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 已经是第三次见面。”
陶萄把口罩折，向站在近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还剩下两次呢。”
和徐每次见面的时间, 是每隔一周见一次。
她某音的粉丝数又上涨几百万, 现在已经接近一千六百万。
直播的视频发出去之后, 她的虎鲨直播间订阅数直接跟着上涨到八百万。
在虎鲨那边的说歹说下, 陶萄算是答应和那边签订独直播的合。
虎鲨那边负责人整天对着周虹吚吚呜呜。
为什么吚吚呜呜，因为陶萄第次直播，就赚快两百万。
而且才直播一个小时。
摇钱树谁不爱呀。
这赚钱的速度，就妈和做梦一样。
果她能再多直播点时长就，有钱不赚王八蛋！
虎鲨那边负责和陶萄对接的工作人员难过地想。
又是一个光线充足的上午，陶萄的座位还是背对着阳。
她被暖和的阳照得眯起睛，一只餍足的猫。
在明亮的光线下, 徐的神在陶萄的脸上略作停顿。
她的睛像又明亮深邃不少, 非常的媚气，可是里面又泛着点冷。
鼻微微上翘, 很精致的形状，鼻头和双颊一泛着浅浅的粉色。
嘴唇饱满红润，脸的形状是桃心型, 十分具有肉感的脸型，而轮廓非常柔和。
这样一张脸, 加之几乎不到任何毛孔的白嫩皮肤, 似乎适合染上任何颜色。
而当她的身材还异常完美的时候，这么一张脸就显得愈发惹人怜爱起来。
黑漆漆的发丝几缕落到脖颈里边, 黑和白的对比非常强烈，颊边的碎发让她起来愈发柔弱。
靠在椅上的姿态很轻，让人想到几个字——“娇弱无力”。
徐陡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
作为一个外形科的医生, 极少被病人的外貌所迷惑。
在来，那始终不过是皮囊而已，在上面用手术刀切开缝合，削掉或者植入几根骨头，亦或者用具有破坏性的光线照射，都能改变其观赏度。
再，也是可以“做”的。
只不过陶萄皮肤紧致而具有弹性，这是嫩肤的手段达不到的效果。
她的皮褶皱水墨画里的线条一般晕开，无论怎样割双皮的技术，也做不到这钟程度。
而她的鼻样此，精致小巧，宛若天生，再怎么熟练的手法，做出来的鼻也是僵硬的，而不此透着柔软的血色。
平心而论，这张脸不算绝顶的美人，五官拆分开来，也不算精致到极点。
可是这么合在一起，放在陶萄的身上，就是多点样的味道。
勾的人心里像被什么扎着一样，不上不下的，还有点痛。
陶萄：“徐医生，你十分钟，要摸一下吗？”
陶萄着徐的神里透出来的惊讶，以及一丝微不可查地痴迷，陶萄忽然就想到第一次去找徐填时，徐她的那种神。
就像在打量路边摊上廉价的商品。
可是现在徐的神完全变。
着她，就像在着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和珍宝一样。
“这不可能……”
徐的声音惊诧极。
陶萄：“怎么不可能。”
“徐医生，你要现实一点。”
“不要每次都说一样的话，这也无趣。”
陶萄声音里带上几分嫌弃，而徐的神有些变。
语气有些冷：“这本来就不可能。”
陶萄：“对，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
“可是没办法，我就是每天都在变。”
“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把惊讶去掉一些。”
陶萄摸摸己新做的指甲，然后又用那种曾经在直播间迷惑观众们的语气开口：“你在见证奇迹的发生。”
“而我。”陶萄语气停顿一下，那张似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脸染上点惑人的味道。
她声音又轻又软：“我就是奇迹本身。”
非常中的话，可是被陶萄说出来，就像理所当然一样，而且还带着某种古怪的蛊气。
徐无论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个曾经在来灰扑扑的孩，现在让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就像超脱命运的转轮，“扑通”、“扑通”、“扑通”……徐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脸，然而半路却被陶萄制止。
陶萄一只手握住徐的手腕，触感冰凉，她皱起眉头，显得有点嫌弃。
少细声细气道：“不可以。”
“我改变主。”
“你走开点。”
徐收回手，神里流露出几分不解：“为什么？”
不似前几次那样逻辑清晰，这个时候，理应道：“按照约定，我是可以摸你的脸的。”
陶萄的解释显得很随：“我不是说吗？”
“我是奇迹，而奇迹本身是不能被触碰的，徐医生，你不知道吗？”
她语气里带上点让人想要怜爱的骄纵，恐怕她己也不清楚。
徐深深地她一。
“说界上有一种人在碰到危险的时候，改变身形态。”将手套取下来放在盘里，声音有些低沉。
陶萄顺着的话问：“什么？”
