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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云龙虎斗

太平预览中的乱龙卷记载,古人请雨时,会在地上筑起土龙,以形唤灵,来请求天上的神龙来行云布雨。

黑驴对凡人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它没见过有哪个哥哥或者姐姐,响应过他们这些凡人的召唤过。龙族没上头的吩咐,谁敢大片的刮风下雨。因为就算是雨下得好,也没有上司来夸你,反而有神仙会说你是不是私下收受了人间烟火,不然怎么会这么卖力,下得不好,那就更惨了,直接被拉到斩龙台上咔嚓一下。

不过黑驴今天也干点以形唤灵的事,它将老张给的本命纸符折成龙形吞下去,不是自己的本命形状,螺蚌模样的身躯防御是厉害,但是没有尖牙和利爪,最重要的是不够帅气,黑驴对自己变龙之后的形象还是很注意的。

黑驴把纸符折成睚眦的形状,睚眦是二哥,一只长了龙角的豺狼,平常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生性嗜杀喜斗,又常年被那些凡人刻镂在刀环、剑柄这些兵器上面,吸收不少的杀戮之气,出场就能带上一股无形的威慑之力。

其实黑驴在心里其实比较喜欢三哥嘲风的模样,毕竟三哥在一堆兄弟姐妹中是出名的英俊,可惜这个时候不是选瑞兽是去和人打架,还是化形二哥要更好用一点。

黑驴站到那只白虎的面前时,没有说上一段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和阿城他们呆久了之后,黑驴也知道在很多故事里,强大无匹的前辈和罪恶滔天的坏人大都死在废话太多上边。

睚眦的龙啸拉开龙虎相斗的序幕,狼吻呼出的寒雾升腾到洞穴顶部化成云气,云气聚在一起开始下雨,冰冷的雨夹带坎水之气弥漫整个洞穴,黑龙乘着风雨之势扑向洞穴尽头俯卧的白虎。

黑驴呼出云气,便白虎心生感应,身上的白色长毛根根竖起,伴虎啸声,白色的毛发抽出根根血丝,血丝盘旋挥舞,白虎周身刮起一阵血色狂风,迎上雨水环绕的黑龙。

小丫头像往常一样,躲到阿城的身后。赵无惧在血色狂风与冰冷的雨水中,仗剑支撑片刻之后,也退到阿城的身后。

“师傅,小黑没事吧!我看它的脸都被风吹歪啦!”小丫头抱着阿城的手臂,紧张兮兮的问道。

阿城看到白虎身上涌动血丝中不断有精金之芒逸出,看来它已经将阿城用来给赵无惧洗筋伐脉的精金之气吸收掉一部分,这股威势比阿城料想的稍微强了一些。

小丫头发问的时候,白虎的利爪已经撕开黑龙脖子上龙鳞,而黑龙的尖牙同样深陷在白虎的背上。虎啸龙吟,利爪撕裂龙鳞,尖牙穿透虎皮,一龙一虎缠斗在一起翻滚着出洞口,沿路洒下大片的鲜血。

阿城背着小丫头越出赤洞,龙虎分开来,黑龙乘云飞上天空,白虎潜伏爪牙俯卧山顶。黑龙的身躯在云雾间翻腾,搅动阵阵电光雷鸣。白虎身躯变大,腰身弓起,在山顶蓄势待发,周身的血丝混合着精金之芒流转不定,一道道血色的符印在白色虎皮上浮现,渐渐形成一道道暗红的血色符印。

云雾间惊雷乍起,黑龙在白虎周身盘旋,龙牙在白虎的身上划开道道血痕,但血痕只让白虎身上的血色符印越发明亮。雷霆孕育完成,黑龙周身风雨雷电大作,白虎和整个山头都被笼罩在一片电光雨幕之内。忽然雨幕内的白虎发出一声惊天的咆哮,虎爪泛起浓烈血光和精金之芒将雨幕和雷电撕开。

术法消散,云雾间大片的血雾爆起,两只身具异相的猛兽又依靠本能撕咬在一起。

阿城叹了一口气,好歹也两只都算是神兽之属,打起架来还是如同野兽一般,最后还是靠尖牙和利爪来解决问题。

血雾过了很久才散去,白虎焦黑的毛皮上伤口纵横,趴在山头一动不动,身上的精金之芒倒是越来越来越耀眼,那些血丝却是在空气之中不停的消散,裂开的伤口缓慢的恢复。相比白虎的狼狈不堪,黑龙更是惨不忍睹,头上的龙角断了一根,全身的鳞片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全都往外面渗着玄黄的龙血。

胜负已分,阿城将铁剑插在地上,把月儿和赵无惧护住,免得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故,又从在月儿腰间将竹剑拔出来和木剑放在一块,脚下剑气横生,阿城来到黑龙身边,符咒效用开始退去,黑龙变回成驴子形态,模样看起来越发凄惨,全身毛皮都被玄黄色的龙血浸染,成股的血液开始往地下渗透。

