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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八院统考

等黄明登上岸,他门堂下的门生又爆出震耳欲聋的喊声,黄明则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训斥道:“你们这些不懂礼仪规矩的人,你在败者面前庆贺胜利不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吗?现在、立刻、马上停下,不要再喊了,我们安安静静地听司马大人宣判最后的结果。”

钱复钱堂的门生是安静下来了,可真安静之后,黄明心中的躁动喜悦又无人分享,就随便选择了离他最近的惠施,悄声说道:“惠施,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得第一了!”

惠施啧啧啧声不停,摆出一脸嫌弃、厌恶的表情道:“黄明你现在的嘴脸都不需要任何的打磨修饰就是书上最标准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但黄明听到惠施的明朝暗讽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地笑道:“不管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只要能得志,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突然盯着惠施的脸看了许久,又恬不知耻地说道,“还有,我从你的脸上开除了羡慕、嫉妒、不甘、崇拜......”

惠施脸上的不屑越来越浓,甚至连两道本远远分离的眉毛都挤到了一块,却没有用他的伶牙俐齿进行反击。

这当然不是惠施说不过黄明,更不是舍不得骂黄明,实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兵家与春秋其他大家略微不同,他们的第一教义是打胜仗,第二教义是如何打精彩的胜仗,第三教义是如何不战而胜,总之,兵家对战争的胜利看得极为重要,一些道义礼仪就远远不如其他大家来的规范、严谨。

在很久之前,春秋的大家也有向兵家提过意见,让他们兵家的弟子不要助纣为虐,帮那些不义君王打不义之战,可兵家就像个有文化的泼皮无赖般回道:“各奉其中,恕难从命。况且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你眼中的善,很有可能就是别人眼中的恶。”

只是当时得到这个回复的儒道大家对此并不满意,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道德文章试图劝诫兵家弃暗从明,可兵家看了半篇不到的时候就将这道德文章给丢入灶炉里给焚烧了,然后回复了一句粗鄙不已,却呛得天下大家从此再没有给兵家提意见过的话:“你们都说服侍君王想要服侍父亲一般恭敬不二,那你们爹犯错的时候,你们就不养、不理他们了吗?哪个再唧唧歪歪,老子就立即发兵端了你们的老窝!”

也正是这句回复,民间就流传出“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谚语了。

惠施也很明白兵家的弟子的脑筋与常人不同,说他们是兽有些侮辱他们,在惠施看来,兵家的弟子在兵法上专研的越深,整个人就越像一柄杀气重重的兵器,而兵器是听不懂、听不进别人的言语的,所以惠施此刻也是一直摆出不屑的模样对着黄明,没有想过能用他知道的那些道理来说服黄明。

他对着喋喋不休,满脸欣喜的黄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指着追圣湖上的司马道:“司马大人已经开始公布前十的门堂名次了。”

黄明这才停下说话,竖起耳朵听司马大人公布门堂名次。

“第十,朴柳堂。第九......”

司马一直到念完第七名的门堂后,杞齐铭紧张地将衣袖下的手掌捏成拳头,他的期望不高,只要能进入前五,哪怕是刚好第五他也是很乐意的。

这时,司马就像地府里的判官,冷漠无情地宣判道:“第六,甲魁堂。”

杞齐铭手中的拳头和他的全身立即没了力气,他就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念叨着:“第六,竟然是第六,竟然还是第六......”

司马紧接着念了排名后续的门堂的名次:“第五,忘恩负义堂;第四,剑堂;第三,钱复钱堂;第二儒书阁;第一,周堂。”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留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要去找司马辩论,我要一个解释!”黄明歇斯底里的喊道,冲出人群疾速来到追圣湖中央司马的身旁,问道:“我不是将所有人都淘汰了吗?整个甲班不是只留下我一人吗?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为什么?”

司马直接将记载着各个门堂分数的书简递给黄明,并说道:“黄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和你说这场比试的胜负是由存活到最后来决定的?”

黄明一愣,好像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这场比试是看谁存活到最后来取胜,他翻看了一下司马给他的竹简,上面除了周堂遥遥领先外,其他门堂的分数差距都不大,都在几十之间,最大也就差一百之数。

黄明看完竹简后,不怀疑这分数的真实性,但却不能老老实实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情不愿地将竹简还给司马,并强辩道:“我觉得把追圣湖当做一个战场,只有最后活下去的人才能算胜者,其他被淘汰‘死亡’的人都不能算胜利。”

司马拿竹简敲了一记黄明的脑袋,说道:“你们兵家局限一场战斗之胜负

,要是周御书院也和你这般鼠目寸光,那周御书院早就被人给吞并了......”

