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沉默，神色却有些敏锐的盯着苏茉摆弄手机的动作。
察觉到他沉默的原因，苏茉将手机放回包里，担心我录音？是想跟我好好解释下抄袭我作品的事吗？
威廉扯扯嘴角，没、没有抄袭，那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他移开目光，不跟苏茉对视，好像这样就能肆无忌惮的将谎话说出去。
苏茉冷笑，手指敲着桌面，老师，你真的变了很多，为什么？她自己在脑子中转了圈，想到那个一向以天真示人的莎娜，心里开始叹气，是因为莎娜吗？
威廉身形明显僵了下，随即垂下眼皮，对不起
看样子你的人性还没全部丧失。苏茉心里轻松了点，至少自己曾经敬爱的老师还有良知，但可能接下来说的话，会让我全盘否定我刚刚的话，对不对？
见他那般踌蹴，苏茉就知道接下来肯定会谈比试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在风头正劲的前夕找自己。
就算威廉背叛了她，但他自己也在踌蹴，可为了唯一的女儿，还是下定决心。
苏威廉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一样，明天的比试，能取消吗？
蹙眉，苏茉涌起无力，她不明白这些人哪儿来的脸，或者好听点说是自信会觉得她会应下？难道她就是发着光的圣母？
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苏茉她清楚自己的容易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但离圣母相差还是很远的。
为什么取消，难道老师是打算公开承认莎娜剽窃了我的设计，还我一个清白？苏茉木着脸，看不出生气还是失落。
我对不起。威廉再次被苏茉逼问的沉默。
比试不会终止，会进行下去。苏茉脸上浮现出坚毅，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就算威廉求她，而且威廉已经在她这里失信。
说完，苏茉站起身，无法交流，也没必要交流下去，各自抱着不同目的，也无法说服对方。就算威廉做的事情让人发指，但对他却无法停手。
不惜做坏事都要溺爱孩子，满足莎娜，苏茉是不能理解，也很不赞同这种做法，只会让莎娜走入歧途。
苏！威廉拦住要走的她，请你放过莎娜，她还小，成为设计师也是她的梦想！看在我们多年师生情分，放过她吧！他眼里带着哀求，放下所有尊严跟理性。
苏茉愣了愣后，让自己波动的心冰冷下来，淡漠道：威廉，别做无用功了，就算你们公开承认并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们，更别说帮你掩盖莎娜抄袭的罪名！
威廉双手握紧，苏，求你
我拒绝，威廉，你今天找我出来这事，是个错误的决定，只会让我更坚定自己即将做的事情。苏茉毫不客气回他，没有一丝犹豫。
威廉愣了愣，眼里闪过绝望，但很快抓住苏茉手腕，我不会让你伤害莎娜，所以苏茉明天过后再出现吧！
他从身后拿出块手绢，往苏茉的口鼻捂去。
一股带着刺鼻的味道袭来，苏茉扭开头的同时，反手扣住威廉抓她手腕的手，用力一甩，将身形并不健壮的威廉甩到一边，正好撞在放着咖啡的餐桌上。
哐当！
一声响后，餐桌上所有茶具被掀翻，包厢变得狼藉。
坐在地上，威廉手中的手巾被落下，他无力的单手扶额，苦笑道：我忘记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单凭我根本不能对你做什么。
知道就好，威廉你现在让人极不舒服。苏茉冷着的脸上满是失望，她曾经的导师，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比那些踩着人往上爬的还可怕。
苏，无论如何，都要揭穿莎娜吗？威廉语调悲怆。
苏茉叹气，威廉，应该我问你们，无论如何都不放过我吗？要跟我战斗到底，是吗？
苏茉站在安全距离，俯视着对方，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你们仍旧要走这条路，威廉，做了错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行的，要付出相同的代价，毕竟我因为你们已经付出许多，不是吗？
威廉捂着脸，开始低低的笑，随着笑声越大，苏茉从其中听到了点哭腔。
真的在哭？
苏茉看到泪水从他手掌下顺着脸颊流，一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伤心。
苏，我对不起你，但是莎娜、她还是个孩子！从指缝中露出流泪的眼，蓝色的瞳仁里满是悲哀。
对于威廉的曾经，苏茉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被爱人抛弃，只留给了他一身债务跟一个女儿，女儿就是他的全部。
但就算如此，苏茉也无法认同他这样的方式帮助莎娜。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莎娜的水准远没有达到能够独当一面的程度，这一次是自己，那下一次说不定就会是其他受害者！
威廉，她十八岁了，已经成年，足够为自己的作为承担法律责任，你一味溺爱，只会让她越走越偏，比如这一次。顿了顿，苏茉想起莎娜取得的成绩，她拿下的荣耀，应该是你的作品吧？
对方没有否认，但神情更加悲戚，很容易让人生出怜悯。
收回目光，苏茉松开捏紧的拳头，准备来开包厢门。
苏！
威廉再次开口，他手里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匕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你想干什么？苏茉紧紧拽着门把手，心提起来。
无法想象，曾经的老师竟然会走到这一步，拿着刀对着她。
威廉指着苏茉的刀缓缓动起来，逐渐指向自己，苏，我无法让莎娜承受那么多，所以只能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帮她处理好一切，所以
所以你想自杀？苏茉蹙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然后嫁祸给我？不对，这里有摄像头。看了眼角落，苏茉心里松了些，想引起舆论，让我彻底跌进污水沟里？
依旧带着疑问，但苏茉已然确信，威廉是这么打算的。
苦笑一声，威廉依旧将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划开皮肤。
瞒不过你。威廉叹气，浑身笼罩着悲戚，但眼神却格外坚毅，他内心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建设，抱着死的心来的。
苏茉松开门把手，试探性问：威廉，放下刀，或许我们能再多聊两句。
她的底线同样不能随意触碰。