“那只大狗怎么样了?”黑驴的驴嘴里大口出着气,脖子上布满被白虎牙齿咬出的血洞,让它不能转过头看那只它口中的大狗。

“就只是看起来有点惨而已,我看它过会就又是一只活虎,只不过你还是一条死龙。”阿城看了一眼山顶趴着的白虎,没有帮黑驴止血的想法。

“我是不是很没用?”黑驴有点沮丧,想将身体换个没那么疼的躺法,但没有成功。

白虎身上就精金之芒又盛了几分,撑起爪子尝试着爬起来。

阿城没管黑驴,将手伸进它的的耳朵,把那颗实心木种摸出来,木剑在地上画出法阵,玄黄的龙血开始朝法阵汇聚。

传说中,真龙鲜血,水中游鱼食了成龙;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龙血在阿城看来没有传说中那种夸张的效用,但是对于德济这样的水族来说,黑驴鲜血给她用之后,聚灵合魂不再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落入阵中的实心木种,一接触到龙血便开始扎根发芽,黑驴的鲜血顺着根须慢慢被它吸走,木种抽枝生叶,等到树种长得一人高的时候,地上的龙血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

黑驴挣扎着从耳朵里摸出一把牙制匕首,想在自己的驴腿上扎洞放血,但匕首举到一半就掉下来。阿城叹口气,将那把匕首拿到手中,活驴以阿城现在的术法还勉强能救上一救,要是成了死驴的话。那他就只能用它送给赵无惧的那颗珠子把黑驴冻住,以后回到江城之后找楚生帮忙。

阿城手中坎水诀在黑驴身上流过,混着血液的水珠滴滴浮起,汇成一条亮晶晶的水流,落到树木根部。片刻之后,一株白色花朵在枝叶间出现。花朵绽开,一个小女孩子出现在花蕊间。

“椒图大人!”小女孩看到黑驴的惨状,直接发出一声惊呼。阿城松了一口气,名叫德济的前盐水女神应该一时无恙,至少没变成一张什么都忘了的白纸。

阿城打量着手中的龙牙匕首,小女孩将大花的花瓣一片片撕下,将黑驴牢牢的包裹起来,又细心的把花粉洒在黑驴的身上。。

黑驴的麻烦处理完毕,接下来该处理赵无惧的事情,白虎身上精金之芒大盛,但它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痛苦,好像在努力压制些什么,身上的血色被精金之芒清洗的一干二净。白虎庞大的身躯上,五色光泽开始浮现。

阿城手持竹剑,掠到白虎身后,趁它气势还未到达顶峰,竹剑破开,分成四道剑影,把白虎的爪子钉在山上。木剑插在白虎身前,右手按在白虎的额头,左手捏着法诀,强行将白虎身上所有的精金之芒驱逐出来。

阿城看着掌中的明灭不定的精金之芒,这团东西与护体剑气相激荡,隐隐传来的细小的刺痛感。精金之芒确实如传说中的那般强大,只不过数量却比想象中少了很多。

两个时辰之后,碧玉百花洞内,一块碧绿长石之上,躺着一头驴、一只白虎、一个小姑娘、一个赵无惧。小姑娘不是月儿,月儿在洞口处找着一些漂亮的鹅暖石。

驴子失血过多,但驴命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在很长时间之内,都只能当一头老实的驴子。

阿城细细检视了一下化身白虎的廪君,它的神智先是在血气中迷失得差不多,后来又强行融合精金之芒,在和黑龙大战一场之后血气亏损,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精金之芒,神智直接被抹去,现在躺在那里的只是一个逐渐消散的虎魂。德济变成的小姑娘为了治疗黑驴,将自己新的本命花都用在了黑驴身上,后面用的治疗法术又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现在开始回复成实木种子。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德济变成实心木种的时候能听到我们说话!”黑驴显然之前对着木种说了很多原先不敢说的话。

“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么?”阿城看到黑驴眼中全是荡漾的春意,有点想踢上一脚。

黑驴确实没什么不满,就连晚上睡着的时候都张着驴嘴,流着哈喇子。月儿从它耳朵摸苹果吃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在它脸上羞了好几下,又将驴嘴强行合拢,但黑驴过会又变成那副丢人的模样。

最后是武落钟离山一行的主角赵无惧,毕竟来此处就是为了给他洗筋伐脉,改善他练剑的资质。

阿城从白虎体内逼出的那些精金之芒,并不足以帮赵无惧洗完全身的筋脉。并且手心传来的刺痛感,让阿城也有点畏首畏尾,之前以为失败就算了的事情,现在看来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要搭上赵无惧的小命。

最后阿城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精金之芒被附到赵无惧手中的姬父剑上,这样今后赵无惧练剑的时候,以剑淬体,以体养剑,虽然生效缓慢一点,但只要肯下功夫,持之以恒,功效说不定比直接洗筋伐脉还要好上一点。

四月初八,今天小黑变成龙和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打了一架,两个都好惨。师傅变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给小黑治伤,之后小黑就变得不对劲了,又是傻笑又是流哈喇子的。我问师傅小黑是不是被打傻了,师傅说等我以后长大就明白了。

哼,不说就不说。我一个人在洞口捡了很多漂亮的石头。师傅把我的竹剑给劈成了几片,太可恶了,他给了我一把白色的匕首做补偿,虽然匕首很漂亮,但我还是要我的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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