黄明小声嘀咕道:“现在不也快被人给吞并了吗?”

“你说什么?”司马目露凶光,不善地盯着黄明。

黄明像是受惊的猪崽,边退边摇头,看起来乖巧不已。

司马这才放过黄明,他解释道:“这场比试是糅杂了德智体美劳多方面的综合比试,它与我们周御书院现实面临的情况很是相似,就像刚刚在比试末期,庄休和周幽的两个门堂相互消耗,几近灭亡,最后不是给你趁虚而入了吗?我们周御书院和春秋七院都有一战之力,可战争是要消耗巨大的财力、物力和人命的,也许我们一时打赢了某一家书院,可我们自身也就弱到了极点,到时候八王朝的人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覆灭春秋八院,所以这场比试我们不仅仅需要统筹三军的大将之材,更需要有大局观,能带领周御书院走出困境的大材。”

黄明指着自己道:“我不是你们要的大材吗?”

司马冷冷望了黄明一眼,黄明打了个冷颤,立即施礼告别往湖边跑去。

司马再次用法术在追圣湖上大声说道:“本次比试的分数成绩会在公示在外,有疑问者可以自由提出,会有专门的大学官来负责的。”

接着,司马也御空来到甲班聚集的湖边,对甲班的学生通知道:“你们夜里去蒹葭城,周院长有事找你们。”说完走入人群,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惠施来到黄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啧啧啧啧,这不是自认为稳操胜券,稳夺第一的黄明,黄门主吗?”

黄明白了惠施一眼,用惠施说他的话回敬给惠施:“你这小人得志的表情也不赖。”

惠施呵呵一笑,故揭伤疤道:“黄门主,我很想知道你费劲心思之后发现自己不进反退,成为老三后是什么感觉?是气急败坏?还是......狗急跳墙?”

“你骂我是狗?”

惠施耸耸肩,欺骗黄明道:“多读点书,《道德经》里面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刍狗难道也是骂人?那是一种比喻,比喻知道吗?比喻是......”

“停停停,知道了,知道了......”黄明不耐烦地打断惠施说话,同时准备往离开人群,远离惠施。

但惠施却一把抓住黄明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继续在伤口上撒盐道:“黄明你现在的感觉像不像一只军队损兵折将攻下城池后发现这座城池本来就是自家的?是不是一样的郁闷?”

“滚!”

黄明为了远离惠施,竟很是大方的毫不犹豫地取出一张传送阵,直接将自己传送离开了这里,由此可见自他对惠施的厌恶程度。

惠施见能逗自己开心的黄明不见了,就撇撇嘴来到庄休的身边问道:“一起去吃饭?”

庄休摇摇头,拒绝道:“现在离吃饭还早,我去藏经阁,你们自己去吃吧。”

惠施啧啧道:“以前没见你对修炼有多少执念,现在怎么成了修炼狂魔?”

庄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直接走出人群,去往藏经阁,而惠施只得和最后剩下的施夷光结伴去喝酒,共抒心事。

...

...

到了夜晚时分,蒹葭城的那家教室里再次坐满了人。不过一会之后,来者不是周院长,而是周仕和张时鼎,他们两人走进屋内,直接将周院长让他们转述给甲班的学生事说出:“嗯,大家来周御书院也有段日子了,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春秋大陆也临来了至关重要的春季,春秋八院也都会放假,但在放假前,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往年春秋八院的期末大考都是各考各的,但今天不同,今年在周御书院周院长的牵头下,春秋八院答应今年的大考一起进行。”

堂下的甲班的学生都议论纷纷,这种八院统考的盛况还是第一次出现,甚至在整片春秋史上都是史无前例的,没想象到周院长竟然有这么通天的手段能让其他的春秋七院如此听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堂下这二十人中,十九人在为春秋八院统考感到期待或紧张,唯独庄休一人满是喜悦和兴奋,觉得终于能见到施岚青了,但他似乎觉得这都一切都有些不真切,就站起身来问道:“春秋七院的所有学生都会参加吗?”

周仕摆手让庄休坐下,回道:“这个问题就和我接下去的要告诉你们的事有关了。周御书院决定派你们分别前往不同的书院,一直待到期末统考的时候你们再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一起返回周御书院,参加统考,也就是说你们需要外出公干一个月。”

“一个月?”

