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晨看着面前女子，嘴唇微微张合，一副欲言却止的样子。
随后，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手揽住婴儿的同时，猛地蹦了起来，另一只手死死地搂住对方的臻首，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直跳，让对方全然可察。
齐晨的身体都在颤抖，眼中流露出的满是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也还有无边无际的激动。
似乎是知道齐晨想问什么，穆殷柔声道：“你的朋友没有事，已经被我带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闻言，齐晨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剧痛的同时挤出不少的鲜血。他眼睛一闭一张间，发现对方还在。他的热泪开始在眼眶中打滚，最终滴落至对方的肩膀上。
察觉温热的湿润，穆殷再次开口：“有没有人说过你精神状态失常，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怒无常。前一段时间像个嗜血修罗，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
她的语气带着刻薄，却抬起了玉手，轻轻地拍打齐晨的后背。
齐楚恬见到这一幕，贝齿紧咬着下唇，直到流出鲜血也不知不觉。
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储物袋，那是齐晨之前还给她的。储物袋里面装着的都是盘龙大演武期间，她尚未觉醒记忆前，强迫齐晨给她买的东西。
最终，她的眼神暗淡数分，掌心吐力，震碎了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全部流放于虚空中。
而对于一名女子突然从虚空中走出，与齐晨作出了亲昵的动作，令一直谨慎提防着齐晨的人内心升起诸多猜测，却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最多只是偷偷彼此传音。
毕竟齐晨的手段和表现实在骇人，在他们面前踏入皇境并诛杀齐家三长老这位成名已久的皇境巅峰。尤其后者在齐晨出手中似乎表现得没有还手之力，怎叫他们不心惊，不狂惧。
因此，他们直到刚才察觉齐晨似乎真的虚弱到极致，并意图打通空间通道以此逃生，都没有一人敢动身，去一探齐晨的虚实。
此刻的异变更是令他们止步，天知道那个与齐晨有亲昵举动的绝美女子是不是如齐晨那般妖孽，掌握着恐怖的手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齐晨声线颤抖开口。
“把你的朋友放下后就回来了，在这之前还差点被一名高人擒住。待我在外围感受不到他刚才触碰到我的气息后，我才敢踏进这里来。至于真正的时间，应该就是刚好撞见你和那名应该是你相好的姑娘上演”感人”重逢。”穆殷回应。
“还有的是，我果然应该回来。你就算外貌乃至实力都比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有不少变化，但你的本质还是跟那时一样，是一个十六，多愁善感的少年郎。你若是没那么矫情，欲要斩断与你那相好的过往，我就能早点出手带你走了。你也不会弄成这幅样子了。”穆殷语气刻薄不改补充道。
齐晨苦笑，知道穆殷指的是谁。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揭露了自己的本质。
什么血债血偿，什么血海深仇，什么斩断过去，他自己口口声声说出这些时，完全将自己当做悲情主角了。
哪怕他心智上的确超出同龄人，但他终究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十六岁少年，在修炼界的岁数中完全属于小屁孩之流。
“我太自以为是了吗？”齐晨反省自身，却没有太多反悔之意。若是能重来，他应该还是会这样吧。
虽然知道是错的，但还是走下去，这才是他齐晨。
穆殷无法得知齐晨的思绪变化，声音转至冰冷道：“那你还要搂住我到什么时候，占我的便宜还不够吗？还不解决你身体内的情况的话，你这个表现便真的成回光返照了。”
齐晨闻言，心中闪过一抹尴尬，立即松手。
说起来，他与穆殷的关系过于微妙。两人都不是密友，此前更是诸番算计，但现在却是搂在一起，实在不好。
虽然见到穆殷并得知烽银的安危后，他心中的激动压倒了一切，但体内五行崩的情况越演越烈。
作为法士根本的魔力源已经崩溃了大半，只要当其完全消失，他的五行就会永远缺少一环，真正的灾难才会开始上演。
就算未到了这一步，因为掏空自身生机，他的死气已经侵蚀他的全身了。
“穆殷，你刚才说可以让我妹妹如寻常婴儿一样正常健康的长大，是真的吗。”齐晨的声音再次细若蚊嗡，衰弱到了极限。
穆殷点头，“不仅是正常健康长大，她还能继续修炼。换而言之，我有办法为她取来一条龙魂补充。”
齐晨的眼睛冲散了暗淡，拳头紧握。“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没有。”穆殷斩钉截铁道。
“好！”齐晨的眼睛冲出一抹惊人的精光，一股斗志正在从他体内复苏。
穆殷见齐晨气势崛起，眼中闪出点点异彩，“现在你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了混乱的牵扯之力，我要重新搭建一条新的空间通道。在这段时间，你就用你之前无意间营造的恐惧继续震慑他们，为我拖延时间。至于你体内的情况，去到那个地方应该能得到较好的解决。”
齐晨摇头，“不用，继续用你之前的方法。我的身体情况有办法暂时控制。你能将我送至最近的一名颛家斗者身边吗，而且最好是霸境。”
感受到齐晨决意如此，穆殷也知道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
抱过齐晨怀中的婴儿后，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符纸，一对眸子在眼白吞噬了黑色眼珠之际，深深地看了一名颛家霸境一眼。
之后，她的眼睛回复如常，旋即将符纸贴在齐晨的身上，“可不要一出现就被人轰成渣子，如今的你就算是王境斗者都能轻松取你小命。”
“放心，为了你之前所过的那番话，就算如猪如狗一样，我也一定要活下去！”齐晨话落后，身影模糊，直接出现在之前被穆殷深深一望的颛家霸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