徐语气平静地开口：“魔法少。”
你是奇迹本身，你还变身，你倒不直接承认你魔法。
陶萄反应大概十秒，才惊觉：徐居然在和她开玩笑。
陶萄向徐，徐的神倒是很然。
陶萄说不让摸，居然真的就不摸。
陶萄试图从神里读出什么其的情绪来，奈何徐此人掩饰，陶萄一无所获。
不过走出办公室之后，系统的提示让陶萄安心下来。
“叮，徐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五。”
着微微阖上的办公室门，徐的拿出己用来做记录的笔记本和笔。
水性笔在格里留下一个很重的墨点，徐将手抬起来一些，睛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良久，才在笔记本上写下两个字：未知。
又过一儿，笔记本上又落下两个字：也罢。
陶萄上次某音视频出来之后，zrkl再次被送上热搜榜，并且在拍视频的期间，zrkl每两天就放一组照片出来，而每次放出来的照片里，陶萄和林谷的款都很快被抢售一空，这zrkl信心。
这让样要上新的一些服装品牌得热，们怎么就没有找这么个代言人呢？
zrkl的讨论度这些天高的离谱，而陶萄也总算得到拍摄视频的确切消息。
继上次直播完之后，陶萄又再次把粉丝们晾在一边，忽然消失、忽然出现，已然成为陶萄的一个特点。
只不过因为这次直播陶萄把粉丝们钓得狠，所以这一次催陶萄快出现的言论力度尤其大。
以至于有些粉丝心态不的，已经开始在评论区撒泼。
【老婆，你再不出现，我可能就要去粉的美！】
【敬业一点不呀（轻轻）我想你！这些天把你的视频都一遍，完全陷入妈的】
【宁就是小狐狸精转吗？从上次宁的直播，现在我每天都要到宁的微博里有没有新的直播消息】
【楼上，葡萄不是小狐狸精哦，她是小~风~流~鬼~(狗头)】
陶萄因为大的催更发条微博：【没有动态的日，都在努力习】
这句话陶萄没有说谎，她没有“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关于编导的书，以及一些电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萄书的速度又快一些。
她的确不是那种天赋型的习者，但是随着联系，她静下心来进入状态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陶萄从之前的晚间阅读，到现在养成晨间阅读的习惯。因为习惯于专注书本，所以陶萄使用手机的时间明显减少很多。
令陶萄感动的是，她那些买回来的漂亮的文具全部都派上用场。
她那些便利贴都随着阅读的习惯，被塞进不的书页里面，而各种颜色的记号笔也用上。
此外，她买的一本用作读书笔记的厚本，现在已经差不多写三分之一。
然而在陶萄发完这条动态之后，粉丝们不仅没有因为解释而高兴起来，反而更加消沉。
【啊……习吗？老婆像还在上大吧】
【事实上，我觉得我对葡萄一无所知呢】
【我爱老婆啊，可是老婆像有己的生活，其实我就希望老婆出现的时间多一点……】
【真的很喜欢葡萄，呜呜呜呜，是那种对朋友的喜欢！】
陶萄翻着这些评论，表情有些奇怪。
她有些不能理解网友们的想法……在她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较多的网红而已。
最近涨粉速度很快，一切都很顺风顺水，这让她感觉到……让人喜欢其实是一件挺简单的事情。
陶萄只把做网红这件事，当做己人生的一个跳板。
她这一年的祈愿从一开始就是——通过做网红变得漂亮、变得有钱，然后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夏人的里。
她不过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几乎完成她以为要一年才能完成的目标。
——现在她的想法倒是变。
仔细算算，她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过夏启月。
她一摆在书桌上已经完的几本书，忽然叹口气。
她想到她昨天的那部电影的结尾——一个一心只是想换个大一点房的人，最终成一个海岛的拥有者。
在电影的最后，那人盯着辽阔的大海，露出一个有些仁慈的微笑。
旁白说：“梦在破碎和重组之后，就成为你从没见过的东西，然后你惊讶地发现，你在低头之前，已然把它握在手里。”
——目标像总是不断变化的，在一路狂奔的时候，你总无心得到一些东西，然后开始正式原本存在的东西的价值。
陶萄一边评论，一边眉头紧皱。
直到她到一条这样的评论：【葡萄可不可以试着让我们解一点你呀，从你的第一个视频开始，我就关注你，然后到你多多的闪光点，你真的是一个特有吸引力的孩，不管是性格还是身材，真的棒！着你的粉丝一天比一天多，我真的有种养成儿的感觉，哈哈哈哈，不过你真的老是消失，然后忽然出现，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有时候就还挺担心的，而且我真的想多解一点你的生活呀！可能是因为喜欢，所以就不满足一段几十秒的短视频吧，哎，我真的不是什么偷窥狂啦，只是因为喜欢才这样的，果冒犯到你也请你不要生气！啵啵！】
