕皮王子的敕命,采石场的场主告诉我,各种盗墓必需的装备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傍晚在采石场东侧的芦苇丛中集合,帕皮王子亲自带领你们参与墓穴探险。我俯伏领命,恭送帕皮王子和采石场场主离开了我的小木屋。”大鑫笑道:“采石场的场主这老小子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说什么王子参与墓穴探险,说白了不就是亲自带队去挖坟掘墓么?还说什么墓穴探险。”大鑫说着这话我倒是深有同感,就好比中国宋朝的靖康之难,宋徽宗和宋钦宗没能守住开封,让金人掳走,说白了就是当了金人的俘虏。宋人怎么说呢,说徽钦二帝北狩。用“北狩”二字代替俘虏,真是把语言文字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聂姗姗放下手里的纸莎草纸,说,这张翻译完了。说着,又按顺序拿起第二张纸莎草纸,继续翻译道:“八月二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把我的脑袋砍掉,我也不敢相信美尼斯大帝的陵寝竟然埋藏在阿斯旺采石场附近的地下。无论是正史还是野谈,所有埃及人都相信美尼斯王的陵墓在阿比多斯。”大鑫心里好奇,问道:“老婆,美尼斯大帝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聂姗姗已经适应了大鑫的厚脸皮,已经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称呼,说道:“美尼斯是古埃及最早一统天下的君王。最初埃及以底比斯为分界,分为上埃及和下埃及,大约在公元前3100年,美尼斯王君临天下,一举完成了统一埃及的惊天壮举。因为上埃及和下埃及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从军事实力讲都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可以说这种政治地缘的平衡极难打破,所以后世学者对于美尼斯的武略极度推崇盛赞,甚至有些比较激进的埃及学家认为,美尼斯当时是借助了偶尔来地球造访的外星人的帮助,才得以一统天下。”我说,这美尼斯大帝不就是古埃及的秦始皇么?聂姗姗点点头,接着翻译道:“帕皮王子似乎早知道这个尼罗河畔的地下墓穴的位置,轻车熟路地带我们一行人进入了这个被浓密芦苇遮盖住的地下墓穴。我没太留意这个地下墓穴的具体位置,只记得顺着远方的山脊恰好可以看到天狼星和地下墓穴的入口连成了一条直线,地下有许多河马踩踏的脚印,似乎附近有河马群居的场所。又听到瀑布的激流声也格外清晰,但昏暗中却没看到瀑布的具体所在。帕皮王子找来的显然都是一些谙熟墓穴机关的盗墓老手,暗藏的滚石和利箭并没能伤到我们,在进入美尼斯王的墓室前,唯一死掉的就是那个来自卢克索的工匠,他被隐匿在墓室门后的眼镜蛇毒牙咬中脚踝,没多久就死掉了。我们一行人进入了美尼斯大帝的墓室。尽管火把的光亮不尽如人意,但我们还是被眼前宏阔壮伟的景象震惊了!真是美轮美奂!单凭墓室中的浮雕之精巧雄武、随葬品之豪奢华丽,就能断定这真的是美尼斯大帝的安息之所。那座五层的金棺最终被我们打开了,美尼斯大帝的木乃伊安详地躺在金椁中,象征奥西里斯大神脊柱的象牙杰德柱悬挂在他的脖颈,两枚透明度极高的玻璃圣甲虫分左右摆放在美尼斯大帝的身畔,高度仿真的金面具让我塔普这样一个小角色得能瞻仰大帝的真容。所有人都忙着搜括墓室中的值钱货,以期出了地宫献纳给帕皮王子,得到他的恩赏,谋得个一官半职。但帕皮王子对美尼斯大帝价值连城的随葬品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宣谕我们,他需要找到一个绘有朱鹭和鹳鸟的银箱子,让我们这些人四下里分头寻找,命令我们在耳室、前厅、库房甚至甬道仔细搜寻,找到这个银箱子立刻交给他,他自有重赏。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个银箱子什么来路,何用之有,但很明显这个银箱子对帕皮王子来说至关重要。我当时猜测这个银箱子里或许装有美尼斯王的权杖和权冠,能够襄助帕皮王子从众多王子中脱颖而出,最终继承父亲登上至尊的王座。大家都很卖力地寻找那个绘有朱鹭图案的银箱子,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就连随葬品的太阳船船舱都找过了,但结果令人沮丧,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帕皮王子十分震怒,盛怒之下他一巴掌拍在太阳船的仿真桅杆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桅杆的倾侧,耳室左侧的花岗岩地砖发出了“咯噔、咯噔”两声轻响。静谧的地下墓穴中,这两声轻响显得格外清晰,引人注意。