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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醒来

司马将集合了四人飞鸽之力的“钥匙”挪到七位院长面前,示意他们说话。

可有的院长却认为这样会打草惊蛇,让八王朝的刺客们提前收到消息而逃遁离开,还有的院长也赞同这种说法,提出如果八王朝的刺客也伪装成八院学生,到时候大家又不能确定其他学院是否有这人而误将刺客放走,或误将学生当成刺客,这两种情况处理起来都极为棘手,说不定还会让八院学生的关系进一步恶化,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损失。

司空沉思了许久,最后想出一个不太高明,却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解决之策。他说道:“还是请七院院长再与自家学院的学生说一声,让他们委屈一下。届时周御书院会派来精兵将所有参加八院统考的学生暂且安置在周御书院的牢房中,然后再麻烦七院院长大人派人列好参赛学生的名单,然后照着名单来周御书院领人,这样便不会让八王朝伪装奸计得逞。”

可其他学院的院长又故意刁难道:“我们学院的学生在你们这受到侵害,非但得不到应有的保护,竟然还要将他们关押起来,你们周御书院这是要欺负我们这些外乡人吗?”

司空只得低声下气道:“无奈之举,只能委屈七院的学生了。”

秦馆主又出来打圆场道:“你们别吵了,就先按照司空说的这么办,不然学院甲班的学生可能就因为这点时间耽误而不幸遇难。”

其他几位院长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他们现在这么刁难司空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着故意为难他们,而是为了这之后的的赔偿,现在先于周御书院通知一声,到时候也方便加价赔偿。

现在既然已经说过了,司空也明白了他们的“难处”,他们也就不会再为难司空,乖乖地来到“钥匙”,用里面的法术向在统考之地的八院学生一一通知。

等通知完,司空用“钥匙”在屏障上开出四个缺口,同时让早已等候在身旁的军队进入其中,分四个方向全面“抓捕”所有学生,同时因为之前已经与七院院长交代过,让他们也通知了自家学院的学生。

所以届时遇见抵抗或不配合的人,即可将抵抗之人视为刺客进行逮捕,如果遇见反抗特别激烈的,不论他的身份倒是如何,都可先斩后奏。

毕竟司空已经提前与七院院长已经知会过了,出口约定即是法,而违法者,定斩不饶。

这些士兵进入统考之地,他们得到上官隐晦的指使,只要出现反抗的情况,不论是哪个学院的人都可以......

这里面的尺度实在宽松得很。

七院院长也快速进入统考之地,以子境修为快速扫过这片大地。

七人每人扫了十数遍,统共次数过百,他们发现了早先来这里的凡等班级的学生,却没有发现后一步来这里的甲、乙等班级的学生。

七位院长勃然大怒,当即向司空质问道:“你们周御书院是不是和八王朝的人串通一气来糊弄我们?这块地方根本就没有我们学院的学生!”

“这......”司空支支吾吾,他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七院院长继续诘问道:“我们在屋子里看到的玄光鉴上的画面都是假的?是你们特意装给我们看的?还说为了保证统考时的公平,故意让玄光鉴上的人像模糊,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我们甲班的学生不再此地!”

七院院长的连续诘问就像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宝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他稍有不慎,回答得不对给七院院长抓住了话柄,那么不仅仅是司空一人会遭到惩戒,连他背后的周御书院也会受其牵连,说不定灭顶之灾就是从他口中引出来的。

司空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司马、司徒,可他们的目光却避之不及,压根就不愿意与之对碰。

这事谁碰谁倒霉,而且是万万摆脱不掉的那种。

司空支吾了半天,最后只得以自己的身份低微而不得不回去请示周院长。

七院院长怒而甩袖,用飞鸽通知各自学院的大学官来交涉此事,而他们七人则专门请来自家学院里最擅长道家推衍之术的修士,让他们推衍出自家学院学生此时此刻正在何地。

秦院长的招贤馆里并没有这般顶尖的道家弟子,但又不好意思向其他学院院长低头,就朝之前得到过他解围之恩的司空眨了眨眼。

司空也立即反应过来,召来了周御书院的推衍天官,让他们合力推衍八院学生此刻所在之地。

小半会儿的时间后,七院得到了共同的答复,他们所要见的人就在周御书院往西约八百里的地面。

司空取来周御书院的地图,将这地方标记出来,并解释道:“此地地势陡峭,山峰连绵,山顶更是常年积雪,是一处苦寒之地,鲜有人迹。”

七院院长看了一样,向司空索要了一份地图后准备御空离开,只是离开前,他们再放狠话道:“司空大人趁着现在这个时间,你可得让周御书院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这事,不然等我们回来,周御书院一众

大学官们可得忙得焦头烂额了。”

司空连连称是,直到七院院长离开,司空、司马、司徒三位支持内情的人立即将脸上的慌张收起,有条不絮地下发这一道道早已计划好了的秘令。

周瑾并不知道周御书院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八王朝合作,所以即便瞧见三公们不再慌乱,他心中仍旧惴惴不安,一脸担忧地向三公问道:“三位叔叔,事情闹得这么大,可如何是好?”

