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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气定神闲

回到府中已是戌时,石楚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仰头看着阶梯下的蔺钊“那我回去了,你要回府吧,虽说你是男子身强体壮,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喽。”说罢往府里跑去,背着蔺钊挥手“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蔺钊。”

石楚洁上辈子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但她知道那突如瞬间桃花乍开是什么。但是她有点害怕,一颗心为一个人跳的欢跃。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呢?石楚洁不敢回头,一步一阶缓步。

蔺钊目送那人进入府邸,他看到丫鬟簇拥着她为她加了一件披风。几个小厮站在旁边搂着这一路上买的东西,而小丫头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用草编的兔子,她用手指一会戳戳兔子的耳朵,一会有捏捏兔子的尾巴 。

还是小孩子习性呢,蔺钊摇了摇头,嘴角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竟微微上扬。

其实今天带石楚洁去秘密基地也只是那一刻的兴起。他不想看到她撅着嘴生气的样子,虽说那样子也的确有点可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看到石楚洁笑,她笑起来就像是桃花一样。明明是还未及笄的稚嫩孩童,却总是说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他不解,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石楚洁为什么会经常难过。他想让石楚洁开心,想对她好。

不过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生气与哭闹,那便也不再去思考也没有必要让它发生。思至此蔺钊想起自己小时候一难过伤心的往事。

那大概是在五岁的时候吧,时间太久远了蔺钊也忘记具体的时间。他只是记得当时是三皇兄蔺康文的生辰。三皇兄的母妃还只是柔妃,而不是现在四妃为首的柔德妃娘娘。

他犹记得那天皇宫里到处都热热闹闹的,来往的人都走向那处张灯结彩的地方。只是这些热闹与快乐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小蔺钊感到无趣,那里每天都是虚伪的人挂着伪装的笑容,每次母妃去回来自己总要挨揍,所有那个地方最讨厌。

皇帝宠爱荆美人,但也是看在荆美人那独特的韵味和姣好的容颜。自己对她各种恩宠,却总是被她冷脸相待,在美的美人也比不过一个地位高贵,坐拥天下的帝王的脸面。纵使再普通的一个人,整天米面对冷眼相待也不会再继续将热情付之。更何况这个人是皇帝,身边不缺少的便是美人们。只是一个美人罢了,连贵人都不到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皇帝热脸贴冷屁股多了,便也不再去看荆美人了。而生的蔺钊便自然也冷落对待。

小蔺钊上一次在尚书苑听三哥他们的伴读说这几日街市上会有灯会,到时候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小蔺钊听的入了神,原来这厚厚的宫墙外是如此精彩的世界。他有些无聊,反正这里的人也没几个在意他的。小蔺钊听过最多的是丫鬟们的八卦姨娘的明争暗斗,今儿个谁谁死了,明儿个谁谁又进冷宫了。就算是夭折了哪个兄弟或者哪个姊妹,也没人搭理他。——反正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对自己地位毫无威胁的小崽子。

蔺钊虽贵为皇子,但衣食住行连这来来往往贺喜之人的生活都不如。小蔺钊对宫墙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于是便跟着那些带着孩子的人混到了一堵墙边,扒开了乱草露出里面的一个洞。这个洞是上次被三哥用马追着发现的,它连接着皇宫外面。小蔺钊抹了抹头上的汗高兴地钻了过去。

外面的确很漂亮,各色的吆喝声夹杂着百姓们观看杂耍的喝彩声。他第一次这么开心。

那杂耍的小猴子真的很可爱,小蔺钊跟着其他人拍手想到,我也想要一只。想到了什么让亮起来的眼睛又回到原来的平淡。还是不了,跟着自己会挨打的,我保护不了小猴子的。

小蔺钊颓废的走了出去,漫无目的的转了一会,抬头发现自己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偏僻的地方。小蔺钊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更没有长大后那种沉稳的心性,顿时害怕的搂着一棵树哭了起来。

哭了许久,小蔺钊决定自己找回皇宫的路。他用脏乎乎的小手在脸上胡乱抹,擦干了眼泪,捏紧小拳头给自己鼓劲,他告知自己“蔺钊你可以的,你已经是个五岁的孩子了。”说完抱着树一点点站了起来。

蔺钊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哭了一会抬头会看见这样的景色。因为夜深,河边的住家点起了一盏盏河灯。灯笼发出的红光连同点灯的人,住人的屋以及照耀这一切的红纸灯笼都呈现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就像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黑色作为底色铺满了整个画纸,再用水彩一点点描绘颜色来点亮这沉闷的颜色,虽说是大片的黑,却不感觉压抑而是感觉到了生的气息。

小蔺钊像是被吸引了一样走了几步,这意走惊动了在枝叶小憩的萤火虫。它们连忙会了起来打算用屁股后面的灯去警惕那个打扰自己休息的外来客。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外来客是个软乎乎的奶娃娃,竟都好奇的围着蔺钊一上一下玩了起来。

蔺钊想那大概是自己见过最美的景色了吧,但总缺了一点什么。

直到今日,蔺钊才想明白缺的是什么。在烟花下灵动的表情,娇俏的话语无不在使这幅画更加生动起来,缺了一个点睛之人,终于在过了十三年后的今天停笔完工。

蔺钊回过神笑了笑。小时候的他或许还会怕坏人,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别人说几句就能骗走的懵懂孩童了。

这边,石楚洁不知道自己刚回家便被石老爷子叫去书房问话。

石楚洁站在桌子前,两只手在那不停拧啊拧,终于在拧到第十圈的时候按捺不住了。

“祖父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石楚洁微微抬起眼睛,小脸洋溢着的是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看着书桌后气定神闲的石老爷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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