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的东西总是很吸引人的, 尤其当它看起来逼格很高的时候。
分形几何图所绘制的肖像给这个班级的学生们打开了新的大门, 不管从水准和逼格来说, 显然分形几何图绝对比数学告白更具有震撼性和冲击性。
尤其那个班级不少数学学霸, 即便那张图已经被秦教授收回，他们仍旧照着之前拍照留下的图片进行了复制，并重新运算出结果, 画出了顾玺的肖像。
有人将这一过程拍成短视频发到网上, 并且起了个很吸引眼球的标题：《史上最牛逼的数学告白》。
稍普通一点的, 也拍成图片放到微博上, 表示别以为我们学数学的都不懂浪漫, 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数学家的浪漫。
大部份人都看不懂分形几何图，还以为是绘画, 待看到密密麻麻的公式, 以及解出公式后的人物肖像后, 都震惊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算一道数学公式告白的水准了。
更多人也才第一次被科普了《分形几何》是什么科目。
紧接着这些图和视频被网络营销号转发传播, 又因为新奇和高水准瞬间上了热搜榜前十。
等顾玺知道的时候，他的肖像画已经风靡网络，热搜词是#数学学霸的告白方式#。
之前还说暗恋呢, 在网络上传播一遍之后已经成告白了。
大家还一个劲的送祝福, 夸顾玺长得好看，表示想看作画者是谁, 是男是女，还为此起了争执。
顾玺没有微博，他的手机只用于打电话和偶尔查资料, 知道这事还是程青兰打电话告知他的。
眼见微博上的营销号越说越夸张，好像亲眼看到有人画图跟他表白似的，又见下面一大堆人吵架，争论告白者是男是女，顾玺还很认真的注册了一个微博号，在最热门的微博下说明：“画图者是男人，并非女性，而且也不是告白，这就是普通的肖像画，我们经常这么画的，不是为了告白。”
但是这条留言瞬间就没影了，被各种或赞叹或惊奇的评论淹没。
之后有数学学霸根据韩漓的几何分形图改动细节，画出了心仪女子的肖像后，更是受到追捧，甚至还有人在网上录制教学视频，教网友怎么用分形几何画出自己心仪的对象。
顾玺：“……”
呃，好像没他什么事了……吧？
不是很能理解网络热点，也不明白大家在兴奋什么，为什么连作画者是男是女都能争论几百条，顾玺关掉手机，决定不想了。
虽然重生回少年时代，但他果然还是有点儿脱离时代吧，不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思路。
“顾玺你别在意，大家就是凑个热闹，没坏心思。”程青兰在电话里安慰顾玺：“反正网络上的热点消得快，估计明天就忘了，你别有压力。”
她一开始看网络标题时，也以为有人跟顾玺告白呢，赶紧打电话来询问，得知是误会后放心了，还帮他转发了那条解释，仍旧没人注意，就连她朋友看到解释后，还斩钉截铁的说：“这肯定是告白啊，你见过谁没事用公式给人画肖像的吗？你跟那少年说说，让他考虑考虑吧，这么难得的浪漫。”
这话程青兰没跟顾玺说，看过韩漓和顾玺相处的场景，不会有人想到爱情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比爱情更真挚，更深厚，更密不可分的亲情。
顾玺正在接听程青兰电话，祈天语走过来拉他。
“顾玺，顾玺，一起玩！”
自从认识顾玺后，祈天语恨不得天天跟他一起玩，顾玺只要一会儿不理他，他就会过来粘着不放。
顾玺挂断电话，问他：“天语想玩什么？”
“弹琴。”祈天语现在说话越来越多了，不像过去一样总是闷不吭声。不过他的爱好仍旧只有弹钢琴。
顾玺于是坐回钢琴处，又和他弹了一曲。仍旧是随弹，这是他们之间的游戏，随意弹奏一段音乐，看对方是否能跟上，当音乐合拍的时候，两人会看着对方笑出来。
韩漓本来在看书，听到顾玺和祈天语的合奏，他抬头看向他们，放下书，拿起画笔，在画板上绘出两人合奏钢琴的身影。
虽然心里有点儿不乐意，但他已经接受祈天语是他们的伙伴了，如果不是祈天语老缠着顾玺不放，他实在找不出讨厌他的理由。所以现在画画的时候，他都会加上祈天语的图形。
只是画完以后，他又会在旁边加上自己的图形——虽然没兴趣弹钢琴，但他也要参与进他们的画中。
顾玺陪着祈天语弹了一段钢琴，停下让他自己弹奏，转身去看韩漓。
韩漓的画是各种几何构成的分形，但顾玺一眼就看出韩漓画了他们三人，以及一架钢琴。
他轻笑，在韩漓身边坐下，韩漓停下笔，问：“刚才谁的电话？”
“青兰姐的，你给我的画被传播到网上了。”
他打开手机，登录微博，给韩漓看那条热搜信息。
韩漓是可以用手机和电脑的，但他不爱用。因为他的视觉在手机和电脑的光折射下会产生另一种异变，不像看纸质书，文字是正常的，但看电脑的话，文字和图像都会有变化，影响不大，能认得出，主要是晕眼，所以他不爱看。
因为和顾玺有关，他才认真看了，看清内容后，韩漓疑惑的歪了歪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给顾玺画的肖像画被说成“数学家的告白”，这些人明明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就好像亲口听他说要告白一样，真是莫名其妙。而且他只是在画画，并没有什么告白啊！
“这是你？”他指向顾玺的肖像图。
可惜在手机的屏幕下，顾玺的肖像图是变形的，他仍旧没能看出他原本的模样。但他将那张图保存下来，决定回头找人打印。
“别管他们，胡言乱语。”他拍拍顾玺的头，让他不要在意这些话。
顾玺点头，轻笑：“总觉得韩漓越来越可靠了。”
明明该是他照顾韩漓的，自从说明了前世的事后，似乎转瞬之间，韩漓就成长了，渐渐有了前世可靠的模样。
“顾玺，韩漓，来玩！”房间另一边的祈天语还在弹琴，不高兴他们两人自己玩，大声呼唤。
“就来。”顾玺拍拍韩漓：“韩漓，你去陪天语弹琴，我来给你们画吧！”
韩漓摇头：“不用。”
顾玺说：“可是我也想画韩漓弹钢琴的样子。”
虽然可以用手机拍照，顾玺也拍了不少，但基于前世的习惯，他仍旧更喜欢亲手绘出他们的图形。
“……”韩漓没有办法拒绝顾玺，走到祈天语身边，听了一会他的音乐节拍，抬手按下琴键，合奏。
祈天语转头看他，叫了声韩漓，嘿嘿直乐，很开心的模样。
韩漓微微勾起嘴角，双手速度加快，跟上他的节奏。
顾玺支起画板，用分形几何图形的方式画下韩漓与祈天语两人共同弹奏钢琴的场影。
画到一半的时候，张芸回来了。她之前接到电话，出去接什么人，此时便带了两位客人。
一位是熟人，祈天语在国内的主治医生，桑医生，另一位是一名陌生的中年儒雅男士。
男士一眼扫过室内场景，看到三名少年，其中两人正在弹钢琴，一名少年在画画，和张芸说的一样。
他走到顾玺身旁，低头看到的画，只见到满页复杂的几何分形，点点头，问：“你就是韩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