三公用略带复杂的眼神望望周瑾,他们实在琢磨不透周院长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大公子周瑾底子更干净,所以不让他知晓八王朝的事,还另因周院长重视二公子周幽,才排挤周瑾,让他不参入此事?

三公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也就不敢茫然站队,免得一步错而成千古恨。他们选择了最中庸的办法,和一开始一样,既然周瑾不知此事,那他们也就继续瞒着他,对他说道:“大公子,周院长在进入密宫医治前已将八院统考的事宜全权托付于你,你便相当于三军之主帅,而主帅要是在士兵前泄露出胆怯迷惑的神情,这种消极的态度也会蔓延到全军上下,造成军心动乱。”

周瑾立即朝三公施了一礼,恭谦道:“学生受教!”同时心里将三公如此平稳之稳态当做了他们修炼多年的官心在发挥作用,使得他们临危不乱,一点也没有往八王朝暗中结盟这事上想。

七院院长离开之后,三公和周瑾也暂时告别,毕竟统考之地那么士兵进入,其中铁定要与其他学院的学生发生冲突,他们还是有必要进入其中进行调节......

...

雪山山脉,庄休躺在这临时搭建的小篷里已经睡了整整两日的时间,这两日里他鼾声如雷,震得他头顶的大树都不时落下大块大块的积雪,而她却依旧在庄休的身边精心照料,一日两顿地喂庄休喝下肉糜汤。

等到第三日的清晨,庄休的面色好了许多,红润且有光泽,呼吸也变得均匀细腻,不再像一开始的那般粗重。

她本打算一直待到庄休醒来,然后趁着此地仅有两人,无外人打扰便计划着表明自己的心意,想来他在自己的精心照料下,会发现自己的好从而接受自己的心意。

但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天这时,她正用一块贴身香帕沾着温水为庄休擦拭面庞。

突然,庄休开始梦呓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喊道:“阿青!”

“阿青?!”她先是一愣,自己的名字里并没有带“青”的字,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名字带青的人是谁。

她被庄休握住的手臂发僵,手掌中冒着温热白气的布帕也被她捏得快要沥出水来。

“阿青,等我!”

庄休再念叨一句,犹如火上浇油,顷刻将她的怒火点燃。

她一把挣脱庄休的手,极其愤怒地将手帕砸在附近的一颗树上,随后起身重重踢了庄休一脚,嘴上骂道:“你这个负心汉,施岚青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魂牵梦绕的!!”

可踢完之后,骂完之后,她又蹲下身子,在她所踢的部位轻轻揉拭,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

“阿青......”

她手中的动作彻底顿住,眼里的火热渐渐熄灭,一点一点的寒冰在她心底筑起......

沉寂了许久,林子里就只剩下风吹雪顶的呼呼声。

她最后带着无尽怨气地叹了口气,选择离开了这里,只是这一步三回头也足见她之不舍,直到她走到林子深处,再也瞧不见那小帐篷的树叶顶,她才快步离开。

不过她并不知道,她离开之时,她已双目赤红,红得深邃骇人,甚至要比那赤目刺客还要疯狂......

天过半,午时时分。

雪地将阳光毫无保留地反射会天空,就好像庄休将施夷光的情谊阻挡在外一般,没有商量的余地。

庄休被折射的阳光晃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光暗掺半的帐篷顶,他喃喃自语道:“这是地府吗?”他放在绸被上的手往下捏了捏,触之柔暖舒服,他便歪头望了望,是一张女儿花色的被褥。

“咦?”

庄休瞬间清醒过来,他可不认为地府还会有人间这样花哨的东西。

他起身,往四周瞧了瞧,自己身处一顶帐篷,帐篷外还有一堆燃着火星的灰烬,显然是有人救了他,并在这段时间照顾了他。

庄休在帐篷外喊道:“英雄!恩人?好人?”后他想到那床花哨的被子的主人应该不大会是男人,就改口喊道,“姑娘,好心的姑娘?!”

