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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冬至夜(上)

诗云:

五元道功玄莫量,引风化气握苍茫。

须臾洞彻大千世,斡旋造化避幽邙。

救世岂辞劳顿苦,渡厄不怕路边狼。

擎起仙天白玉柱,横架沧海紫金梁。

香烟袅袅,柳元正仍旧站定在原地,端看玉壶中那丹老玄君施为。

但见那模糊人影挥手一招,诸般灵药便化作流光飞入火鸦神壶之中,顷刻间,壶中焰光暴涨,将灵药吞没,又见那壶中人影忽地双手立在胸前,不断变化。

这丹老玄君终归敕封时间短暂了些,神形都尚未凝固,此刻只能见到模糊光影,双手不断变化,似是在变幻法印,却难让人瞧的真切,只是一片朦胧的影子。

而伴随着丹老捏起炼丹手印,一道道神光也从壶底激荡开来,没入赤色火焰中,没入逐渐淬炼成粉末与药液的灵药之中。

只是伴随着壶中焰光愈发汹涌,也让那丹老的身影愈发模糊起来,最后偌大神壶,透过通透赤玉,之间火焰汹涌,再也无法观瞧到丹老玄君的朦胧身影。

好在,只是短短半刻光景,神壶之中火焰渐熄,归于平静,壶中那丹老又是一挥手,便见一十九枚澄黄丹药自火鸦神壶之中飞出,被柳元正顺手接下。

仔细观瞧着掌心中养神丹的品质,柳元正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手捏起一枚养神丹服下,眼见三炷香还没烧到一半,柳元正索性直接盘膝坐下,取出一部丹殿听讲笔记,继续对着壶中丹老诵念。

……

转眼,冬至这天。

金章院,竹楼。

近日里未见雨雪,但是金章峰上,寒风已经凛冽起来。

纵是修士餐风饮露,超凡脱俗,面对这等恶劣的天气,柳元正仍旧有些难耐。

这会儿,兄弟二人正坐在屋中暖炉旁,一边煮着热茶,一边絮絮地闲谈着。

柳元邱饮了口热茶,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头.

“元正,尝一尝,这是今年玉岭山的新茶,我爹刚托人送来,托咱们兄弟俩的福,家里这几年也少了许多与旁人的争竞,端是阔气了些,便在玉岭南山开了块灵田来种月芽茶。

前几日才炮制好,大半都托人送到了我这里,这里边还有你的一份儿,走的时候一并拿了。”说到这里,柳元邱忽的一拍脑袋,然后扔给柳元正一支储物袋。

“说来我险些忘了,家里还送来了今年的灵药,是给你的,炼丹我是一概不懂的,你自看合不合用罢!”

闻言,柳元正只是收下了储物袋,并未推辞,并且憨直一笑,“玉都院丹殿教授的都是些寻常丹药,这些药草,总是合用的。”

“不止如此,你修的道功古之未有,许多丹药还是提前备好才行,前几次见你,脸色煞白,端是吓了我一条,唯恐你是修行不甚,害了甚么邪病。”

“小弟自是省的,先前修行急躁了些,引动了体内五炁,多少有些气血亏空而已,如今已然弥补。”

柳元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朝着柳元正这里侧了侧身子,哪怕此刻屋中只有两人在,却也不经意的压低了声音。

“说起来,你最近修行进境如何了?”

“《甲木太阳功》就快修到炼气期十层大圆满境界了。”

“那阴阳五行道功搞好了没?”

“差不许多了,已经推演到水行雷法了,一旦《壬水太阳功》推演完成,《癸水太阴功》便是相互印照的事情。”

闻言,柳元邱方才认真的点点头,又似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能快的话,还是快些,我瞧着,瑶台丹宴怕是不远了,前几日掌教一脉抽调五峰修士,齐去岳霆峰祭炼法坛,我师父也去帮忙了,天晓得甚么时候法坛就能祭炼完成,到时候,丹宴开启就也快了。”

“修行的事情,也不是想快就能快的,看罢,若果是错过了瑶台丹宴,也是我福薄,没办法的事情。”

听闻此言,柳元邱先是摇了摇头,又颇为羡慕的看了眼柳元正身上的碧蓝道袍,“老十一,哥哥我算是瞧出来了,你是个做大事的,不,你已经作出大事来了,这几年家里能在岭南起势,里面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我如今也就修为境界比你强了,落到瑶台丹宴也只是寻常,这是盛事,该搏的名声,总不好舍了……”

说这话时,柳元邱声音很轻,半似说给柳元正听,又半似说给他自己听。

便是柳元邱也稍稍诧异的看了眼怔怔出神的柳元邱,三年的金章院修行,着实给柳元邱带来不小的变化,尤其是近些日子,较之往昔变化更甚。

至少三年前,柳元邱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沉默着,正思忖该如何去接堂兄的话,未等柳元正想明白,便见柳元邱已经回过神来,又是那般慵懒不羁的姿态,挤眉弄眼,又朝柳元正这里说着。

“说起这瑶台丹宴,我爹来信时还曾叮嘱过,到了那时,各宗都会有来人,其余诸宗弟子,交往一二自是随意,只是这白阳禅宗的弟子……能不交往还是不交往的好!”

不等柳元邱多说,柳元正便已经明白了老族长的意思,更是连连点头应是。

说来都是玄门诸宗,到底禅宗各派还是跟脚差了太多,不少禅宗立派时间比五雷仙宗都要晚上许多,更有古玄门逃禅的公案在,甚至许多禅宗多多少少,仍旧和西方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尤其对于宗门中不少老前辈而言,已经将昔年对佛门的恨意,强加到了禅宗各派身上,只是禅宗玄门一家的口号喊得响亮,明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

门人弟子若是与禅宗修士相交甚厚,难免宗门前辈心中不快。

甚至无需老族长叮嘱,之前与朱子同闲谈到禅宗时,柳元正便已经决定到时候要躲着禅宗弟子走了。

君子不交恶类。

这是柳元正断然不能犯的错误。

……

深夜,玉都院,卧房。

柳元正一边品着岭南新茶,一边悠闲地在道书上落笔。

正如白日里少年与柳元邱所说的那样,如今《壬水太阳功》的推演已经完成了大半。

这一路走来,推演道功之路亦让柳元正唏嘘不已。

唯有身体力行,方知五行雷道的玄妙。

他本以为,落到最后的水行雷法会更为艰难,又如土行雷法推演时一般,会无形之中遇到瓶颈。

谁知等柳元正五行推演晚前面四行时,这水行雷法的推演竟是最为顺利的,这会儿柳元正思绪之迅捷,更甚推演火行雷法之时。

五行相生不止是修为上,更在于道法上,有着前面的累积,柳元正也终于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顺理成章。

寒夜里,四下一派幽寂,也让柳元正能够全身心的沉浸在道功的参悟之中。

正待继续落时,忽地,柳元正抬起的手臂一顿,紧接着,似有寒风卷过周身,少年通体汗毛炸立!

无端地不安涌上了柳元正的心头。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音从玉都南斗院中传出。

柳元正登时起身,带倒了竹椅,翻手间便将桌上事物尽数收入乾坤袋中,流行大步走到南墙,将铜炉玉坛一齐收起,一手托着火鸦神壶,一手垂下,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倒扣着一只储物袋。

少年刚匆匆做完这些,门外,便有金光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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