我们都拿着火把凑过去,发现耳室左侧的四块花岗岩地砖竟已微微凸起,显然这四块地砖下面是个隐秘的地下入口。帕皮王子大喜,立刻让我们推开地砖。两个人按照帕皮王子的命令推开了地砖,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入口。有人拿火把探进地下入口,见下面是一条颇为陡峭的台阶,曲折延伸至地下,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对于这个美尼斯大帝墓室下的隐秘地洞,虽然我们都多少有些惧意,普遍存在畏难情绪,不愿下去,但帕皮王子下了严厉的命令,必须所有人都下到地宫,继续寻找那个银箱子。我们慑于他的威严,只得一个个鱼贯进入,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拾阶而下。通向地下的台阶很长,到后来就连火把的光亮也变得弱了起来,想来自是空气已变得稀薄,助燃物不足的原因。也不知走了多久,队伍最前面的人终于欢呼一声,宣称终于走到了台阶的尽头。我们陆陆续续下到地宫,十几只火把的火光基本照亮了地下暗室。我心下好奇,四处打量暗室的情景。庭室并不大,四四方方,也没有耳室和其他通道。四周都是一些传说中的邪神。庭室的正中,一条雪花石膏雕刻的巨型邪蛇盘踞在那里,不用说这条邪蛇所代表的正是阿柏卜邪神,它的眼睛似乎是两枚妖异的黑曜石雕琢而成,凝视着闯入者,令人不寒而栗。它的上方还有一行震慑人心的话语‘死神之翼已经张开,垂临于每一个闯入者!’,真是可怕恶毒的诅咒。巨蛇雕塑的身后有一个银箱子,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银箱子的正面图景正如帕皮王子所说,是两只朱鹭和一只鹳鸟构成的图形。”大鑫说,看来这个银箱子就是咱俩昨晚看到的那个,塔普当时还骗咱们,说银箱子是在尼罗河边一个地洞洞口找到的。我说,可以理解,塔普跟随帕皮王子进行秘密的盗墓行动,当然不能让咱俩知道,说谎骗咱俩也是情理之中。

聂姗姗继续翻译道:“我们都忌惮于阿柏卜邪神的诅咒,踯躅着不敢上前,帕皮王子却毫无顾忌,一个人径直上前,高兴地抱起银箱子,兴奋地又喊又叫,眼角眉梢透着欣喜。我当时在想,一个位高权重的王子,得到这个银箱子后竟变得欢愉异常,可见这银箱子里装的是十分稀有金贵的东西。帕皮王子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银箱子后,亲手抱着银箱子,立刻下令离开这里。我们得了王子号令,正打算离开,但也不知是地下暗室的空气太稀薄,还是火把质量低劣,点着的五个火把忽然一起熄灭了。火光一灭,暗室内顿时处于纯粹的黑暗之中,手放在眼前都看不见。大家惊恐地纷纷叫嚷起来。帕皮王子高声敕令大家安静,命令两个人再重新拿出燧石,点燃火把。众人安静下来,只剩下清浊各异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咳嗽声,暗室中甚至连掉落一支铜针的声音都能听到。我明显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得到王子命令的二人正在掏摸燧石打算点燃火把。也就在此时,我鼻端忽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说它熟悉,是因为气味中有几分睡莲花瓣的味道,说它陌生,是因为在睡莲的花瓣气味中又混合着一种从未闻到过的微酸气味,两种气味交互绞缠在一起,钻入鼻中,顿时觉得心神变得恍惚起来。眼前似乎也被一层薄雾蒙住了,虽然点起了两支火把,但再怎么使劲睁眼睛,也无法真切地看到火把的火苗,只是一片模模糊糊地黄色在那里晃动。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人类对危险降临时的一种直觉吧,我脑中突然兴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一种死亡临近的可怕不祥预感。对这种不祥预感的恐惧,令我心中尚存的理智只想赶快抬腿离开这里,但腿似乎不听使唤,像是梦里想跑却跑不动一样,我脑袋里想着跑,双脚却像被钉子钉在那里,根本迈不出半步。就在这朦胧的黑暗和模糊火光的黄色里,我忽然看到从银箱子藏匿处,那条巨蛇的身后,飘起了两个白色的怨魂。我不会看错的,那两个怨魂就像两道轻烟,在昏暗的光亮中飘飘荡荡,两个眼睛处一无所有,黑洞洞的,就像两个无比深邃的死亡洞窟,没有一丝生气。怨魂的嘴里发出邪鬼诅咒般的轻声呓语,像竖琴纤细的琴丝在黑暗昏黄的空中飘荡游离,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我觉得其他人和我一样,一定也都听到了这个如怨如慕的呓语。这时眼前那片朦胧的黄色又倏地消失不见,那两个怨魂也隐没在黑暗之中,显然那两个刚点起的火把再次熄灭了,整个暗室中又回到了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我鼻端闻着那股诡异的酸香气味,耳朵里听着怨魂的轻声呓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明,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极致光明,我没见过拉神驾驶太阳船的光辉样貌,但我想当时我见到的那片圣洁光明一定不会输给拉神太阳船的神圣光芒。它让我心中不由兴起一股无限向往的执念,一种就算死也要奔赴那片光明的执念。我双手张开,伸长了脖子,用最大的力量睁开双眼,极力追求那片光明。我的身体在一步步靠近、再靠近那片神圣光辉,我的心兴起了无限喜悦,极度欢愉。我的脖子伸的更长了。