甲班的学生再次议论纷纷,除了庄休,其他甲班学生几乎无人愿意离开。他们在周御书院是主人,不说为所欲为

,但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都是自由的,可一旦前往别的学院,说好听点算是客人,说难听点就是敌人,他们想都不用想,到达其他学院之后的处境一定很是糟糕,而这种糟糕的日子还需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甲班的学生不满的情绪渐渐酝酿,最后爆发出来,可张时鼎却将周院长的原话复述了一遍:“权利与义务是休戚相关,不可分割的!这次不是和你们商量要不要去,而是通知你们必须过去,明白吗?”

甲班不满的声音被镇压,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概就是形容现在的情况。

张时鼎见甲班的学生没了声音就推了推周仕的肩膀,示意他继续下面的步骤。

周仕一愣,回过神来,从乾坤袋里取出七块一样大小的木牌,木牌上写着春秋七院秦楚齐燕赵魏韩的字。他将字牌均匀摆在桌上,然后向甲班的学生说道:“这次去其他学院是以门堂的形式去的,所以这次追圣湖上排名的第一门堂门主拥有第一选择权,其他的门堂门主依照排名顺序一次选取。现在,周幽上来抽选吧。”

周幽走到周仕身前,望了一遍面前七块字牌,最后摇摇头,说道:“我选择留在周御书院。”

周仕回头望了一眼张时鼎,张时鼎点点头,周仕这才敢回周幽:“好的。”

堂下之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自己等人必须外出,却没想到周幽竟然能留在周御书院。

“下一个,儒书阁的门主。”

朱嘉上前,他扫了一遍字牌,向他自己的门生聂天贾等人问道:“你们想去哪?”

儒书阁的门生并没有说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而是让朱嘉自己决定就可以了,于是,朱嘉捡起“齐”字牌,说道:“齐院的稷下学宫遐迩闻名,值得一去,我们就去齐院吧?”

儒书阁的四位门生点头同意,只是当他们说起齐院原院长姜氏被田氏取代的事时,姜璇的表情动容,不过当时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关注到这点。

堂上的周仕继续喊道:“钱复钱堂,黄明。”

孑然一身的黄明上前,他的门堂就他自己一个甲班的学生,无需顾虑他人的感受,在余下的六块字牌里选择了另一大强且富饶的楚院。

他的心思简单,就是想去楚院学习一下先进的挣钱技巧,然后回到周御书院学以致用。

“剑堂,盖聂。”

盖聂上前,伸手直接拿住了八院中御艺最强的秦院,庄休看见后直接起身喊道:“盖聂不要,不要选招贤馆!”

话音一出,不仅仅是盖聂回头,教室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庄休,盖聂更是疑惑道:“为什么不选招贤馆,他们那的剑道最强,对我的修行很有利啊,几乎每天都可以和不同的人切磋剑技。”

庄休眼轱辘转得飞快,后瞧见荆轲的大块头,灵机一动道:“盖聂,招贤馆剑技确实很强,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这次是门堂的形式去的,你想想看,你们剑堂里除了你一人的使剑外,还有其他人使剑吗?荆轲不使任何兵器,后衍使弓......”

“那又怎么样?”盖聂还是抓着“秦”字牌,并没有因为庄休的话而有所动摇。

“你不能这么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御艺的人不是最讲义气的人吗,每一个御艺人都愿意为了自己兄弟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不犹豫......”庄休说了一大堆赞美褒扬御艺人的话。

盖聂拍拍胸脯道:“这是当然的,为了兄弟,一切都是义不容辞!”

“对,是义不容辞!”庄休一一指过剑堂的三位门生道,“招贤馆说是御艺最强,完全就是剑道最强,其他御艺的人都见不到,且招贤馆的人仅尊剑道,荆轲和后衍他们随你去招贤馆之后,一定是不会快乐的,唯独你自己一人快乐,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兄弟的吗?”

盖聂将视线移到荆轲他们身上问道:“你们不愿意去招贤馆吗?”

荆轲等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盖聂就准备将这块秦字牌取走,可庄休又赶忙说道:“他们是在骗你,他们把你当兄弟,所以不愿意说真话而伤了你们之间的义气,不信你问他们,他们真的不介意将门堂的名字叫做‘剑堂’吗?后衍用弓的,难道他不想叫弓堂吗?”

盖聂浑身一僵,直直往后衍望去,问道:“这是真的吗?”

后衍没有回答,避开了盖聂询问的视线,盖聂又望了一眼剑堂的另外一个人,他也没有回答,同样避开了他的视线。

剑堂的三个门生里,除了和他形影不离的荆轲外,其他两人似乎都对他的“剑堂”之名心怀不满。

盖聂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秦字牌,回头向张时鼎问道:“现在能改门堂的名字吗?”

张时鼎以多年的经验斩钉截铁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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