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人少。”
进了铺子，一个睡眼惺忪的掌柜看到一行四人，瞬间开心的冲上前，道：“客官，喝茶还是听曲儿啊。”
破晓在一旁轻声咳嗽了一声，沈沉樱摘下头顶的幕笠。
掌柜神情一震，实在是见得面少，对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有些陌生，道：“大……大小姐！”
沈沉樱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馆还有人唱戏？”
“大小姐想听，小的这就去安排。”
沈沉樱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行四个人坐到正中间。
可回头一看，掌柜的却不见了。
沈沉樱微微蹙眉，忽然……茶馆正中间的戏台子上传来一声大笑。
穿着黑袍，套着胡子的的掌柜，脸上画了两片云，咿咿呀呀的开始唱了起来。
“开封有个包青天，清正廉明辨忠心奸……”
沈沉樱看着本是瘦的很的掌柜，穿着宽大的戏服，腆着个肚子的模样，抽了抽嘴角，道：“难不成这店里就掌柜的一个人？”
唱的极为卖力的掌柜，听了沈沉樱忽然开口，差点咬了舌头，尴尬的道：“大小姐所有不知，茶馆这几年来一直入不敷出，已经很久没有进账了，我们也就没有别的钱财在招小二了。”
沈沉樱微微蹙眉，掌柜的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道：“大小姐，都是小的无能，可这店不能关了啊，若是关了可当真是可惜了，小的这几日看了真切，后面的牡丹巷子好几家已经被打通了，每日大批的大理石、黄金砖进出，小的猜想很快茶馆就会有转机了。”
沈沉樱挑了挑眉，道：“我何曾说了要关门了？”
掌柜的看了眼破晓，叹了口气，道：“小人只是知道这铺子不必从前了，可到底也是一天朝阳大街上的第一家啊。”
沈沉樱轻笑，道：“带我四处看看。”
掌柜的眉头一松，道：“大小姐想看，那小的就带大小姐四处看看。”
“我们的这个小店生意不怎么的，可是店面却不小，这也是小的一直留着的原因，小的相信这茶馆定然会起死回生的。”
“你是我祖母看上的人，我是相信你的做事的，这么多年守着这茶馆，也是辛苦你了。”
“老太太对小的又再遇之恩，若非老太太，当初我早就被仇家给砍死了，大小姐放心，小的已经会尽所能的让茶馆生意好的。”
“难不成你唱戏就能唱的火了？”婵娟忍不住的调侃，“您这唱戏身段儿倒是有些吓人了。”
掌柜的脸颊菲菲一红，难为情的道：“以前茶馆生意好，我也喜欢听戏，茶馆儿里面的人也多，热闹，就有一个常驻的戏班子，只是后来茶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之后也就没人来喝茶听戏，戏班子也养不起就遣散了，有时候有人来，我就随意唱几句，若是嫌弃不好听的，调侃几句也就罢了。”
掌柜说的随意，领着沈沉樱上了二楼，二楼视线最好的包厢，可以看清楚整个大堂。
而包厢也不小，足足能放得下三套座椅。
“这二楼一共十六间包厢，都是天字号，三楼的包厢是一整个的，多是一些文人雅士，因为三楼极高，那些进京赶考的就喜欢在三楼喝酒作乐畅谈人生，还有四楼的阁楼，能看到整个京城的大好风光，和万佛寺遥遥相望。”
沈沉樱跟着上了三楼，三楼上有一落窗，是与四楼相连。
站在窗前，可以俯瞰整个京城除了皇宫意外的所以地方。
沈沉樱眼底闪过惊喜，看着远处落霞，道：“若是只是住在这里，那倒是极为惊喜的。”
这每日的云卷云舒，能让人在这混乱的京城中，感到一片宁静吧。
“大小姐，这里可真是美。”婵娟深吸一口气，一脸的享受。
沈沉樱嘴角微微上扬，轻笑。
掌柜眼底满是笑意，略微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店后面还有一处三进出的院子，以前的时候是用作客栈的。”
“领我们去瞧瞧。”沈沉樱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掌柜的脸上闪过为难，“不是小的不让大小姐去看，实在是许久没有收拾，已经有好几处墙垣都断了。”
沈沉樱挑了挑眉，道：“无碍，领我去瞧瞧。”
“是，大小姐！”
路上，沈沉樱问道：“掌柜的如何称呼？”
“小的贱名冯有财，财是财富的财。”冯有财轻笑道：“大小姐可以唤小的一声老冯便可。”
“在这里几年了？”
“回大小姐，小的自二十五岁到茶馆做账房先生，至今已经在这里十五年了。”
沈沉樱微微一笑，那也算是见证茶馆起落了。
后院确实不小，一共三进出，还有两座两层小楼，院子不小，够放得下纺车，若是顾秋娘的人来，也正好能住的下，可若是以后拍卖行热闹起来，这里就小了，而且绣娘们虽然贫困，可都是良家女子，在这里住着自然是多有不便。
但若是以后拍卖行成了，以顾氏的刺绣手艺，将来定然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从院子出去后，看着墙角生出的蔷薇藤蔓，问道：“这后面可有人住？”
“大小姐，隔壁是污水巷子，只是一处小院子，是一对老夫妻的房产，最近那对老夫妻去了乡下，正要将院子卖了。
“那就买了！”沈沉樱平静的道，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样子。
冯有财惊讶的道：“大小姐，虽然只是一处两进出的院子，可是也得三千两银子呢。”
沈沉樱微微一笑，道：“既然与我们这边是连着的，隔壁可是也有铺子？”
“那对老夫妻年轻的时候是卖杂货的，铺子不大。”
“盘下来！”
冯有财倒吸一口气，道：“大小姐，这……可就不止三千两了，若是没有七千两，是盘不下来的，不过若是您当真想要，我们可以先租下来，隔壁那对夫妻与我平时相处的不错，若是好好说说，想来也能……”
“不，买下吧，既然你说那隔壁的老夫妻年纪大了，想来去了乡下也难以回京了，这以后的租金给谁倒也是个问题，那两位老夫妻想必也不会想要直接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