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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叁伍】星陨

两年之后,恢复元气的燕霸皇,又在边境搞事情,一月三次侵扰天狼关,耀武扬威,抢夺妇女、牲畜,辽东边将刘澄泓具表请战。此刻的楚天阔已过半百之岁,但雄心壮志不减当年,是年五月中旬,再一次亲率五十万大军第三次东征。

楚燕两军在燕山脚下不期而遇,楚天阔以九五之尊知非之年亲自操刀上阵,一阵斩敌首数千级,大破燕霸皇。

而后,楚天阔立马横刀,北击千里,荡穴无数,直撵得燕霸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点抹脖子自杀,这才意兴阑珊地奏凯班师。

同年九月,秋高马肥。楚天阔用耿存志为将,再次御驾亲征,被打怕了的燕霸皇一听到军讯,还没等看到大楚龙旗影子呢,先收拾收拾跑路了,跑到了大雪原深处。

这次亲征楚天阔毫无收获,只在冰天雪地里消灭了几股游匪,便空手而归。

时隔一年,燕霸皇记吃不记打,纠集残部卷土重来,在边境线打草谷,兽军过处,如蝗过境,寸草不生,无恶不作。

当时已经五十五岁的楚天阔,体力和精力早已不复当年,但为了给儿子彻底清除掉燕霸皇这个大边患,老父亲还是倔强地迎着烈烈北风,高高举起了东征大旗。

第五次东征的扈从主将,是知兵善战的尤勐川和威武不凡的荣暄和,也就是这两个人,改写了历史。

待楚国大军开赴到关外,燕霸皇再一次夹着尾巴逃进大雪原,逃之夭夭。犹如重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发力的楚天阔激怒劳累之下,居然生起病来。

面对这种窘况,两位帝国上将的意见出现了分歧。荣暄和主张深入雪原,务必一举生擒燕霸皇,永除后患;尤勐川则以后勤补给线过长,无法提供粮秣供给为由,建议回师。

两位将军御前争得面红耳赤,以至于拔剑相向。楚天阔病中勃然大怒,厉斥尤勐川胆小怯战愧为上将。尤勐川默默记恨在心,又恼怒楚天阔偏袒亲家荣暄和,来日全军进入雪原与燕霸皇雪中追逐之际,竟然自后方旗影下弯弓搭箭,一箭将奋力向前的楚天阔射落马下。

皇上落马,楚军大乱。荣暄和冒着箭雨舍命向前,将楚天阔死死护在身后,几乎拼掉了半条命,背上插着十几支箭,才在楚笙歌后军的接应下,将重伤昏迷的皇上救下战场。

尤勐川解了心头之恨,自知在楚国再无立足之地,索性带着自己的亲信刀兵,去骆驼城投奔割据一方的燕邪骨去了。

败回天狼关,经过军医的全力抢救,楚天阔总算悠悠醒来,他望着半跪榻前浑身浴血的次子楚笙歌与荣暄和,声音虚弱地道:“谢谢荣爱卿为我拼命,你的女婿性子是软了点,但不失为一位仁君。二皇子笙歌文武全才,有大功于国,孤去之后,可教二皇子监国摄政,辅佐太子处理国务朝政,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楚笙歌痛哭失声,荣暄和心头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太子仁厚,定不负皇上殷望。”

楚天阔道:“开国五虎上将,皆为跟随孤出生入死半生戎马的手足兄弟。尤勐川背信弃义,不提也罢,日后战场相见,卿替孤向他问个明白,孤哪里对他不住?以至于背后施放冷箭断送半生兄弟情谊??”

楚笙歌泣血道:“他日有机会,儿臣定斩下尤贼狗头!”

奄奄一息的楚天阔抓紧时间交代后事:“拟旨给皇后,太子继承大统,二皇子封王,摄政监国,并由叶、宋、朱、荣四位元老为托孤大臣,与摄政共襄朝政,辅佐幼君,诸卿勉力,莫负孤望。”

荣暄和盔甲在身,伏地不起,呜咽道:“皇上,微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天阔气若游丝:“太子妃宋家女儿青鸾是个善良的孩子,来日定可母仪天下。卿家女儿德懿性情果敢,是个男儿性子,卿日后要多加约束,莫要鸠占鹊巢,乱了后宫根本、遗祸门楣才好。”

荣暄和听得汗流浃背,连连磕头应喏,等半天听不到头上有动静,抬头拢目细看,灯下的楚天阔双目闭合,不知何时已宾天仙游。

楚天阔身边的近侍小陀螺,不是一个简单的宦官,当年楚山之战,就是他献策攻击燕军中军使得楚军获胜,且得了个监门将军的头衔。皇上一死,小陀螺立马将悲凄满面的楚笙歌与心事重重的荣暄和请到密处,一起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经过三人共同密议决定,封锁内外一切消息,密不发丧,为了掩盖楚天阔尸体臭味,还特地在行军队伍中装载了数车捕自东海的海鱼,全军外池内紧,原路返京。

为了以防意外,楚笙歌同时密令驻扎骊山关的心腹爱将假面将军陈昂驹,密切注意郦城明郡王等三大皇族的动向,随时传报行辕。

眼巴巴看着东征队伍回到楚都,等到楚明终于明白自己被楚笙歌那黄毛小儿和荣大白脸给联手蒙了,再想动手已经来不及,太子重锦在太后、摄政并四大顾命重臣的操持下,昭告天地登基称帝了。

空等了十多年,坐失良机的楚明终于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他派情妇姑姑韩县主的绿帽子丈夫马登程暗中潜入楚都,试图说服自己的老战友、手误重兵的隆栖迟做内应,与自己里应外合改朝换代。

站队高手隆栖迟热情招待了绿帽子将军,当着马登程的面儿,趁着酒兴说了好多自己当年与明郡王血战楚郡的豪情壮志,末了还拍着胸脯表示一定遵从郡王的意思,为明郡王马首是瞻。

见任务进行的如此顺利,马登程心里也挺高兴,渐渐放松了警惕,左一杯、右一杯被主人灌得大醉。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皇城司的天牢里了。

负责审讯马登程的酷吏,是首相叶清川最得意的门生阎鳄泪。马登程原本就是个怂包怕死鬼,没等阎鳄泪用上第三种刑具,就把楚明的反迹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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