但就在这时,头顶忽然被什么重� �砸了一下,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头皮上的每一个毛囊都产生了痛感。在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突袭之下,眼前的光明竟倏然湮灭,就像是从来也没出现过一样。我心里疑窦丛生,却无法明了原因。我开口呼喊其他人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甚至连众人的呼吸声和咳嗽声也听不到半声了。就像所有人忽然都一下子消失了一样,或是同时死掉了一样,这个暗室中只剩下我塔普一个人。这种可怕的念头和诡异的寂静令我心中无比恐惧,像是陷入了死亡的无底深渊。我下意识抬手摸摸疼痛的头顶,手在抬起时却摸到了一条绳子。‘这里怎么会有一条绳子?’我心里狐疑,记得刚下到暗室时根本没有什么绳子。只是头顶的穹隆上有一些悬挂着的安卡。我循着绳子的轨迹摸去,发现这绳子竟是一个圈。绳子结成了一个圈,又恰巧在我头的位置,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这条绳圈出现的意图就是要吊死我。想到这我不禁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树立起来,手心沁出了冷汗。我厌恶地推开绳圈,身子向后退,后背却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那是死尸的两条腿悬在半空,脚尖正抵在我的后背。我像躲鬼一样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身后吊着死人的绳子摩擦顶梁的咯吱咯吱声。这时我的脸又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抬手一摸,竟也是两个死尸的双腿和双脚。一个恐怖又惊人的念头在我脑中闪出:难道刚才下到暗室的所有人,如今已经全都吊死在这里了?我心里的恐惧像潮水般奔涌翻腾,只想赶快离开这可怕的鬼地方。但四下里一片漆黑,眼前几厘米远的地方都是不可见的,如何找得到向上的那条阶梯?我在地上爬着寻找燧石和火把,花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掉在地上的燧石和火把,连忙用燧石点燃火把。光亮出现,我挥舞着火把环看这不大的暗室,帕皮王子倒在巨蛇雕像旁,不知是死是活,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银箱子。其他人竟全都吊死在了梁顶,十几个死尸密如棕榈树林般吊死在一起,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诡异和恐怖。我顿时醒悟过来,适才我看到的那片圣洁光明,很可能就是那两个怨魂控制了我的脑神经幻化出来的,正是意欲引诱我的脑袋钻进绳圈吊死我。要不是屋顶一个青铜安卡掉下来砸中我的脑袋,破了那怨魂的幻术,我此刻也已是众多吊死尸体中的一个。恐怖填满了我的脑袋,占据了我整个身体,我不敢在多延挨片刻时间,生怕那两个怨魂又出现,急忙抢到帕皮王子身边,双手分开他紧抱银箱子的双臂,抢过那个银箱子。又从地上捡起几个金豆子装起来,慌忙踩着向上的石阶爬了上去,循着来时的路返回到地面。”

我和大鑫听得面面相觑,没想到仅仅是在前天,塔普这小子竟然经历了如此诡异恐怖的一段往事。聂姗姗一边翻译一边也被塔普的诡异故事吓得六神无主,玉手轻轻颤抖着拿起最后一张纸莎草纸,问道:“还剩下最后一张,我看要不……要不别翻译了,反正咱们也知道塔普的恐怖经历了。”我说,姗姗你别怕,就算真的有什么怨魂,这事也跟你没关系,你又没见过什么银箱子,为了我和大鑫能找到求生的办法,你还得坚持把最后一张日记翻译出来。

