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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数个小时后,西亚度几乎将神殿附近山峦和旷野里的大型野兽屠戮殆尽。

在饱尝新鲜的血食后,他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当他眼睛恢复清明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因为自己身上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只要不是脑袋出了问题,谁都可以凭着这股血腥猜到他干了什么。

虽然这并不会损害他的名誉,但是西亚度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些掩盖,毕竟这一身血腥味自己闻着都不怎么好受。

他立在半空,心里想到:这附近应该有水潭或者溪流一样的地方吧?

正当他仔细地用目光扫视周围这片山峦时,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惊讶而抽动了一下。

真意外,他居然在数千米外的一处针叶树林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哈骨尔,他想自己没有看错。尽管那地方又远又黑,但他对自己的夜视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毫无疑问,那绝对是狼骑兵总督哈骨尔!

西亚度的眼睛眯了起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总督不老老实实待在神殿附近休息,跑到千米之外做什么?

他扇动翅膀,无声无息地朝着哈骨尔所在的地方飞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哈骨尔所在的地方冲上了天空,然后极速地朝着西北方位飞去。

西亚度大骇,他看得很清楚,那道黑影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是军队里常用来传信的黑角鹰!

西亚度这时立马把飞行的速度提升了上去,虽然这样做会暴露向哈骨尔暴露他的存在,但为了阻杀那只黑角鹰他已经完全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极速地朝着黑角鹰飞行,并对着它的方位张开了自己的右手。

转瞬之间,浓厚的白雾就在他的右手上汇聚完毕,一排排水晶般的冰凌瞬间铺满了他的身前,华丽地随着他的意念极速向黑角鹰射去。

眼看冰凌就要追上并射穿黑角鹰的翅膀时,一阵混乱的气流突然向着黑角鹰吹袭,它扰乱了黑角鹰飞行轨迹,同时也准确无误打散了它身后的冰凌。

但遭到扰乱的黑角鹰很快就摆脱了风力的阻碍,而且受到惊吓后的它也因此加快了速度。

经过这一变故,西亚度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追上那只黑角鹰的可能了。

他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没有办法再度提升,于是他在半空中停下,转移目光,死死地盯着斜下方针叶树林里的哈骨尔,同时把手里的苍蓝长枪攥得越来越紧。

但是感受到西亚度目光的哈骨尔看起来并不惊慌,他肥胖的脸上甚至还流露出微笑。

原本已经聚集起杀意的西亚度见到这一幕后犹豫了起来。

因为他不是很了解狼骑兵总督哈骨尔,虽然共同在不落城呆过一段时间,但那也只是因为公主殿下而临时聚在一起的,并未有过多少直接的接触。

就在他盘算着单打独斗谁强谁弱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哈骨尔在向他招手,示意他下来。

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立马飞离这里,将哈骨尔意图背叛的消息告诉公主殿下。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飞走,突然,一句听起来异常刺耳的话幽幽地响了起来:“将军,现在打扰殿下可不太好吧,毕竟这可是她用来陪伴提灯者大人的宝贵时间啊。”

西亚度身体僵了一下,他慢慢转身,眼神里全是冰冷的杀意。

“将军,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恶意,更加没有想奚落你的意思。”

“闭嘴。”西亚度举起了苍蓝长枪,猛地对着哈骨尔的脑袋掷去,在这黑夜中,西亚度的苍蓝长枪如同一道电弧一般闪过,耀眼夺目又凶猛无比。

然而以哈骨尔为中心突然爆发出了极其猛烈的风暴,巨大的风力瞬间弹飞了西亚度投掷而来的苍蓝长枪,令其反射了回去。

“将军,我想我们之间可以谈谈。”

不过西亚度并不打算买他的账,而是大声呵斥道:“闭嘴,我和叛徒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哈骨尔抖了抖脸上的肥肉,肉猪一般的脸上铺满了‘不高兴’。

“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你这样说可是在诽谤我,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殿下好啊。”

“放肆!那只黑角鹰携带的消息难道不是我们昨天商议的内容吗?公主殿下会去辉叶城给提灯者疗伤,难道你还敢说你暴露的不是这个?”西亚度看着哈骨尔语气憎恶地说道。

“那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确实是把殿下接下来的目的地泄露了出去,但是这和背叛是两码事。”

西亚度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总督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而且还明确地指出是接下来的目的地泄露了,难道他不怕殿下知道后马上改变路线吗?