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思索片刻，然后这条评论点个赞。
陶萄其实心情有些复杂，也不单单是这条评论，实际上她评论区大多数催她快快更新的网友们都在表达样一个观点：她很，们很喜欢，所以想多见见她。
她很吗？
她真的……这么值得喜欢吗？
陶萄对此种想法产生一种怀疑，也许尽管一直都在被大多数网友夸赞，陶萄也心安理得接受网友们的喜欢，可是从内心深处，陶萄还是觉得己……不是一个那么值得人喜欢的人。她依旧是个内心挺卑的孩，她觉得己像不那么。
陶萄不是最近才这么认为的，而是从小便这么认为。
——己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
只不过这辈她随心所欲很多，也放开很多，貌似找到一种被人喜欢的方式。
可这是她己吗？是她本来的面目吗？
——这不过是她精心计划过才出现在网友们面前的罢——嗯？像、也没有哦。
她的视频是精心剪辑过的，可是里面呈现出的性格特质、身材、气质……的确是她己的。
她甚至都有故营造一个很坏的形象的打算，因为她以为己把野心勃勃的己展现在大面前，大很讨厌的。
可是，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少咬咬唇，思维陷入暂时的困境里。
而被她点赞的那个评论楼搂主是个孩，陶萄点赞后的下一秒，她的一长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发出来。
陶萄到之后，回复道：【你吵到我睛啦，呜~】
陶萄回的时候，也没想多，就是单纯的……呃，撩一下。
然后回复陶萄的就是更大一串“啊啊啊啊啊”，除楼主的，还有那些非常羡慕层主的路人。
陶萄着大用力呐喊的样，咬唇的力度更重一点。
怀着某种未知的心态，陶萄去各大论坛上搜索一下己的名字。
她之前只己某音和微博的评论，不到这种论坛上专门搜己，因为她不用想也知道，己肯定被很多人骂。
有这种想法的原因依旧简单——她的确觉得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
然而她尝试几个论坛，除专门的关于她视频和直播的讨论帖外，陶萄搜索到的关于己帖基本上是这几个类似的话题：
【有类似葡萄这种风格的网红吗？求推荐！】
【原来生做作也能这么可爱，我觉得葡萄真的像个狐狸精，勾的我只阿巴阿巴】
【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葡萄这种类型的生，救命，我一个生也喜欢】
【葡萄后面有人捧吗？为什么两个月涨粉这么多，奇怪，就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吗】
【葡萄什么时候再出打王者的直播啊，游戏区需要这样的人才】
其中骂她的大部分都是说她故卖弄风骚之类的，但是这种帖的回复大部分都是：【你酸哦】
最令陶萄感到震撼的大概就是一个叫做【葡萄老公集合贴】的帖。
一个单纯说老婆贴贴的帖，居然被顶到八千多层。
帖的核心是：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还是我的老婆！
而且这些关于她的帖，帖主基本上语气都很激动，一般都要配上“啊啊啊啊”等语气词来表达己的心情。
陶萄的脸有点红，然后闭着睛退出各大论坛。
——竟然，没有多少人骂她？
陶萄三观疯狂震荡，睁开睛的时候，脸颊泛红，睛也带着点水光。
她拳头握起来，就像想要试图坚定什么想法。
她也许……
zrkl拍摄那天，陶萄因为路上堵车到晚。
到的时候，许涔和林谷正坐在休息室闲聊。
“确定今天拍吗，但是外面下雨……而且风很大。”
许涔道：“应该不要紧，没有多影响，要的就是雨天的环境。”
“许老师、林老师。”
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门都没开，就从外面被推开一条缝，许涔善解人道：“进来吧，我们也刚到。”
林谷向许涔，微微笑一下。
其实们都等快一个小时。
秋天真的来，天也寒冷很多。
许涔让陶萄先去换衣服，在被化妆师姐姐遗憾的目光中，陶萄带上围巾。
说是围巾，其实是一块挡住嘴唇和鼻下部的真丝小方巾，很薄也很轻，是纯咖啡色的。
然而今天的风真的很大。
车停在拍摄景点，林谷率先下车撑开一柄黑色的伞，然后等在外面陶萄下车。
陶萄有些艰难地扶着林谷的手在地面站定，一阵狂风便吹过来，林谷不得不用两只手稳住伞柄，可伞的骨架依旧被吹得有些变形。
而下一秒，陶萄只觉得脸上一凉。
回头一，咖啡色的小方巾已然安详地飘在不远处的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