聂姗姗轻咬碎玉,拿出一股花木兰的气概,又接着翻译道:“八月三日,我抱着银箱子回到采石场,把它藏在一个隐秘的山洞深处,天亮时又向采石场的场长请假,谎称去帮助朋友酿啤酒,然后拿着那几颗金豆子去麦迪娜村的集市换取牛肉和啤酒,又花大价钱从魔法师那里买了一把赫悌国的降魔弯刀,以防不测。虽然我侥幸逃出了美尼斯大帝的地下墓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还远没结束,那两个利用幻术吊死所有人的怨魂似乎随时都可能来追杀我。晚上我来到那个隐秘的山洞,打算饱餐一顿牛肉,痛饮一桶啤酒,磨快了降魔弯刀,我的直觉告诉我晚上和那两个怨魂一定有一番生死厮杀!我正喝酒吃肉,我的两个努比亚奴隶朋友竟然找到了我。我真没想到,原来他们不是奴隶,而是阿柏卜邪神的收魂使者!看来那两个怨魂就是这两个收魂使者幻化出来的。我还说谎话骗他俩说我的金豆子和银箱子是从尼罗河边的地洞旁捡来的。原来阿柏卜邪神的两个收魂使者早知道我的底细,我只得恭恭敬敬献出了银箱子,两个收魂使者不知为何,最终竟没拿走银箱子和‘邪神之眼’。但我如释重负,既然两个阿柏卜邪神的收魂使者没杀我,想来是原谅了我塔普,我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把降魔弯刀也可以束之高阁了。咦,这石头上的是两位收魂使者的收魂阴石,我先拿走替他们保存好,说不定哪天会回来向我讨索。”聂姗姗翻译地口干舌燥,玉手拿起石碗,喝了一口清水,说道:“翻译完了,这就是塔普日记的所有内容了,既没说银箱子的去向,也没说如何解除怨魂的可怕威胁,好像没看到对你俩有帮助的信息。”

我想了想,说道:“虽然没说出银箱子的去向,也没说出如何解除怨魂威胁的方法,但我们还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第一,我们知道了他曾参与了一次盗墓行为,所有人的死法都是一致的,似乎都是被一种幻化术迷失了心智,不明不白钻进了悬梁的绳圈吊死的。而塔普的死法恰巧也是如此,这说明手机上无意间照下的两个怨魂的照片,正是美尼斯墓穴地下暗室中的那两个怨魂。第二,他说那个墓穴的位置在‘顺着远方的山脊恰好可以看到天狼星和地下墓穴的入口连成了一条直线,地下有许多河马踩踏的脚印,似乎附近有河马群居的场所。又听到瀑布的激流声也格外清晰’,凭借这些信息,我们一定能找到美尼斯墓穴的具体位置。”聂姗姗女孩家胆子小,唯愿息事宁人,说道:“找美尼斯的墓穴干么?那里面有两个可怕的怨魂,它不来找咱们已经是万幸了,咱们干么还去找它?我看就这么算了。”大鑫还想在心中女神面前展现一下男子汉的魄力,慷慨激昂地说道:“老婆,我跟你说,你看过电视剧亮剑么?李云龙是怎么说的,明知对方是天下第一剑客,但狭路相逢,也要敢于亮出自己的宝剑,和他分个雌雄!现在那两个怨魂的刺刀已经顶到我李云龙和赵政委的脑门子上了,咱独立团想在古埃及活下去,就得有这种逢敌必亮剑的大无畏精神!明知会血溅当场,也要拔剑出鞘,以命相搏。”我打断大鑫的话头,说道:“少扯那没用的,我跟你说姗姗,我俩看到了那个银箱子和银箱子里的宝石,极可能已经被那两个怨魂盯上了,要是不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早晚被那两个怨魂迷惑心智杀死,就像塔普和他的同伴那样,所以我俩为了能活下去,必须一探美尼斯的墓穴。”聂姗姗沉吟片刻,玉齿咬了咬樱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定地说道:“我陪你俩一起去,进了墓穴里,我好歹能帮你俩翻译里面的象形文字,多少会对你俩有所帮助。”大鑫似乎还没出戏,兴高采烈地指着姗姗说道:“田雨同志,我李云龙早知道,像你这种深受马列主义毛**思想影响熏陶的人,是一定不会抛弃革命战友的!我李云龙代表独立团所有战士,欢迎你的加入!”我一脚踢在大鑫屁股上,笑道:“你他妈还绕着弯子占姗姗便宜,有这精神头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去探美尼斯墓穴的事儿。”大鑫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还用琢磨。我大鑫鬼吹灯看过八遍,盗墓笔记看过五遍,深得胡八一、王胖子的真传,是赛丽杨的第五代传人,理论知识那绝对丰富。咱们明天就去麦迪娜村集市买黑驴蹄子,再带上洛阳铲、探阴爪,去美尼斯的墓穴过一过摸金校尉的瘾,会会埃及的大粽子。”我说,大鑫咱们能不能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古埃及哪有洛阳铲?再说那黑驴蹄子能对付中国僵尸,对付得了木乃伊么?中西方的盗墓文化就真能这么水**融?

大鑫挠挠头皮,说道:“反正明天咱们去麦迪娜村的集市多转悠转悠,买点刀剑弓弩、照明物品、绳索熏香之类的必备之物,总胜过赤手空拳去罢。黑驴蹄子还是得买几个,万一古埃及的木乃伊和中国的僵尸基因互通,那黑驴蹄子一定能收到奇效。”我也不知道黑驴蹄子到底会不会管用,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具体购物和探墓的方案,便拉着大鑫离开了聂姗姗的住处,打算回自己住处先睡一觉,明早再做区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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