他想了一下,决定先不急着走,说不定还能从这总督口里再套出点什么来。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相当轻蔑地说道:“总督可真是会说笑,都泄露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还不承认自己是背叛,难道要等到你害死殿下的时候才算吗?”

哈骨尔突然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殿下好,你什么都不懂,可别乱说。”

西亚度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懂?说得好像你知道些什么似的。”

“我确实是知道些什么。“哈骨尔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将军知道四王同盟吧,就在几天前,四王同盟的成员,七大统领之一的赤血王君临了黑曜石城,原城主乌列尔大公被剥夺了贵族身份并处以极刑,理由是不敬。”

“你说什么!乌列尔大公死了?!”西亚度脸色大变,他确实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哈骨尔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现在乌列尔大公被处死的消息还是个秘密,赤血王做了一个假的傀儡代替了乌列尔大公,至于他本人,现在正在黑曜石城的深处等待着殿下的来临,如果让他抓住了殿下,将军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后果是……

西亚度试着去想了一下,结果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真的没想到一位王居然会亲自来阻击殿下,而且还是那位最为疯狂的赤血王。

不行,这个消息得立马通知殿下,不能把黑曜石城作为最终目的地了,那里已经危机四伏……

不对!

西亚度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哈骨尔一眼,我凭什么要相信他的话,这些跟他的背叛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在下方注视西亚度的哈骨尔心里一惊,他知道西亚度突然沉默肯定是有问题的。

于是他主动说道:“你不用担心赤血王,刚才我与保皇派中两个大统领之一的梦境王通了信,她承诺会保护殿下的。”

西亚度眼睛微眯,他有些怀疑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殿下……”

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想起了一则禁忌的传闻。

传闻中公主殿下极其厌恶七大统领中的梦境王,不仅仅是因为梦境王的本体是天生淫性的梦魔,据说还因为梦境王刚刚坐上统领的位置时曾勾引过魔皇陛下,而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这一幕被幼年的公主殿下撞见了……

看到西亚度自己闭上了嘴巴,哈骨尔知道这个年轻的魔将已经被自己的言语迷惑住了,他决定乘胜追击。

“看来将军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吧,殿下的天性决定了她不会主动选择低头,就算会面临危险,她都要想办法闯一闯,但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难道就能让殿下陷入危险中吗?”

西亚度沉默了,他静静地在半空中立着,而哈骨尔也没有打扰西亚度思考,静静地在下方等待。

“告诉我,梦境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西亚度突然出声说道。

哈骨尔愣了一下,面露疑惑地看着西亚度。

“别装傻,什么忠诚,什么为殿下着想都是虚的,除了宫廷侍卫长和我外,你们都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聚集在殿下身边的吧,告诉我你能从梦境王那里拿到什么好处,还有梦境王打算对殿下做什么,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哈哈,没想到将军年纪轻轻的,居然是个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明天,梦境王会在辉叶城里迎接殿下,而我在事情结束后会得到我族群的支配权,至于殿下,她虽然会因为作为保皇派里的一张筹码而丧失人身自由,但最起码她的性命有了保障。”

哈骨尔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西亚度说道:“而将军你,如果和我配合的话,也会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只要我向梦境王请求,你就会得到作为殿下贴身侍卫的资格,你知道这并不难,以后你就可以在殿下的身边永远守护她了,对于将军来说,让我们的殿下幸福并不难吧?”

哈骨尔的声音里承载着无限的诱惑,就像是恶魔在低语。

这些话语在不知不觉中给西亚度描绘出了一副美好的蓝图,在他的心里,那原本因为提灯者的出现而下沉的欲望又渐渐升腾了起来,它离他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伸手可及。

一阵沉默后,西亚度谨慎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需要怎么做?”

见此,哈骨尔露出会心的微笑,他说道:“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静静等待一切发生,装作一个不知情的人就好。”

“那提灯者怎么办?”

“那个人类啊,放心吧,梦境王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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