庄休又喊了半响,却依旧无人响应。不得已之下,庄休取出乾坤袋中的纸笔,留了一封书信,先是情真意切地表达了自己的万分谢意,也知救命之恩当重报,但自己实在有要事在身,又寻不到恩人到底在何处,就留下交代下自己的学院、姓名,如果他日有所需,他会义无反

顾地前来帮忙。

为了表示郑重,庄休还特意在纸上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做完这些,他将这纸用石块压在帐篷中央最显眼、一目即可了然的地方。不过他在寻找镇纸的石块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块揉得发皱的锦帕。

这锦帕和帐篷内的花皮被如出一辙,应该同是一主人的喜好,庄休觉得将那女子的被褥掺入乾坤袋作为信物,有些......变态。

现在发现了小巧的锦帕,倒是合适作为证实恩人身份的证物。他小心翼翼地将锦帕叠好,再放入乾坤袋中。

之后的庄休却并没有急着御空离开,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几日,不过记得自己失去意识时也是正午,那么至少也过了整日的时间,不然总不可能五天不眠不休的疲劳靠短短半个时辰就能消除的吧?

庄休心中的担忧再次浮现,但这次却没再那么莽撞冲动,毕竟前五日不眠不休像个无头苍蝇地乱找,将雪山山脉地每一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那赤目刺客,他便决定谋而后动,思索着这个刺客可能或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已经将整座雪山山脉找遍,却依旧不见踪影,难道那刺客已经离开了雪山山脉?”庄休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倍感失落,这雪山山脉附近被刻了阵法,一般人,至少候境的庄休也无法离开这里。

可想来那刺客是八王朝的人,虽疯癫失去理智,但好歹也还有君境修为,如果他一心想要逃离,那么逃出这个被刻了阵法的雪山山脉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庄休越想也越觉得深有可能,但他不愿、不肯相信,就只好御空起来再绕着雪山寻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雪山和以往一般寂静,即便有一些声响都是也都是别院学生发出的,那些其他学院的学生见到庄休这个救命恩人之后,很是热情地邀请他一起来吃“雪煮冰”。

奈何庄休压根就没那心思,询问他们之前有没有遇见过赤目刺客,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又御空而起,高立茫茫飘着飞雪的空中。

风像是刀子一般在吹,但庄休因为气象之兽的缘故,他并不觉得这些风有多令人难受,反而给他一种惬意安适的感觉。

风声并不喧嚣,它像是人的手一般轻抚着庄休的身体,让他心中的烦躁渐渐平复消失。

庄休也难得放空自己,让紧绷的神经真正的主动的放松下来。

一张一弛,福灵心至。

一个句他知道的俚语突然跳到他的脑海里。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庄休捏拳猛地敲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懊悔道:“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这整片雪山都找了个遍却偏偏没找我离开时的地方。”

庄休转身向周幽的地方,以候境修士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往那个地方冲去。

一道白虹划过天边,庄休裹挟着巨大的风浪来到周幽他们的聚集之地,只是那风浪太大,刮地树冠之上的积雪将他们升起的火堆全都盖得熄灭,一些躲避不及的人脑袋上、嘴里都是冰冷的积雪。

他们瞧见这肇事者是庄休之后,更是骂骂咧咧,说他一点都不懂礼节,明知道下方有这么多人还御空飞行的这么快,难道真以为候境就无法无天,想要为所欲为了?

庄休朝他们极其敷衍地朝他们道歉了一声后,问道:“你们有再见到过那个赤目老者吗?”

他们又骂骂咧咧了一阵时间后才回道:“没有。”

庄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在说气话,就将目光投向了靠在树边完全被庄休刮起的雪所掩埋的惠施。

惠施抖去身上的雪,见到庄休四肢健全的回来,心中很是开心,对于那雪盖住他身体的莽撞之举,他并不在意。

他瞧见庄休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后,也是摇头,这几日来这个地方确实太平,除了越来越多加入这里的其他学院的学生外,还真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庄休见惠施也摇摇头,心中那升起的最后一丝希望顷刻熄灭,他原本以为那赤目老者会藏匿在此,却没想到这里也没有。

而这最后可能存在的地方也见不着赤目老者,那么真就意味着赤目老者已经离开了雪山山脉。

他望了一眼依旧血红色的屏障,对附近的人,包括周幽、包括杨朱,问道:“我离开几日了?除了那三种办法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杨朱掐着指头算了算,回道:“七日零七个时辰。”

周幽则沉默不响,以不言语来表示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破开屏障。

庄休这次没有叹息,因为他觉得连叹息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失望,他耷拉着肩膀,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榨干了一般,没了精气神,就像一节枯木。

庄休用候境的修为试探着攻向血红色的屏障,结果也一如既往地毫发无伤。

候境的攻击想要突破君境的防御确实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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